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開療養院瘋狂斂財，多年間殺害超400名兒童

如果你問一個加拿大人他們國家「殺人最多的連環殺手是誰？」，可能他都會回答「羅伯特·皮克頓」。

這個養豬農戶號稱在自家養豬場屠宰了49名妓女，並將她們的屍體餵豬（美劇《犯罪心理》中有改編過有關他的案件）。

這樣看來，他貌似是「加拿大殺人王」。

但不幸的是，在加拿大犯罪史上，如果按照受害者人數來計算，皮克頓的殺人數量還不及冠軍的一個零頭。

加拿大「冠軍夫婦」

在加拿大新斯科舍，萊拉和威廉可謂是臭名昭著。上世紀20至40年代，夫妻二人經營著一家嬰兒看護機構，主營業務包括幫孕婦接生、照顧新生兒、還有……販賣他們。

至今為止，我們仍無法確認確切的受害者人數，隨著二人在60年代相繼去世，這一謎團也永遠得不到揭曉，但據夫妻二人的同夥交代，人數應該在400-600名之間。

 

▲加拿大「冠軍夫婦」 萊拉和威廉

400-600？他們怎麼會殘殺這麼多的受害人？為什麼幾百人死了這對夫妻倆卻都沒有受到懲罰？

今天我們來看一下這起加拿大歷史上著名的「黃油箱嬰兒」事件。

萊拉與威廉

1899年，萊拉·卡倫（Lila Coolen）出生於加拿大新斯科舍，在遇到丈夫威廉楊之前是一名老師。

1925年，26歲的萊拉邂逅了比她年長一歲的威廉·皮奇·楊（William Peach Young）。威廉一心想成為一名醫生，無奈他一直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也沒有行醫執照。

兩人結婚後，威廉終於考取了推拿資格證，萊拉也從助產院校畢業。

1927年，夫妻倆回到新斯科舍，開了一家療養院。因為資金有限，療養院規模不大，只有4個房間和最基本的設施。

但不出10年的時間，這所療養院就擴建成由54個卧室、14所衛生間、帶花園和草坪的大型婦產醫院，這也許他們本人都沒有想到。

「完美婦產療養院」

起初療養院的生意慘淡，僅有的幾個病人都是孕婦，由萊拉負責給她們接生。但慢慢的，萊拉發現，單單在給孕婦接生這一方面就有很大的潛藏的商機。

在當時的加拿大，未婚先孕或是流產都是不允許的，政府和任何一個組織或社交圈都抵制這種不道德的行為。一旦被人知道，女孩就會被逐出家門，連帶整個家族都會被人恥笑。

因此，萊拉的出現可謂是恰到好處。她和丈夫立刻將療養院改名為「完美婦產療養院」，主要面向未婚先孕的女子。

他們在報紙上登出廣告：完美婦產療養院，母親和女孩的庇護所，絕對私密。你住進來，生下孩子，然後便可以放心離開，孩子放心交給我們撫養，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去接著享受你的好名聲。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生意接連而來，這裡成為名副其實的「嬰兒工廠」。

 

▲擴建後的「完美婦產療養院」

對於每項服務，萊拉都明碼標價。如果是已婚婦女，生產加上產後兩周住院恢復一共94加元，而對於未婚女子，這個價格就要成倍增長，大約在125-250加元不等。

除此之外，嬰兒的尿布和飲食還要附加收費15加元。如果嬰兒不幸死亡，母親還有繳納25加元的葬禮錢，其中6加元用來買壽衣，剩餘的錢就落入萊拉囊中。

葬禮由威廉負責主持，他從雜貨店買來「可愛的黃油箱」，將嬰兒放在裡面，埋葬在父母名下的一處空地。

住在療養院的准媽媽們平均年齡只有17歲，她們都很懼怕萊拉，因為在她們看來萊拉很強壯，而且很粗暴，總是給人很嚴肅的感覺。女孩們雖然心裡有怨言，但無奈自己的命掌握在萊拉手裡，也就只好忍氣吞聲。

萊拉和威廉的發家致富除了靠開源，還離不開節流，兩人堅持能不花的絕對不花，尤其是在醫院衛生環境這方面。設備壞了，湊合湊合接著用；產房髒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危及產婦的安全就行。

 

▲萊拉與丈夫威廉

「黃油箱嬰兒」

據統計，在1928年至1935年，萊拉成功接生了148例，失敗12例，死亡率是新斯科舍新生兒平均死亡率的三倍。

如此離譜的死亡率引起了有關部門的注意。他們檢查了療養院，發現裡面設備簡陋，環境骯髒，滿屋的蒼蠅亂飛。

其實，這些死亡的嬰兒人數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死亡事故被萊拉隱瞞。

1936年3月4日，萊拉和丈夫威廉被起訴由於接生不當造成一名女子和新生兒的死亡，但很快兩人被無罪釋放。

據稱，兩人之所以能夠在這次以及未來的多次指控中全身而退是因為得到上層人士相助，因為萊拉手裡掌握著所有在她這接生的女性名單，不排除其中有上流顯貴的女兒或妹妹，一旦萊拉撕破臉公開這份名單，那大家誰都不好看。

因為流言四起，釋放後的萊拉和威廉不得己雇了一位專業護士幫忙。

在多年之後，完美婦產療養院的一名工作人員格倫·沙特弗（Glen Shatford）承認他曾埋葬過100至125名死亡的新生兒。「我們將他們分別裝在箱子里埋葬，這樣方便計算。有一次有個孩子死了，威廉一直將他放在操作間內，用盒子裝著，直到5天以後才想起來把他埋了。」格倫回憶說。

因為新生兒不斷增多，療養院的人手不夠，萊拉開始將孩子外包給別人照看，並支付給他們一周3.7加元的報酬。但一些不同種族的混血兒或是有先天殘疾的孩子並不受歡迎，為了節約資源，萊拉急於處理掉他們。這些孩子只能喝到點水和糖蜜，最後被餓死。

 

▲埋葬兒童的黃油箱

人口販賣

但只靠接生加照顧孩子，萊拉和威廉不能完成他們成為百萬富翁的夢想。他們很快又發現了一個來錢更快的勾當——販賣嬰兒。

當時很多人從美國紐約和新澤西來到新斯科舍，其中大多數是沒有孩子的猶太夫婦。他們想要收養孩子，但美國和加拿大的收養政策都明確規定，收養人和被收養的兒童必須是同一種宗教背景，這條政策要嚴格遵守。

在萊拉這裡，沒有規定。你想要猶太教的寶寶？可以。你想要雙胞胎，可以。事實上，這一對可能並不是雙胞胎。但是誰在乎呢，收養人只是想要個寶寶而已，他們可能壓根不會關心孩子是從哪來的。

 

▲在療養院長大的孩子

起初，每個孩子的價格在1250加元左右。到了30年代，價格飆升至6254加元，到了40年代，有的能賣到12508加元。1937年至1947年，萊拉和威廉靠販賣嬰兒賺取了至少438萬加元，他們用這筆不義之財擴建了療養院，將其打造成由54間卧室、14間衛生間、帶花園的黑心婦產機構。

每一個來到療養院的准媽媽都要與萊拉簽署複雜的協議，目的就是將孩子的撫養和收養權完全交給萊拉。如果在孩子出生14天後還沒有簽字，媽媽就會被要求額外支付3752加元的費用，連帶著她們在這生產住院各種花銷，等到出院那一刻這筆開支將超過37524加元。

當時的平均工資，銷售人員一周10加元，而服務行業一周5加元。幾千甚至幾萬加元的債務讓媽媽們無力償還，萊拉便讓她們在療養院充當苦力，做一些家務來還債，這也給她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勞動力。

 

▲萊拉提供給收養人的兒童信息

被餓死的生命

療養院的頂峰時期是在二戰期間。當時哈利法克斯港是加拿大通往英國船隻的必經港口，無數的水手和商人湧現在這裡，他們與當地的姑娘們浪漫的邂逅，然後不辭而別，於是，「完美婦產療養院」人滿為患。

年輕的媽媽們把孩子交給別人撫養，繼續過著自在的生活；想要收養孩子的夫婦心愿也得以實現；中介的萊拉和威廉也和他們的五個子女過著富足的生活。

這樣來看，每個人都很高興，然而真相是這樣皆大歡喜嗎？

不是。一些媽媽被告知自己的寶寶一出生就夭折了，但實際上孩子是被轉手賣掉了。一位母親回憶，她生完孩子後改變主意了想要回自己的孩子，卻被告知她的孩子已經被別人領養，除非她出價能達到12500加元。

同樣不開心的還有那些無人收養的孩子。殘疾、瘦弱、長相不夠漂亮都成為領養人不願選擇他們的理由，還有的孩子不被看好是因為膚色不夠白。對於這些孩子，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

療養院沒有足夠的地方給他們，也沒有錢，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市場。最終，這些可憐的孩子被打上「滯銷貨」的標籤，在兩周內一個接一個的被餓死。

 

▲萊拉

無證經營被罰

自1936年萊拉和威廉造成產婦死亡後，「完美婦產療養院」就一直受到公眾健康組織的密切關注。組織成員在暗訪中發現，療養院內的環境奇差無比，一些嬰兒的體重僅僅是正常同齡人的一半左右。

他們頻繁的突擊檢查惹怒了萊拉，萊拉狀告他們騷擾，但沒等判決下來，萊拉就遇到了更大的問題。

1940年，關於婦產機構的法案被修改，新的法案增加了很多要求，在原有的基礎上變得更加嚴格。萊拉和威廉的療養院很快就因為設施、人員和環境不符合要求被取消經營資格。

難道萊拉會心甘情願地輕易結束這項暴利的事業嗎？當然不可能！即使沒有執照，「完美婦產療養院」仍在秘密營業。威廉一方面在不斷上訴要求取得批准營業，另一方面還在積極地聯繫想要收養孩子的人。

 

▲威廉

1945年，二人因包括無證營業在內的8項違法行為被起訴。最終的結果是處罰金200加元。

同年秋季，一家報紙揭露了療養院這種變相販賣嬰兒的劣行，引起了美國和加拿大兩國兒童保障機構的注意。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政府人員開始秘密調查嬰兒走私的渠道。得知消息的萊拉和威廉兩人想出應對策略，在調查期間，他們出資讓媽媽們帶著孩子一同出國旅遊。

1946年6月5日，萊拉和威廉被指控非法販賣嬰兒給四對美國夫婦，罰款535加元，還不及賣掉一個孩子的價格。

自作自受，終嘗惡果

在此之後，療養院仍然繼續營業。最終斷送萊拉和威廉這項事業的不是法院，而是他們自己。

 

▲政府為死去的幼兒建立的墓碑

萊拉不喜歡媒體的斥責，儘管媒體們說的是真的。她將報社告上法庭，指控他們誹謗，也正是她這傲慢狂妄的行為，招致了社會各界的反擊。

曾去過療養院的兒科專家站出來，公開批判裡面的環境髒亂差、人員擁擠、嬰兒營養不良；被迫做苦力還債的母親們也紛紛站出來作證，一位母親稱萊拉讓自己偽裝成護士矇騙檢查人員；另一位母親說自己被迫在收養卡片上將自己的孩子說成信仰猶太教。

「完美療養院」成為眾矢之的，而萊拉和威廉也終於淪落為被唾棄的對象。在越來越多的質疑聲下，夫妻倆宣布將關閉療養院，將其改為旅館。但兩人已臭名遠揚，沒有人敢去那裡住，生怕哪一天自己被賣掉都不知道。

不久後，旅館倒閉，萊拉和威廉破產。為了償還債務，他們賣掉了財產搬到魁北克。

1962年，旅館發生了一場火災。不知是否是天意，這個曾經罪惡的「完美婦產療養院」被夷為平地。救援人員在附近挖出了大量的嬰兒屍骨，但因為年代久遠，已無法判斷這些嬰兒的死因，萊拉和威廉兩人也因此逃脫了被指控。

同一年，64歲的威廉因為身患癌症去世。五年後，69歲的萊拉也因為白血病死亡。諷刺的是，萊拉死後被葬在一處公墓，她的墓地旁邊就是無數被裝進黃油箱埋葬的孩子們。

「完美婦產療養院」事件後，加拿大兒童保障機構出台了新的政策來保障被收養兒童的權益。

這對於那400-600名嬰兒來說太遲了。據稱，當年倖存的孩子們被販賣到美國和歐洲等地，他們試圖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但因為線索太少也都無疾而終。

 

▲1997年完美婦產療養院的倖存兒童重聚

這段加拿大的黑色歷史被記載到多部文學著作中，後人提及時多用「黃油箱嬰兒」或「黃油紙箱」來代指那段罪惡的時光。

1995年，這段歷史被搬上熒幕。

 

▲電影《黃油箱嬰兒》

 

翻譯：七月，懸疑志簽約翻譯，來源：殺手百科。懸疑志微博主要是分享各類奇案、懸案、大案、重案、悍匪、局騙及基於真實的故事，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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