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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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黑 舞
馮學福
十五
心靈的創傷是很難癒合的。後來沈小玉雖然會主動給海倉打電話，但海倉總是有事說事，沒事也就掛了，不想和多說。沒事的話，沈小玉也知趣地一般不打電話。
海倉正思想請誰能把自己的兩個孩子說進縣小學念書。這天沈小玉給海倉打電話說孩子在縣城小學上學的事說好了，是她的一個親戚給辦的。海倉知道沈小玉的一個親戚是縣小學的副校長。孩子在縣城上學的事說好了，海倉心裡也就踏實了不再擔心。
田雨的麻將館關門了，一則後來賭博的人越來越少，賭的時間長了都沒錢了，自然就收手了；二則這段時間公安機關正在嚴打。田雨開麻將館還是掙了不少錢，因為田雨開麻將館公安機關從來沒有找過麻煩，所以生意也好。據劉葉和趙瑞紅的話說，田雨和城關派出所所長以前有過關係，現在雖沒了男女之事，但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所以田雨開麻將館很長時間，公安上的從來不查。田雨現在又操起了她的老本行，開了理髮館。
田雨的理髮館就要營業了。路過時，海倉和張二娃順便進去看了看。田雨正在理髮館做最後的營業準備，裝潢工也正來了和田雨要裝潢錢。田雨讓再等幾天，說她的錢都借給別人。海倉知道田雨開麻將館是掙了錢，但都給那群賭博人借去了，海倉見過田雨的賬本，有借兩三千的、五六千的、七八千的不等。打麻將時常有人中途輸得沒錢，田雨只得想辦法給借錢。裝潢工很難為地問田雨確定哪一天給錢。這時海倉說那個人不要等，現在就拿上。海倉說著主動掏出自己剛在銀行取的一萬元錢給田雨。田雨只拿了五千元，說多了也沒用，並打發了要錢的。
曹一美給海倉還了錢，並要請海倉和其他朋友吃飯，但海倉不去，說曹一美掙兩個錢也不容易，沒必要浪費。海倉說食堂飯吃多了真不想吃，感覺還是家裡做的飯好吃，他現在在工地的灶上吃飯，覺得正順口好吃。海倉不去，曹一美自然也就不請客了，原來也是以請海倉為主。
曹一美剛給海倉還了錢一會兒，徐正才給海倉打電話說要借錢，說包了一個活幹完了，可是甲方還沒給錢，他要給工人付工資。海倉問要多少。徐正才說有三萬元就夠了。海倉說了地點讓徐正才來尋錢，說曹一美剛給他還了錢，他還正準備去銀行存錢。
這天下午，海倉和王上軍沒事去田雨的理髮館轉。田雨正給老高理髮。他兩個也就坐在凳子上跟說話。給老高理完髮，準備刮鬍子時，又來了趙瑞紅。
趙瑞紅就說田雨：「你是不是又拿剛刮完下面的刀子給老高刮鬍子？」
田雨笑彎了腰說：「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不會了。你還沒忘？」
王上軍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把老高給照顧好了。」
老高說：「那不把我作倒霉了？」
海倉說：「如果就是那把刀子也不會給老高用的。可是王上軍你就不一定了。」
田雨說：「王上軍，你明天來我給你刮鬍子，我先用罷再給你刮。」
王上軍說：「你現在開個專給下面刮毛、做護理的店，肯定會好生意，而且是縣城裡唯一的獨門生意。」
田雨說：「怕沒人做了？」
海倉說：「肯定有，生意還紅得要排隊等。」
田雨說：「那不是成了全縣城的第一大新聞？不敢，只能說一說。」
其實說田雨刮鬍子這件事，還是有個故事的來龍去脈。田雨那時剛辦起個理髮店，是兩個人合辦的。一天下午沒事，店裡也沒顧客來，只有田雨和另一個師姐。師姐在前面坐，無事可乾的田雨就拉了帘子撩起裙子脫了褲衩自己給自己颳起下面的毛，她師姐也沒注意到。這也真是無聊透頂。田雨剛給自己刮完下面的毛，穿好褲衩，來了一個顧客，客人洗了頭，要刮鬍子。師姐也就順手拿過田雨剛用過的刀子給客人刮鬍子。田雨看見了，就想起自己剛才用刀子刮下面的事，就不由地笑個不停，強忍控制也沒辦法，還是爬下笑個不停。師姐問田雨怎麼了，她就是不說，只是個笑，使得師姐和客人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等客人走了，田雨就給師姐說了自己剛用刀子刮下面毛的事，兩個人又笑個不停。
所以現在田雨要是給人刮鬍子，知道的人就會有意逗田雨，是不是又拿剛給自己刮完下面的刀子給人刮鬍子。
很快暑假就到了。放暑假這天，海倉開著車回鎮上的學校接孩子回家，因為要放假了，被褥碗筷小學生是沒法拿走的，所以必須大人來接，再者海倉也準備讓兩個孩子下學期到城裡上學。
海倉到學校時，沈小玉已經到了學校，也在那裡等學生放假。
把兩個孩子的東西都裝到車上，海倉說沈小玉有事的話可以走了，孩子有他來照顧。沈小玉也看出了海倉根本就不想見她和拉她。但兩個孩子可高興了，說什麼也不讓媽媽走，硬是把媽媽拉上了車，一家人一同回了老家。
晚上沈小玉和兩個孩子一起睡，海倉卻和老母親睡一個炕，孩子叫了他兩次要一起睡，但他就是沒有過去睡。
在家呆了兩天了，沈小玉也不說走的話，還主動做力所能及的家務活，把兩個孩子和家裡的被套、單子、臟衣服都主動洗了。並且對母親比以前更好了，還一口一個媽地叫。
第三天，母親把海倉單獨叫到一邊說了半天話。母親首先問了海倉哪來的錢，怎麼突然有錢了？還自己出錢引村裡人到北京、天津旅遊。母親擔心海倉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一再要問個清楚，看來不說也不行了。海倉就把自己買彩票中獎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母親，但他還是只說中了五百萬的獎。海倉還給母親說了在縣城買了兩套房子的事，下學期開學準備讓兩個孩子也到縣城念書。海倉給母親安頓這個事誰也不能給說，就是沈小玉也不要給說。母親說只要她知道錢來得正當就好了，她是不會給任何人說的。這下母親也就感到踏實了，心裡不再擔憂兒子了。最後，母親又說沈小玉給她說了要復婚，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所以母親勸海倉復婚算了，不要再計較那麼多，畢竟是有了兩個孩子。離婚了將來最苦的還是孩子，人一輩子不就為了孩子嗎？到什麼時候孩子看見自己的親娘親。所以母親一再勸海倉復婚算了，還說了沈小玉的很多好處，人都有錯的時候，男子漢不要跟婆姨女人計較。母親嘮嘮叨叨說了很多，但海倉感到母親的牽掛和想法永遠是為了自己。在母親眼裡，兒女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
第四天，海倉要走了，他本想把兩個孩子也引上，讓假期好好在縣城玩一玩，可又想都走了就只有老娘一個人了，所以他決定不引孩子了，讓孩子假期在家好好陪一陪奶奶，因為下學期孩子就要在縣城上學了。海倉想沈小玉會和他一起走的，但沒想到沈小玉也不走了。沈小玉說現在房子也裝好了，她去縣城也沒事，所以不走了，在家給孩子做飯幫老媽做家務活。
其實海倉也感覺趙瑞紅是真的喜歡他，海倉也確實喜歡趙瑞紅這樣開朗活潑的女人，但海倉就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如果海倉真要想和趙瑞紅髮生關係，那機會是很多的，但海倉就是不想，他覺得現在這樣的關係正很好，朋友們到一起無拘無束，紅火熱鬧。也許是一直在農村生活，也許是他的思想保守，他還是很注意影響的，他也常想起人們說的一句話，遠嫖近賭。
這天曹一美給海倉打電話，問海倉現在有沒有錢？說趙瑞紅現在有個好生意想借貸款，如果海倉有的話，趙瑞紅和老公的一起來借貸款，還可以請人擔保。說趙瑞紅不好意思問，讓她代問一下。海倉問要多少錢？曹一美說要十萬元。海倉當時就答應了，說不必要貸款了，借上就行了，也不必要保人，有兩個證人就行，他知道趙瑞紅的為人，再說人家趙瑞紅老公還是有工作的人，沒必要擔心。和曹一美說完話，海倉又把電話給趙瑞紅打過去問了情況，也答應給趙瑞紅借錢，並還說趙瑞紅沒必要客氣，以後有什麼就只管說。
海倉在銀行取了十萬元錢和王上軍去了趙瑞紅約定的食堂。除了趙瑞紅夫妻外，還有曹一美、劉葉、杜華梅。介紹了後，趙瑞紅老公說早就聽說了海倉，就是沒見人，今天終於見到了。趙瑞紅老公誇獎了一番聽到海倉捐款，出錢引村裡人旅遊北京，為人解憂等好事。海倉把十萬元錢給了趙瑞紅夫妻，並說只是給借錢不要利息。趙瑞紅夫妻打借款條子時，海倉也不要擔保人，只讓寫個證人就行了。在場的幾個人都在證人後面寫了自己的名字。他們對海倉讚揚和誇獎後，更多的是想知道海倉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海倉也就只能說自己以前做過這個那個等好多生意，也都是小生意，其實自己也並沒有多少錢，只是他從小就受了不少苦，他知道窮人的難處，所以只要他有錢就願意幫助窮人和在困難中的人。趙瑞紅本來就是愛熱鬧的人，今天又是她請客，再者海倉借了她十萬元錢，解決了她的困難，她更是高興，所以非要喝個天翻地覆。
開學了，海倉引上兩個孩子，還有沈小玉去了縣城。海倉本想連母親也引上，可母親就是不去，說以後有時間再去。現在家裡還喂著一頭豬，兩隻羊，十多隻雞，還有不少的莊稼也需要照看。
到了縣城，海倉把孩子和沈小玉送到了沈小玉住的房子，給兩個孩子安頓了一番便走了，孩子問他幹什麼去？他說有事出去。海倉回了自己的房子去住。
往新房子住時，沈小玉本是想把主要的親戚朋友叫上暖房的，也就是好好慶賀熱鬧一番。沈小玉問了海倉，海倉說你住的房子你自己隨便決定，問他沒用，他也到時是不會去參加的。海倉這樣一說，沈小玉也就放棄了暖房。沒有了海倉，也就是沒有老公，到時她怎麼給親戚朋友說呢？
今天是星期天，在經過縣醫院附近時，海倉碰見了提著飯盒的女兒和兒子。海倉問兩個孩子去哪裡？孩子說去醫院看外公，外公有病住院了。海倉想了想，和孩子一起走進了醫院。老丈人見了海倉很客氣，本來躺著的老丈人見了海倉坐了起來。老丈人給海倉講了人生短暫，不覺就是幾十年，人老了最牽掛的還是兒女，人一輩子就是圍繞一個家在活，家也就是夫妻兒女，缺少誰也是不圓滿的、不幸福的。人的一生坎坎坷坷，什麼樣的困難也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也可能會遇上，本來他是可以安度晚年了，可現在還是要為你們的不和擔心和憂慮。說他老了，但他希望自己的兒女們都能幸福地生活。海倉聽出了老丈人的話意，老丈人知道了海倉和沈小玉離婚的事，老丈人雖然沒有明說，但能聽出他的話意，是要海倉和沈小玉好好一起過日子，不為別的，就為了兩個孩子也該這樣。後來，海倉丈母娘和沈小玉也來了，說了一會兒話，海倉走了，女兒和兒子也要和他去轉。
海倉引上兩個孩子在街上公園轉了大半天，最後在食堂吃了飯才回去，孩子和海倉回了海倉住的房子。有孩子時間也過得快，也不孤獨寂寞。晚上沈小玉打電話叫女兒和兒子回家，女兒和兒子叫海倉也回媽媽那裡，海倉不去，兩個孩子也就沒有回媽媽的房子，和爸爸一起睡。
朋友們知道海倉住進了新房，都要給海倉來暖房。海倉也就答應了，說哪天大家都沒事時在他房子里好好紅火一場。沒想到趙瑞紅想得更周到，專門找陰陽先生（風水先生）問了個吉祥的日子，說這樣才算海倉正式入住新房了，以後一切順順利利運氣會更好的。
按趙瑞紅選擇的日子，這天和海倉經常往來的王上軍、張二娃、徐正才、趙瑞紅、曹一美、杜華梅、田雨、老高等一群在海倉的房子里喝酒紅火，王林茂也想來熱鬧，但聽說曹一美也在就沒有來，海倉也就沒再叫，他想王林茂來了和曹一美都會尷尬的。
在海倉家喝完了酒，這些朋友們才真正知道海倉是離婚了，沒老婆。因為從始至終都沒見海倉老婆。就連喝酒菜也是在食堂買的，要不然暖房主家會親自在家炒菜做飯的。海倉也給大家說自己真的是離婚了，至於為什麼要離婚，海倉就沒有具體說，只說兩人合不來，老婆也不想和他過了。別人都有點想不通，海倉這麼好的條件，人也很不錯的，老婆為什麼不跟他過了？海倉也不是那嫌貧愛富，也不是有錢不認人的人，倒是相反，很愛幫窮濟困。但只是想一想，也不好意思再細問。下午放學了，海倉的女兒和兒子來了。朋友們問海倉的孩子在哪住，孩子回答說跟媽媽在另一座樓上住。孩子很聽話，給大人端茶倒水，還勸海倉少喝一點酒。
客人們都走了，海倉也感覺酒喝大了，孩子扶他到床上睡了。兩個孩子卻把喝酒後的凌亂收拾得乾淨整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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