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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菊朋被困蕪湖關

言菊朋初期,飲譽之盛是越過余叔岩的。現在留傳下來兩張言、余唱片《魚腸劍》,知音的人就能分出他倆的高下來。菊朋初次南下,與梅蘭芳同時出演於共舞台,聲勢浩大。琴票聖手陳十二彥衡亦列名戲單,人以為開前人未有之先例,其實孫佐臣以胡琴聖手名列正牌,已早在彥衡十年以前。唯菊朋初次南下,實由陳十二所慫恿,菊朋初亦虛心聽教,及藝名一噪,遂與十二大鬧彆扭,二人自後不複合作。菊朋與翠花有斷袖之好,鄂君綉被之謠,固菊朋親口所述,翠花兒亦不以為諱,菊朋倒霉亦由此起因。菊朋固為世家子弟,書法尤美,來至滬上,必主吳序倫家。序倫業律師,與春風館主汪煦昌,同為言迷,序倫家多書畫收藏,菊朋一燈高枕,輒於得意時哼一二小腔,出人意表。間亦客余家,為十雲說腔,故十雲之歌,得早期言腔為多。

言菊朋便裝照片

菊朋名士派甚夠,不修邊幅,每晨起,自端臉水,臉盆必置之地上,既哼且盥。沐已則出其多年不換之骯髒牙刷,已僅餘一毛,猶刷之不已,謔者謂之一毛不拔。指爪滿嵌煙膏,墨如棗泥,終日濯,亦不能去,每化妝登台,手爪之漆黑如故也。但菊朋實為審音,四聲陰陽吐字之准,無不合於旋律,雖叔岩、硯秋皆難逾之。顧以嗜好之深,嗓音日促,乃趨鬼腔,倘在常人病嗓至此,早已嘶不成聲,而菊朋雖《空城》《昭關》亦能應付自如,謂之鬼才,誰曰不宜。故平劇中如有杜甫,固老譚莫屬,而菊朋為李長吉後身,亦當之無愧。菊朋雖以劇藝鳴於壇坫,而其子女乃無一人肯服者,子少朋且背父而投馬連良,菊朋引為終身之恨。然小朋學馬,亦具苦心孤詣,每觀摩台下,於連良之一舉手一投足,甚至一笑一嗽,無不筆錄札記,心追口摹。謔者稱他為「馬連良的電影兒」。

言菊朋對於家遭不造,比佗傺歌壇,還要來得失意。心中隱痛,對於他的賢郎,所謂「堯舜之子尚有丹、均」。人各有志,生兒何必像賢,倒還可以排解得開,獨有對於他的兩位姑奶奶:言慧珠、言慧蘭小姐,那種飛揚跋扈、角逐情場的事兒,老頭子喝過幾升墨汁,實在覺得如今的事兒有些看不過。加以言小姐服安眠藥,演出了滑稽風流焰口,老頭子一氣真不想呆在家裡了,他打點行囊,向上海一躲,任何客也沒拜,偏偏冤家狹路,言二小姐趕到上海來唱戲,上海人最是瘋魔好奇。對於自殺的神秘性的小姐更有趣,言二小姐的芳容,確實百分之百的像他父親,可是女人到底是女人,花兒一插,粉兒一抹,一個平常姿色也會變成千嬌百媚。何況慧珠本善於搔首弄姿,她的梅派青衣,平心而論確也不弱。這兩下子一湊,她就大紅大紫起來了。

《打漁殺家》言菊朋飾蕭恩 言慧珠飾蕭桂英

菊朋氣得儘是吹鬍瞪眼,說:「上海我不能住了。她到那兒,我避她。」他一氣,真箇去到南京。可是他的嗓門兒已經不興,他的鬼腔,在留聲機里聽,覺得新穎可喜,一到台上,便坐在池子第一排也聽不出了。加以他沐猴而冠那種扮相,一出台就引人哄堂大笑。他覺得南京不能呆,到一個小碼頭去渾渾罷。便到了蕪湖,貼戲登台。誰知人是勢利眼,你在上海南京都唱不紅了,蕪湖人怎會歡迎你?果然秦二爺落了天堂州,被困得一籌莫展,戲箱行頭,吃盡當光。有人去報告言大小姐說: 「三爺,落難了,你得救火去。」慧珠一扭頭,說:「老爺子,他自己有能耐,有本領,我才不救呢。」

可是人家父女終歸還是父女,言小姐不用親下江南,可憑三言兩語,打發一個人去,便把老頭子贖回到上海來了。言小姐說: 「爺,你這番服我不服?」菊朋做出了《盜宗卷》的身段,說: 「服,服,我一輩子服了你了。」

菊朋晚年喜唱《白帝城託孤》,那一種彌留將死的景象,聲似遊絲尋碧落,倒也著實凄涼悲壯。可是叫好不叫座,他終於民國三十一年的六月間去世,卒年僅五十三歲。他留下了很多的留聲灌片。在三十四年勝利之後,一張《讓徐州》忽然大紅起來,滿街滿巷,全唱著「未開言,不由人,珠淚滾滾」。

(《春申舊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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