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閆景功】臭椿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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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卧其下。——《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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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悅讀》編輯部
臭椿樹下
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卧其下。——《莊子》
遇見這段話是在一個忙裡偷閒的下午,窗外是陰鬱沉重的天氣,而當我放下《莊子》,手伸向滿桌狼藉的稿紙準備再次投入與文字的戰鬥時,心口毫無防備地一疼,抬眼看到欒樹開滿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黃燦燦的花。
是的,美,卻格格不入。
莊子真的存在過嗎?他的文字美得過分,像一場蝴蝶夢,他似乎是孤獨地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有人說是當時日下的世風使他拋棄了現實,選擇了另一種生活方式,他自己也說要不是古樸的民風被破壞,也不需要提倡仁啊禮啊這些東西(《馬蹄》),他的每個字都在勸世人回歸本真。可是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太過於中和的設想是與當時列國紛爭的現實完全矛盾的?是不可能得到帝王的支持的?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一個像他這樣的學者如果沒有帝王的支持,不也就斷了經濟來源嗎?更不說他甚至拒絕楚王的邀請,選擇在濮水窮困潦倒地釣魚了。
莊子的世界和現實的世界隔著一道鴻溝,就是——錢。
他從蝴蝶夢裡醒來,發現自己不能不食五穀餐風飲露,只好去問監河侯借錢,卻被人家一張空頭支票給打發走了(《外物》)。想想也是,怎麼有人願意把錢借給這樣的朋友:每天躺在夢裡的臭椿樹下逍乎遙乎,妻子去世鼓盆而歌。他一定不會還錢的。大多數人還是活在現實的沼澤里,要享受,更要掙扎,辛苦賺來的血汗錢自然不能隨便大方地出手。
然後呢,他要怎麼辦?辦法總是有的。他開始收學生、編草鞋。當時讀書的人本就佔少數,他的學派空靈玄虛得沒前途,誰願意跟他學?唯一的優勢也許就是他的學說比較適合貴族王室酒足飯飽後的消遣。至於編草鞋,書上是這麼記載的:他在偏僻狹窄的小巷子里,面黃肌瘦,折著他難以承受頭腦中浩瀚智慧的細弱的脖子,默默編著草鞋(《列禦寇》),這形象真是不忍卒看。還要忙著思考和做夢的他又能賣得出去幾雙草鞋呢?
惠子相較他而言就更實際一點。他就尖銳地指出自己朋友的問題所在:「你的話就像一棵巨大的臭椿樹,枝杈生得橫七豎八,樹榦上也都是大疙瘩,長在路旁,木匠都懶得看你一眼。」莊子卻仍然固執地表示自己可以生長在誰都到不了的遠方,一個人自由自在快哉快哉。就像我現在坐在這兒,盯著欒樹盛放擁有陽光的顏色的花,就可以忘記已經連著一個星期的陰雨綿綿一樣。
垂目,一個個文字鋪了滿紙,像那天濠梁的水漫進莊子的眼眶,他想做一條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不是一條魚。
我是愛莊子的,卻也只是愛他而已。千年的歷史選擇了活在現實的儒家而非擁有華麗夢想的老莊作為大眾教育是有原因的。人們在晚上織夢,白天還是要織布的。有多少首詩寫著要去海邊定居,有多少首歌唱著要去湖邊安家,而最終,也沒人能躺在大臭椿樹下逍遙一生。
不是這個世界殘忍,而是莊子啊,他本不該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作者簡介:
閆景功,筆名景宮,山東省濟寧市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至今已在各類文學刊物發表文章百餘篇,著有散文集《故韻》。
《南風悅讀》編輯團隊
主編: 文昊
副主編: 灰姑娘
審稿責編:思語、墨陽、
昕若、安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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