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丈夫楊高尚和警察妻子王晶晶:永遠做你身邊的那株木棉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里
——舒婷《致橡樹》節選
橡樹跟木棉靜靜地、堅定地站著,有風吹過,擺動一下枝葉,相互致意,便心意相通了。那是他們兩人世界的語言,是心靈的契合,是無語的會意。從懵懂的年紀,詩人舒婷《致橡樹》里描繪的比肩站立,風雨同舟的愛情,就深深地打動著我。
私下裡總會偷偷幻想著詩中橡樹與木棉的愛情,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成長為如同木棉一樣的女子,靜默的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等待著自己的橡樹,比肩的站在一起,共同沐浴陽光、雨露、霧靄、塵蘼。
我是一名警察,我的丈夫亦是。
我們相似的從軍、從警經歷,讓我們在距市中心800餘公里的塔克拉瑪干邊緣小鎮——第二師三十八團相遇、相知、相戀。他比我年長近七歲,是始終溫暖如初的大哥哥,我是少不更事、崇尚浪漫主義的90後。看似格格不入,卻已攜手走過五個年頭……
「不要和同行結婚,你會沒有新鮮神秘感…」「你瘋了,你是警察,你還要選擇一個警察,打算都住備勤室嗎?」在好友們的質疑中,2016年,我們攜手堅定的走進了婚姻殿堂,我正式從女警邁入了警嫂的行列。婚後不久,便有了小生命天天,那時候,就連呼吸都感覺是甜蜜的…
記得發現天天時,我還在四年一度的兵團大比武集訓隊中。還是協警時,我就無比嚮往這樣的軍事比賽,於是,我一邊安撫丈夫情緒,讓他幫助我一同瞞住帶隊領導,讓我繼續參加完此次比賽,一邊咬牙跟上全體隊員的訓練進度,不讓大家發現異常。可是強度的軍事訓練,常常使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孕吐反應因為營養跟不上而愈演愈烈,食不下咽,最終只能偷偷地靠喝葡萄糖水保持體力。
電話中,丈夫聽出了我的疲憊和力不從心,幾次想要撥通帶隊領導電話,甚至兩次撥通都因我的苦苦哀求,而臨時轉了話鋒。烈日下的五公里越野,雨天中的速度爆發力訓練,夜裡整晚的射擊訓練,我一如既往,拼盡全力。最終,我們二師公安局代表隊成功拿下團體一等獎!賽後,我168cm的身高,一度瘦到只有48公斤,後來因妊娠劇吐強烈,胃粘膜出血而無奈入院保胎。同時,住院的第二天,宣布全局進入一級響應狀態,直到出院,我再沒有見到我日思夜想的丈夫一面。
緊接著,我們便又開啟了異地戀模式,我回到了與丈夫相距800餘公里的三十八團蘇塘派出所上班,日夜交替中,他值班,我備勤;他審核案卷,我整理戶檔;他奔走辦案途中,我辦理戶籍、統計報表。像兩條平行線各自走著自己的軌跡,沒有交集、沒有偶遇,從夏末不知不覺地邁進了初冬。
十一月份的三十八團,已經寒意初濃,我每天穿著笨重的多功能服,奔走在宿舍與派出所之間。一日,正在加班整理年底檔案,準備迎接年終考核時,慢慢覺得肚子下墜的疼痛感越來越強,我趕緊喚來同事,將我送到團醫院做檢查。經查,是胎盤過低、先兆性流產,醫生讓我轉院保胎。可是,年終考核在即,我問醫生可否在團里接受保守治療,半個月後再轉院?婦產科主任當即聯繫了焉耆醫院的婦產科醫師,詢問過情況後告訴我,必須立即轉院,團醫院不具備相關條件。
就這樣,我被同事連夜送進且末縣醫院緊急住院。舅舅、舅媽、姨姨、姑姑,年邁的外婆都來了……在住院第三天的下午,病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他穿著一身灰突突的執勤服走了進來,直到他和家裡人們打起招呼,我才知道原來不是幻覺。我失神的問他:「不是在準備考核嗎?800多公里,你和誰來的?」他淡淡地說:「昨天星期五,下了班給領導們彙報了一下,就連夜過來了,我今晚上就把你接回去,剛好趕上星期天的值班,不耽擱。」家裡親戚埋怨他一人連著開十餘小時的夜路,不注意安全。我卻心疼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化作一句:「旁邊的病床空著的,你睡會兒吧!」他躺在病床上問這問那,擔心我不能長途坐車,輾轉反側也無心睡覺,夜裡十一點,我們還是驅車趕回了市裡。
天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沙漠公路兩旁的紅柳也顯得落寞很多,我轉頭看著他聚精會神開車的側臉,鼻子有一種PH值小於7的感覺,不禁將臉轉向了車外,心想,這才是愛情的真實模樣吧,玫瑰花與巧克力都遜色太多了。就這樣,在兩個半月後,我們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原因得以相見。回到市裡後,他便又緊急投入工作之中,我產檢住院的二師醫院距庫爾勒墾區公安局不過200米,大大小小十多次產檢,丈夫竟沒能陪同一次。每每看著產科門口的長廊座椅上,坐著一排排等著妻子的丈夫,內心竟像個孩子般羨慕、無助……
一次,要給寶寶打防疫針,想給丈夫發簡訊,打開手機,發現屏幕上「我正在開會。」是丈夫發給我最多的簡訊,不自覺地就將手機重新裝進了口袋,獨自抱著兩個月大的孩子、背著包去了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在偏遠的派出所,難得調休回來,在一起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一次,我嗔怪道:「你的時間都去哪兒了?為什麼我一點都排不上隊?」他滿臉寵溺的回答我:「等我們老了,我天天只陪著你,逛街、吃飯、追劇、散步,帶你走遍全世界,好不好?」我噗嗤一聲笑了,心裡甜甜地想著,那樣的日子,還很遠吧…
我和丈夫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民警,猶如滄海一粟,但是我深深地知道,選擇了這個職業,就選擇了忠誠,選擇了奉獻,選擇了擔當起那份厚重的責任,成為警察,是我的夢想;和丈夫組建雙警家庭,是因為共同的信仰。這個組合,需要承載的太多,背負的太多,無暇照顧家裡和孩子,有抱怨,更有心酸和委屈,但是我們更擔心對方的安危與健康,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
歲月輪迴,光陰荏苒,回首從事公安工作的日日夜夜,品讀著生命的春華秋實,我要感謝這身公安藍,可以讓我像一株木棉一樣,作為樹的形象和他一直站在一起。和千萬個雙警家庭一樣,身為女警兼警嫂,我們像警營木棉,身兼多職,在盡職工作與照顧家庭間尋找平衡,用溫柔與勇敢、支持與奉獻築建愛的天平。
累了,倦了,就會想起那句:待垂垂老矣,我帶你走遍世界……
作者:王晶晶、楊高尚,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二師公安局庫爾勒墾區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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