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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無由去,落了梨花

一襲洛衣白

萬里念未安

1

梨樹

長琴

群雁

「洛衣,北邊的大雁又回來了。」

傾城站在梨樹下張了張口,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卻在不自覺間刺痛了白洛衣的心。她抬頭看了一眼,那雁陣好像是受到了驚嚇,最旁邊的一隻忽然往後落去。

「洛衣,秋涼了。」

傾城見洛衣沒有反應,只好再說了一句,錦書從來難托,尤其還是不知道方向的,她不知道白洛衣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先回去吧,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直到看不見那隻掉隊的孤雁,白洛衣才開口,誰說的一隻大雁掉了隊,還會有另外一隻願意留下來陪伴,她明明看到眼睛疼都沒有看見。傾城的心思她何嘗不懂,只是一旦入了那道門,身能由己,心能嗎?

「也罷,東西我給你準備好了,仍舊在那裡,記得早點回來。」

傾城嘆了口氣,對於這個死心眼的女人,她有時候真的很想掐死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而已,有必要年年傷神,念念不忘嗎?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是仗著遣詞造句,能寫幾篇好文章而已,若換成是她,到這種境地早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是她忘記了,從來只有白洛衣一個人,那個男人的世界,與她無干。她也忘了,如果不是她,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年的事。

「嗯。」

白洛衣這便算答應了,傾城恨鐵不成鋼的最後白了一眼她,顧自離去,心裡卻在默數著,這是第幾年了。每年的這幾天,白洛衣都不像個活人,誰說都沒用,只能由著她去,可是過了那幾天,她又跟沒事人一樣,傾城勸也勸過,罵也罵過,怎麼都無濟於事。

「未安,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白洛衣繞著滿是梨樹的庭院走了大半圈,最後停在了一個亭子前,「萬里天涯何必到,一方風月自然來。」略顯稚嫩的字體,無不提醒著她,年少輕狂時的洒脫,只是到如今在遇見他之後時間裡如數消磨殆盡。其實她也就只想看著日日思念的人到白頭,才不枉辜負了她的姓。

2

桃樹

當時

月老

遇見未安,其實是一場意外。

那一年四月,桃花頹敗又桃花盛開,傾城偷偷央著白洛衣跟她去城外的月老廟求姻緣,原本白洛衣是不願意去的,哪有姑娘家不害臊,自己做這種事的,但實在拗不過一個懷春的少女,只好點頭答應。不過兩個人事先說好了,傾城進去,白洛衣在山腰的桃花林里等著。誰曾料這一等,便等出了一樁孽緣。

閑來無事的白洛衣在傾城走了之後,一個人逛著偌大的桃花林,大概所有的人都是沖著月老廟來的,所以這裡反而清凈了很多。她一個人一下子看看這棵桃樹上的桃花,一下子又摸摸那棵樹上的,品頭論足,玩的不亦樂乎。忽然她發現在不遠處的樹底下站著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他似乎對什麼入了神,風吹過衣袖的時候露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白洛衣愣住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膚淺的人,但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因為一個男人的容顏動了凡心,而且是那樣的強烈。就在她想要上前的時候,傾城忽然站著她身後拍了她一下,滿心歡喜的告訴她,剛剛在廟裡,她求到了一支上上籤,廟祝說不出三月,必能喜從天降。白洛衣聽了很是替她開心,兩個人就著又說了不少話。等她再回過神想起來那個男人時,眼前的林子已經空無一人,除了傾城在不斷的說話,她覺得安靜的能聽到風吹過桃花落地的聲音。

「傾城,你有看到前面的男人嗎?」

白洛衣有些緊張問著,卻嚇了傾城一大跳,她先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再四處張望。白洛衣看她的樣子,更加著急了,她顧不得再問開始滿林子的亂跑著,希望能夠再見那個男人一面,可是他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什麼痕迹都沒有留下。

「洛衣,洛衣,你怎麼了?這裡哪裡有什麼別人啊,就我們兩個,你別嚇唬我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傾城心裡很害怕,她聽人說,桃花屬陰,如今還在山上,若是附近有誰不開眼的葬了人,是很容易鬧鬼的。可是白洛衣仍舊瘋了一樣到處跑著,怎麼叫都不理她。傾城害怕之餘,只能緊緊跟在後面。

「洛衣,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害怕。」

白洛衣忽然間跟癱軟了一樣,跌坐一棵不知道在東南西北的桃樹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片花瓣不合時宜的落在了她的頭上。傾城見白洛衣總算是停了下來,也癱在她身邊,一動不想動。

「洛衣,你到底在找誰?」

剛剛沒有機會問,現在終於是可以開口了。可是白洛衣只是搖了搖頭,好像在跟傾城打啞謎。

「呱……」

林子的那頭忽然飛起啊一隻烏鴉,還叫了一聲,白洛衣緊張的望去,可是除了烏鴉,什麼都沒有,她失望的神色落在傾城眼中,讓傾城更加好奇了。傾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白洛衣,不顧形象,如此迫切。

「我們回去吧。」

良久,白洛衣扶著旁邊的桃樹站了起來,傾城看著安靜下來的她有些失魂落魄,於是快她一步扶了她一把。兩個人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被長輩給狠狠地訓了一頓。白洛衣沒有反應,只是一言不發的聽著,倒是傾城把自己求籤的事抖漏了了出來,雖然沒說是去哪座廟求的,但一聽是上上籤,大家都很開心。於是晚歸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3

逢書

扶南

楚館

「洛衣,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哪裡?」

傾城攔著正要出門的白洛衣,一臉好奇心的問。

「楚館最近新到了一批書,我想要去看看。」

對於這個從小寄養在家的堂姐,白洛衣其實是沒有任何隱瞞的,除了那個她也說不上來的男人。傾城對於書這種東西絲毫不感興趣,她覺得女孩子應該做些女紅,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才是正事,不然要是都像白洛衣,那哪裡還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

「你呀,就是書讀多了,腦袋瓜子才不好使的。」

說著傾城放了行,然後看著一身男裝的白洛衣瀟洒的出了門去。楚館裡不是沒有女人,只是女人少見,尤其是長得稍微出色一點的女人,很容易被人前來搭訕。白洛衣第一次去的時候不知道這種情況,因而弄得自己很是尷尬。原本她以為可以跟對方討教一二,可是沒幾句話對下來,發現只是個草包而已,比她還不如。一來二去她就厭煩了那些表面上裝著才高八斗,實際上一無是處還到處招搖的人,所以後來再去,她便換上了男裝。

「洛公子,您又來了,剛到的新書,您自個兒挑挑看。」

楚館的小廝是認識白洛衣的,只是白洛衣告訴他自己姓洛,從此他便是一口一個洛公子。她覺得楚館之所以那麼受文人雅客的喜歡,除了書籍豐富之外,大概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小廝有眼力界,知道什麼樣的人需要什麼樣的服務,這一點讓她很滿意。

「老規矩吧。」

白洛衣說完,小廝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她轉過大堂往最裡面走去,通常新書都會擺放在那裡。忽然,白洛衣停下了腳步,她覺得自己眼角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頭緩緩的轉了過去,仍舊是一襲白衣,仍舊是那個表情,白洛衣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它越來越快,似乎想要從胸膛里跳出來。可是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察覺到有一束熾熱的目光,正在盯著他。

「未安,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刺耳的聲音傳來,白洛衣這一次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自己的眼睛,她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攔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可以用謫仙來形容的不認識的男人。不過她也已經沒有心思去去看書了。

「留墨。」

白洛衣喊著小廝的名字,他疾步應聲而來。

「洛公子,今次可有看中的書?」

白洛衣搖了搖頭,哪還有書能入得了她的眼。

「留墨,方才出去的那位公子你可認識?」

小廝望著門口似乎是回憶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

「您說得可是那位身著白衣的公子,他叫未央,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才子,我們這兒的書啊,可都被他給翻遍了。」

說著,小廝轉身從架子上拿了兩本書遞給白洛衣,一本是他剛剛歸還的,還有一本署名就是未央,應該是他寫的。

「就這兩本吧。」

白洛衣抱著書,如獲至寶的往家走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裡面的文章,準確的說是想要了解那個男人,她總覺得只有文字才能從最深處體現出一個人的本質。傾城對於白洛衣這麼早回來感到有些奇怪,平常不到天黑是不舍的回來的她今天有些奇怪,細細追問之下只說是乏了。傾城也不在意,反正回的是家,沒什麼好擔心的。

書翻開的時候,白洛衣只看到未安兩個字,她有些失望,早知道就應該多打聽一些他的事了。不過想著下次還書的時候也是可以再問的,白洛衣便按捺下心裡的激動,仔細看起了裡面的文章。

人間風月幾蓑衣,春去秋來兩不提。

饒是清寒微勝處,孤煙一縷落花期。

白洛衣彷彿有些知道了,他臉上的那種神情,是某一種程度上對某些東西求而不得後的落寞,是她把他想的太出塵了,忘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但凡是人,總會有他的煩惱的。儘管自己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煩惱。

再去楚館,白洛衣謊稱未安的那本書已經遺失了,可以照價甚至高價賠償。不過小廝擺了擺手,說不用了,那本書原本就是未安留下的,如今他人已經離開這個地方了,書遺失了便遺失了吧。白洛衣聽到這句話時,心裡是難過的,也對買書賣書頭一次有了偏見,無論好壞都是心血而得,如何能輕之。但是她更難過的是未安離開了,從這個地方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還會不會回來。白洛衣跟上一次一樣,失魂落魄,甚至更甚。傾城不知道她怎麼了,怕她出事只好默默的陪著她。

從那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白洛衣成天浪跡於楚館之中,四處打聽著未安的消息,如果沒有她就埋頭苦寫,但是既不給人看,也不與人交流,誰都不知道這個瘋子一樣的人,每天到底在寫些什麼。終於有一天,有個人告訴她,未安去了北方一個見扶南的小鎮,在那裡生活得很好。白洛衣不像想像中自己知道了他的消息那般激動,扶南,她聽說過那個地方,離這裡很遠很遠,她是萬去不到的。

4

一曲

何安

經年

後來,白洛衣再也不去楚館了,她把自己關在家中,在院子種了很多很多的梨樹,然後每天不是看著那本書,就是不停的寫著,就這樣一直過了三年。期間她有託人給未安帶過無數封信,除了第一封對方有回,寫是著多謝惦念無關緊要的話,再後面去的信就一直沒有消息。可是她還是不死心,一直在等。傾城看她這樣,多少察覺到了些端倪,便教唆著她不妨學學古琴,古琴曲大多明凈淡泊,如此一來也可以修修心。白洛衣正愁等待的日子異常煎熬,也就同意了。

可是白洛衣學的曲子都是偏於凄婉的,跟傾城想得逍遙安逸所差甚遠,她開始後悔自己的這個提議了。然而已經無力改變什麼。更為讓傾城無奈的是,每年但凡到北雁南歸的時候,白洛衣總要搬著琴,到滿是梨花的院亭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彈著秋風詞。她原先只記得這是白洛衣剛入門時學的曲子,到後來才知道曲子里有一句「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頭幾年還好,家裡由著白洛衣去,後面的幾年,開始不斷有媒人上門,傾城愁嫁,白洛衣無心,兩人一合計也算圓滿。白洛衣想,當初求來的上上籤,大概只是月老心情好的情況下跟傾城開的一個玩笑吧,連帶上了她。再後來還是有人上門說親,白洛衣拗不過家裡人,一急之下,將媒人趕了出來,從此落下了一個為女不賢的說辭,再無人登門求親。她的父母怒火攻心,再也不管她的事。

回憶有些久遠,白洛衣不自覺的濕了眼眶,她抬袖抹了抹臉頰,手落弦動,曲音凄涼。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未安,可曾長安。

PS:我輩無名

(????)嗨。在下一個轉角相遇。

自來自去由你

我只願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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