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實：一台花轎、兩支嗩吶。14歲的新娘子就這樣到了夫家

本文按：這一夜，是新婚之夜，也是夢梅和男人睡在一起的第一夜。夜幕隨著太陽的落山也漸漸變得灰暗起來，直至這窗眼比人臉大不了多少的屋也靜靜沉寂在這本身一直都很孤獨的天地之間。也正是灰暗變得越來越暗淡的時候，越是漲潮一般漲潮盡了這紅得慾火焚身的兩個一大一小的年輕人。

家梁曾經在多少個夢裡夢見自己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上上下下，左來右去根本就像一頭母豬被公豬騎在了背上一樣，並很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等到醒來卻發現早已濕透了這被庄稼人的汗臭和疲憊侵染頗深，還穿了很多洞都不想再縫的被窩。久而久之，他的這間偏屋不是變得遺臭萬年而是五味雜陳。這一種味道也是伴隨著那些為人所不知的日月和青春時總會發生的猶如春光乍泄一樣的似水年華，也正因為如此，一個孤獨的人總想結束著這一份孤獨得不能再孤獨的日子。正文

在這火紅的六月間里，黃道吉日還是比較少的，一頂火紅的花轎抬在這山間官道里，有不少頭綁青白布的女人站在這土崗子上遙眼相望併流下點淚珠子，就會聯想到當初自己也像這樣，紅花轎跟著一串送親和迎親人。

夢梅今天嫁人了，嫁給了一個二十齣頭，整天忙活在莊稼地里，為了這片土地而過完一生的家梁。

夢梅嫁人這天是乙丑年的農曆六月初八，這個日子是用兩人的生辰八字並提上兩斤包穀燒白酒一斤二兩紅糖加之十二個紅錢請梨樹壩的趙老先生寫在紅紙上定下來的。看點期會選點日子的事情都不那麼隨便，真真假假的事情也沒人會知道，那都是未來的事情了。泄露天機的先生都是善良的先生，也是做手藝的規矩，先生寫完說了一句話：「八字相合無妨，只礙七煞擔腰，長子難求，若是長膝男丁，求一殺豬匠為干保爺方能趨利避害」。

艷陽天喲！大紅花轎抬過山，趟過水，日月照進我的窗，紅花轎高高抬，搖得新娘好無奈……

十四歲的女人坐在這不斷搖擺的花轎里，哭得個稀里嘩啦，哭得個死去活來，哭得個天昏地暗，黛玉進賈府行船的路上好像就是這樣。倒是挺讓人也想跟著掉下點傷心的淚珠子，幼小的花苞就要成為一個男人的熱炕頭，噩夢與美夢的交織恍惚就是這樣開始。羞澀的臉頰也被紅帘子花轎映襯得非常焦紅，加上一身從未穿過的紅花和藍布紡成的嫁衣讓人也感到新鮮。哭著不知想些什麼的她，一路上倒是聽到不少轎夫子髒兮兮的日媽逗妹嬉皮話，無不挑逗起那些情愛的誘惑和有趣，露骨的語言和赤裸裸的聲音讓這最後一次可以藏在某個地方的女人，無法盡情的藏住最後一絲的羞澀和無知。

這條路上，這些抬著花轎迎娶新娘為一部分職業的男人們根本無法忍住繼續搖擺著花轎，並說著不是爹媽教來的俏皮話，一切都意猶未盡，怎麼會不想逗逗這一朵將要開苞的像一朵火紅艷山紅的女人？

那天聽說哥要來

妹妹梨花近梳台

輕畫眉毛淡抹粉

悄悄站在望哥台

……

花朵正嬌艷的時候是最美麗和引人思念的，正如女人的初潮來時紅潤到鮮血流淌一樣，何不讓人魂飛魄散，何況這一路 上的轎夫子都是見過太多這樣的紅花閨女並百逗不厭。

花朵易調，人貌易謝，愛花的人總是生怕她灰飛煙滅。然而夢梅便是這樣一朵有人生怕她凋謝枯萎不再青春常在的一個女人花，只是此時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沒人會知道而已。

生活很是奇怪，但更奇怪的還是這一個年紀發生的一些事情而已。出嫁哭傷悲，不知歧途路，但她確實好像在這不太懂事的年紀或者過後懂得了一些比其他人更早明白的事情，或者就是婚姻讓一個人真正的悟出了一些道理，哪怕是在那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社會裡。

這一頂大紅花轎在這六月天里，不僅耀眼，還是火熱火熱的，特別是這老實巴交的也穿上一身的確良中山服的新郎更是燥熱，爬上走下翻箱倒櫃的找著一本用木板雕刻印成的傳世家譜，拿給能寫上一手好字的堂叔寫上幾包紙錢在拜堂的時候燒得一股青煙繞過房梁。二十歲出頭的他整整比夢梅大上了六歲，莊稼漢子娶了個小的美的女人，來自於口水的淹沒還真有，這種貶低的，嘲諷的飛沫淹及了他所不知的全部世界。

朝天的有一桿煙槍長的用廢鍋底燒紅打成的喇叭，一個牛皮綁在用木片相生成的木鼓，一個像豬水桶大的大鑼，在這山溝溝里叮叮咚咚的來了一曲曲傷人沁脾的嫁女憂歌……

「哭母身離心窩痛，小女今嫁他人婦。此身今朝托夫易，只願一生不辜負……」

喇叭聲一路前行，倒也該到不吹憂傷情調的時候了，大紅花轎已經抬到了家梁家的朝門口，來幾段讓人喜氣的才不至於被咒罵一番。一曲《娶婦謠》娓娓而來，「今朝娶媳今朝醉，明日出門就要回。歸門三轉跪拜謝，吃（qi）了少午就歸門。洗衣做飯糖醋茶，春耕農忙酒燈花。今朝進門今朝媳，明日出門今朝婦。花燭洞房新婚夜，天作之合祈福娃，娃長成人像包穀，來年啟程考功名……」

連吹三巡，花轎總算是落到了這婆家石板鋪成的壩子地上。

「大門敞開紫煙起，新娘下轎趕緊來。踩得金斗銀滿倉，踏到流水幸運來。頭頂花蓋沖太歲，如迎菩薩下凡來……」車馬夫回著車馬燒著大錢拐錢默默念到。

劉三嫂掀開轎簾，牽著這新娘的右手請到了堂屋門口右角那根新土漆漆成的黑色長凳上，端上了一茶盤姻親茶紛紛敬上這遠而勞駕的送親客們。而這不是顯得神秘，本身就是一種神秘的新娘讓這遠親近鄰們倒是圍起來看了夠干並毫不厭煩，羨慕的、嫉妒的、動心的都好像只是在一個個陌生的面孔深處焦躁不安。看新媳婦這等美事，幾乎可以佔據著每一個人全部的期待，這樣的場面那可得一個熱鬧。

玉出芙蓉百般美，心動早已成風流」。

期辰是趙先生定下不可變更方能趨利避害的午時已到，香燈師終於把這雙很少洗得乾乾淨淨的全是鄒巴巴的亂紋和老繭的手洗得很是清晰，在寫著天地君親師位的神龕下將點燃的香燭插在了龕盒裡，燒著不少的散紙錢，大錢和那位寫著一手好字的堂叔寫成的封錢。

「一獻香，二獻香、三獻香……」提調官嗓音作顫，倒是動聽得讓人選擇肅穆，選擇沉浸於這莊重而古老的東方儀式之中。

酒也是少不了的，無論是紅白喜事還是其他一些狗屁無用的裝神弄鬼都會倒上幾杯用包穀糝子釀成的酒水苞子，就是想讓祖宗十八代或者妖魔鬼怪酒足飯飽不再作亂。

這堂總算是在跪跪拜拜中結束過去，夢梅也總算是躺在了這紅得熱火朝天讓人心血澎湃的新婚床上。

這一夜，是新婚之夜，也是夢梅和男人睡在一起的第一夜。夜幕隨著太陽的落山也漸漸變得灰暗起來，直至這窗眼比人臉大不了多少的屋也靜靜沉寂在這本身一直都很孤獨的天地之間。也正是灰暗變得越來越暗淡的時候，越是漲潮一般漲潮盡了這紅得慾火焚身的兩個一大一小的年輕人。

家梁曾經在多少個夢裡夢見自己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上上下下，左來右去根本就像一頭母豬被公豬騎在了背上一樣，並很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等到醒來卻發現早已濕透了這被庄稼人的汗臭和疲憊侵染頗深，還穿了很多洞都不想再縫的被窩。久而久之，他的這間偏屋不是變得遺臭萬年而是五味雜陳。這一種味道也是伴隨著那些為人所不知的日月和青春時總會發生的猶如春光乍泄一樣的似水年華，也正因為如此，一個孤獨的人總想結束著這一份孤獨得不能再孤獨的日子。

而時光恐怕過得太快些了吧，五天前還做著一些這個年齡孤獨或者不孤獨的人正常不過的夢的他，此刻胸前竟然袒露著一個年紀雖小卻胸脯很大，臀部渾圓，大腿小腿上的肉就像水做的一樣柔和順滑的女人。在生活中雖然獃頭滯目的他，此刻身手卻異常的敏捷。一把抱住夢梅的腰，甚至胡亂的摸著……

也許，對於這個在花轎上一路哭哭啼啼並被轎夫那麼一番挑逗的女人而言依然是羞澀和拒絕的，但哪裡又能想太多讓自己掙扎在這不能說不的故事裡。不僅是夢梅，而且也是這一個時代的女人都好像是這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都已經是睡在這間屬於一個男人和女人共同的床上，只能讓其享受作罷。

上天也好像喜歡恩賜一些獨屬於一個人的東西，賜給他的是獃頭獃腦和身強體壯，而最大的還是這龜頭彎若一把牛刀並狹長狹長的。在這忍受了多少日日夜夜噩夢的他終於順理成章的在這一夜擁有了爬上女人身體的機會，第一次總會有些尷尬，但是一種熱血就像中了蛇的毒一樣串滿了血液的全部，一覽無餘。親吻之中的唾液更是加劇了彼此呼吸和血肉的膨脹，猴急似的他在那噴射的瞬間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覺，早已癱軟在床上的夢梅閉著雙眼接受完成了這一場別開生面並痛快至極的人生聖禮。註：此文共分為四篇，共計一萬六千餘字，後續篇二。敬請關注。

作者語：

這是一場於我個人而言的折磨，在那一個個狂熱的夜晚。

顧不上所有睡意的驅使，寫下了這些文字。

這算不上文章的一摞文字，但就這樣呈現了。

甚至心力的焦灼讓我不知如何修改為好，一放再放。

也就沒再來得及修改。

也許，世俗的都喜愛誇讚。

我想沒有誇讚倒也不是重要的事情，勇於分享和承認。

估計也是勇氣的存在和勞動的堅毅。

這世界上不缺乏文字的創造者，

也不缺乏批評的每一個人，

於是，我有著被批評和嘲諷的準備，這

其實都是那麼無辜！

這種關於人與人的故事，沒有偉大可言，但平凡的說又似乎有些乾癟，不論怎樣，他就那樣真實的存在著，依然喜怒哀樂，依然生老病死。在這裡同樣無法豐富的寫完全部，甚至是如此狹隘的曲解。

總之，沒有不豐富的生活，而缺少豐富的語言和文字，以至於在屬於文字組成的世界裡如此天差地別。

任序

丁酉年初秋於貴陽

關於作者：

簡介：任序。貴州吼灘人。閑時弄點文字。不為名利。只關情懷。常有鄉土。並添風雪。有花有月。有我有你。

生活照一張：

文藝青年有木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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