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題只能委婉聊聊——論四家及其他

【論四家】道家為眾生謀；墨家為蒼生謀；儒家為權貴謀；法家為帝王謀。道家講求順其自然，不用手段；法家注重陰謀詭計，不擇手段；儒家強調等級，以禮樂為手段，以犯上作亂壓人；墨家強調平等，以選舉為手段，以以身作則實現。儒法兩家支撐專制社會；墨家追求民主社會；道家描繪未來社會---天下大同。

上世紀80年代，有人以三句話提醒當政者：「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後又有人加了一句：「無兵不安。」

——冰心老人當即著文回道：「我用陳寅恪的話回答你們：無士則亡！哪個民族把士給打倒了，這個民族就流氓化、卑鄙化了。」

陳寅恪先生還說過：「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須爭的，且須以生死力爭。」

真正在吶喊，試圖喚醒別人的人，往往都不是缺衣少吃的一群人。他們的精神世界很豐盈。他們只是在兌現自己的一份責任，僅僅是做為人的權利和良知。保衛天賦人權！

事不關己，沉默不語還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看見別人說真話，還掖揄別人：「就你自以為自己聰明，其實是想逞能當英雄。你很天真，太不成熟。」他們「成熟」的標準是雞賊和圓滑，而不是真實和良知。和這樣的人為伍，是悲哀的；想改變他們或是因為他們而使自己變得更好，是徒勞的。

有人的成功代價是喪失良知；有人的幸福代價是損害他人。正如哈耶克所說：「世界上的壞事主要是好人乾的。壞人只能幹小的壞事。干大壞事的好人往往是「崇高的理想主義者」，只問目的、不擇手段。」正如哈耶克的《通往自由的奴役之路》，很多善人為追求自由上路，卻在不知不覺中坐上被奴役的高鐵。

能獨立表達自己的觀點，卻不傲慢；對政治表示服從，卻不卑躬屈膝，能積極地參與國家的政策，看到弱者知道同情，看到邪惡知道憤怒。這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公民。

今天我們最缺的不是偉大的理論，而是普通的常識；不是崇高的信仰，而是基本的良知。

或許我們改變不了整個社會，但個人的抵抗、內心的抵抗卻仍可能。當你抱怨整體的淪喪時，並不意味著你個人一定淪喪。你可以談論歷史與記憶、音樂與詩歌，理解他人的痛苦，擴展生活的維度。你不一定要成為鬥士，也可以成為一個有教養的人，有思想與情感深度的人。

很多人都喜歡裝上進，扮勤奮，演善良，滿口仁義道德，天之涯海之角，星雲大師，阿彌陀佛;慈善有愛，感恩包容。

對於什麼叫美好道德、什麼叫善良，王小波有個最本分的考慮：認真地思索，真誠地明辨是非，有這種態度，大概就可算是善良吧。說具體些，如羅素所說，不計成敗利鈍地追求客觀真理，這該是種美德吧？

康德說過：「我只敬畏心中的道德法則和頭頂上的星空。」足見道德是用來約束自己的，只需要不斷反思自己，劃好界限，無需對人夸夸其談，要求別人。而規則是約束大家的，是實現相對公平的有力保證，每個人都不應該迴避關於規則的討論，就如同每一個人都不能拒絕起碼是相對的公平。有規則意識的人往往也是懂得規矩的人，懂得規矩的人往往也是客觀公正的人，值得信賴的人。對一位知識分子來說，成為有規則思維的精英，比成為道德精英更為重要。

相反，犬儒主義玩的是一種「道德冷漠」的遊戲，「對現實生活中的苦難、不義和虛假裝聾作啞，如果要為此尋找一個高尚的借口，那麼犬儒主義是最理想的了」。犬儒主義能讓一個人自以為見識超凡，與眾不同，因此對眾人改變生活世界的要求和努力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庸人自擾。這樣的人「自己什麼事都不做，卻還有著道德上的優越感」，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成為世人厭棄和嘲笑的對象。

總有人會視我們為模範，也許是因為我們權高位重，富貴多金；也許是因為我們風流倜儻，幽默風趣；也許是我們名聲顯赫，才華橫溢。但是最難能可貴的模範，是心懷良知，正義吶喊的勇士！前幾者或許不應該讓我們失望，因為他們是我們世俗世界裡「成功」的標杆。後者應該是我們不應該讓他們失望！因為獨善其身的那麼多，兼濟天下的人卻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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