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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虛弱的成年人,我必須拯救

虛弱的父親看望銀河白色的身軀

電影《乘客》和《第六感》中的心理醫生都有共同的特點:他(她)已經死了,但是他(她)以為自己還活著。

任何一個人只有承認自己其實是個死人,才能可能真正活一把。

電影里的死鬼心理醫生還有一個特點是:他(她)在不停地幫助別人,而其實是別人在幫助他(她)。

這一點大概是所有心理醫生必須面對的心理陰影――渴望幫助他人的慾望是一個病態的慾望,如果你想要做一個像樣的心理醫生,你就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病態的。

那麼,心理醫生的病誰來治療呢?絕大部分才入行者以為是自己的督導、是自己的同行。

其實,正如《乘客》你所能看到的,那個實習心理醫生直到最後才一生一世如夢初醒――原來自己的病人是來幫助自己的。

心理醫生的病就是被自己的病人治好的。

心理治療師的心態成長

分為六個階段

第一階段:病我兩分。把病人和醫生進行二元對立。

第二階段:病我同一。認識到自己和病人的關係是老病友和新病友促膝談心的關係;

第三階段:病我互換。認識到原來病人是自己的醫生,自己是病人的病人。

第四階段:無病無我。認識到「病人」和「醫生」這兩個身份認同的空無性。

第五階段:病我任運。體驗到「病人」、「醫生」身份認同的空無性和明現性兩面,並且體驗到此兩面相互聯繫轉化的所有過程。

第六階段:病我融攝。此時諮詢師整個身心狀態都具有和病人融攝能力,可以自由進出兩分、同一、互換、雙無、任運等各種心態。其意志如山安住,巋然不動;其情緒如海安住,動靜相宜;其感知隨境安住,本然無修;其舉止明心安住,如刀出鞘,立斷無染。

在此六階段的成長中,除了第六階段,其他每個階段諮詢師都需要來訪者的幫助和治療。

何以諮詢師會如此需要患者的幫助,而自己又完全蒙在鼓裡呢?

這是因為諮詢師自己從小到大就一直蒙在鼓裡,以為自己的能耐和職責就是幫助他人,以為自己是不需要他人幫助的。

這種自戀幻想――「我生來就是幫助他人。」――的產生當然不是無憑無據的。它的前身是這樣的念頭,「成年人(爸爸、媽媽等)是需要我的幫助的,因為他們如此虛弱。」

這個念頭形成一個人的兒童或青少年時期,並且會支配她一生的軌跡,讓她持續終身成為一個助人者。

很多心理諮詢師都會來做個人體驗,了解他們自己的人格是如何形成的。

個人體驗的一個主要內容就是從業動機的分析。

在個人體驗中,來訪者的材料總會在某個時刻打動我,讓我說出這句話,「其實你一直是你們家的心理醫生。」

《我的毒蟲醫師》展現的就是一個心理醫生的少年生活。

少年自己的內心積累著很多情緒,可是成年人世界顯然無法幫助他。

父親和母親在破產的邊緣苦苦掙扎,心情抑鬱。

同伴們心靈空虛,非常勢利。

他走上了販毒之路,販毒的動機卻是充滿了對父母的愛和關懷的,他期望通過這自力更生的方法來拯救家庭的危機。

他仍然存在對愛和關懷的需要,所以他找了毒蟲心理醫生,同時愛上了毒蟲心理醫生的女兒。

毒蟲心理醫生的女兒對他只是「隨便玩玩」,而少年付出的卻是滿腔誠摯的愛。

毒蟲心理醫生也看出了此少年內心蘊藏著的人性的關懷和溫暖,所以為女兒錯過了這個人惋惜不已。

少年最終拯救了自己的毒蟲心理醫生,把他從自殺邊緣拉回來。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力量,也和毒蟲心理醫生的鼓勵有關,這個心理醫生自己頹廢抑鬱,但是旗幟鮮明地鼓勵對方不要和自己認同,應該活出自己生命的意義來。

少年和毒蟲心理醫生的配對中,其實是他們相互幫助、相互拯救了對方。

而且,少年對心理醫生的有更大的幫助。

Irwin Hoffman在1983年寫了一篇文章,名叫《病人作為分析師體驗的解釋者(The Patient as Interpreter of the Analyst s Experience)》,就說到了,病人可以幫助分析師發現,分析師自己沒有意識到的現實性。

這個少年在他高中畢業,面臨人生抉擇的時候,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做一個心理醫生。

這個少年的生活環境,是一個典型的適合出產心理醫生的地方。

首先,以其戀人為代表的絕大部分同齡人和部分成年人,都飽受「缺席的父親」和「焦慮的母親」這樣的破碎家庭結構之苦。

100年的精神分析心理病理學,幾乎就是圍繞著「缺席的父親」和「焦慮的母親」展開論述的。

「缺席的父親+焦慮的母親=百發百中的心理障礙」已經是預測心理障礙發作的標準公式。

但是在《我的毒蟲醫師》中的少年,其父親卻不是缺席的,其父親的代替者――「毒蟲醫師」也不是缺席的。

生理上的「父親」和文化上的「父親」都仍然在那裡,他們仍然儘力想要完成自己的職責,可是他們的內心缺乏力量

他們欲表示忠實對於身份,表示嚮往對於遙遠對於光明對於愛情中的幽暗。他們對生活的詮釋沉入最黑的亮光中。他們的理想像一支蘆笛唱響於空虛的後現代黎明。

虛弱的、無力的,但是仍然保持著關愛的父母,促進了少年的早熟,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智上的。

少年成為了毒販,其實也是幫助吸毒同學的一個象徵。吸毒同學們心理空虛,需要毒品和性交給自己提供迅速的幻想和溫暖,而他卻是提供這些安慰和滿足的人。

這樣的少年長大後就會成為一個具有「助人情結」的心理醫生,就像《捫心問診(In Treatment)》中的那個心理醫生一樣。

他最大的問題就在於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無論我怎麼努力,有些事情最終無法改變了。

就像那空虛的初戀無法救贖,那喪失的舊宅無法修復一樣。

「助人情結」是心理醫生的自戀症,這種自戀是整個現代文化自戀的一個小小側影、小小水波。

這種自戀波動的彙集最終會促使集權主義社會的捲土重來。

你可能沒有想到,父親軟弱的少年,治療室的拼了命要治好對方的心理醫生,和法西斯主義的代表者希特勒的存在著密切的關係。

《帝國的毀滅》中第一次展現了希特勒的人性,當你看到希特勒眼中閃過的悲哀之時,你是否想到,這也是少年和心理醫生必然經過的心理歷程。

現代社會建立起勞動市場和工作場所,瓦解了家庭作為經濟生產單位的功能;現代社會建立起無孔不入教育系統,代替了父親在家庭中的知識權威;現代社會還建立起大眾媒體和助人專業,進一步奪取了父親和母親的威權。

每個現代人都在生命中貪婪地尋找權威認同,如果找到了,就形成一段集權主義的主奴關係,如果找不到,這些認同慾望就返回自身,形成一個自戀的人,一個悲劇的人,一個心理醫生或者一個心理病人。

作者 李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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