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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慕白抬杠的快樂時光

跟慕白抬杠的快樂時光

黑棗

2013年7月,天氣像往年一般熱。店裡沒有空調,只有幾台呼呼轉動的壁扇,任勞任怨地吹著似乎再也涼不起來的風。生活彷彿粘在身上的汗水,你再怎麼煩躁也得生活下去。我也沒有什麼額外的喜好,除了寫詩。我不怕別人笑話,我真是喜歡極了寫詩。當然,我會時不時地拿出庫存去換點零花錢,掙點稿費、獎金啥的。就是這樣,2013年7月的某天,我接到慕白的電話也就不足為怪。他先是恭喜我獲獎了,然後盛邀我去文成參加頒獎。

我極少出門已經不是一件羞於啟齒之事了,反倒是許多朋友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他們說我戀家、顧家,說我是一個安靜的好男人。喜愛安靜,不善交際不假,但很多時候我也想去見見心儀已久卻素未謀面的朋友的。可是,我開著一間不大不小的店,雜貨橫陳,事無巨細,想脫身並非易事。

記得當時我口頭上是應承了,心裡頭卻已經決定不去了的。

慕白再打來電話。那天,他一共給我打了三次電話。最後他說:要不,你下午來,住一晚,隔天早上馬上回。盛情之下,我買了7月22日下午到溫州,7月23日早上回廈門的動車票。從時間上算,我總共在外的時間勉強湊足一天24小時。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慕白,也是迄今為止我唯一一次面對面的見過慕白。

接下來就是在詩歌里,在微信上見的慕白了。在微信上,我叫他「白老師」,他叫我「黑老師」。兩個人一見面就掐,就抬杠。以至於朋友們戲稱我倆為「黑白說」。這是一種緣分。我現在一上微信就找慕白。我喜歡跟他在微信上死磕,一磕,開心的時光就蒞臨。詩歌是什麼已經無關緊要了,詩人該有什麼擔當也無足輕重了。快樂才是人生的真諦。

「其實生活很有意思,有些人經常相遇,他只是生命中的一個熟人而已,有些人遠在天邊,卻可以把他作為自己的親人。」多年前,當我在歷銘兄的這篇文章里讀到這句話時,心是激動的,欣喜的。有些人遠在天邊,卻是自己的親人。有些事情,看似毫無意義,其實是一生最重要的選擇。比如詩人。比如詩歌。

「詩人慕白是生活在浙南山區的土著和隱士,因此他的詩歌中帶有強烈的文化尋根意味。他以具體、質樸、獨特的感受,平實、真誠地書寫,表現了現代進程中的鄉村狀態。」這是2013年華文青年詩人獎給慕白的授獎詞。「我是文成的土著。我出生於一個叫做包山底的小村莊,離文成縣城有50里地。整個村子的人都姓王。村裡建有一個祠堂,擺放列祖列宗牌位,各家樓閣供有祖先靈位。不論初一十五,還是逢年過節,家家戶戶都會給祖先敬香上供。」慕白,原名王國側。至於他為什麼要取「慕白」這個筆名,反正我是最願意相信朱零所說「年輕時,喜歡一個姓白的姑娘」這句話的。

我沒去過包山底。那次在文成縣城見面時,時間倉促,沒來得及請他帶我去走上一趟,甚為遺憾。「我的包山底很小,小如一粒稻穀/一粒小麥,一顆土豆/躺卧在我靈魂的版圖上/我用思念的放大鏡,把這一粒鄉愁/放大成960萬平方公里的熱愛」(《我出生在一個叫「包山底」的地方》);「老娘在包山底,山中有我家/娘在哪,哪兒就是家」(《遊子吟》);包山底還有外祖父長眠的坡地,有父親的農民協會,有高梁、玉米、稻穀,有布穀和大雁,還有一個裡面藏著故鄉的燒紅的煙頭……我想:慕白的包山底,一定跟我的東山村一樣,它們雖然都只是這個龐大的國家裡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村子,但在我們樸素的情感裡面,它最大,最為遼闊。它不僅是我們的出生地,也是我們的精神烏托邦。這是一個喧囂到了極致的世界,神馬都是浮雲。只有故鄉是恆久不變的。

只有詩歌,是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一座房子。就像慕白說的:「有一座房子是我的/我將在它門口坐得很晚」。為了建造這座自己的房子,每個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人喜歡刷白灰,有人喜歡貼瓷磚,有人喜歡歐式,有人喜歡古典……「慕白在詩歌創作上是隨心所欲的、日記似的,耳聞目睹、所思所想盡入詩來;懷想、夢想盡在詩中。在技術上,讓我頻頻讚許的是他的作品沒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語言偽飾,始終堅持著率真與直敘,沒有矯情與扭捏。他不用詩來裝飾生活也不用詩來裝飾自己,他不會讓詞語阻滯情感在詩中像瀑布一樣流瀉,也不會讓詞語把情感粉飾得華麗造作。他選擇詞語的實在性,他控制著情感表達的節奏,讓詩歌的律動恰好是他要表現的生活的回聲。他沒要求詩歌為他做點什麼,他只是把自己的良心交給了詩。所以,他的作品呈露出本真的,暖暖的,芸芸眾生的詩意。這種詩意大抵就是海德格爾說的『詩意地棲居』罷。」我之所以整段摘抄商震老師的這段話,我以為他確實說到要害處了。這,可能是我能跟慕白一見如故的原因吧!

我很喜歡慕白的一首詩《酒後》:

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使勁

也無法打開北京的房門

今晚從外面喝酒回來已是午夜

借著昏暗的星光,我掏出一張卡,想打開房門

門,穩如泰山,堅如磐石,怎麼也不能打開

我使勁推,用手拍,用腳踹,用肩頂

我的舉動,驚動了保安。他查驗了我的身份後

才發現,我鬧了笑話,拿錯了卡

我手中的是一張外省的,包山底的身份證

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相對於整個世界的狂歡,詩人的身份證永遠是外省的,異鄉的。我們不必一次次討論詩歌邊緣化小眾化問題了,詩歌就像一位你喜歡的女子,你不能拿她去換取功名,當然你也不可能請眾多的人一起來喜歡她,愛她。這是不正常的,也是不道德的。

回到我跟慕白較勁的快樂時光來,一句時髦的話叫「羨慕嫉妒恨」。先說羨慕吧。這個土頭土腦的傢伙,居然是一個縣城裡的公務員,文聯主席。並且那個縣城還是那樣的山清水秀,如詩如畫。就連我見到的來頒獎的女縣長都那麼年輕、漂亮。再說嫉妒,「山水之間,我的腳步有如落花」(《登蓮花尖》);「我們走在路上,趕在時間面前/從不同的地方出發,沿著一條江的兩岸/走過山川,樹林」(《 杭州至淳安道上》);「每一個太平盛世,都允許有人不事王侯/酒醉之後,管他是為虛名來,還是厚祿往」(《宿桐廬同柯平,嵇亦工,馬敘醉後作》)……瞧瞧!這傢伙,過的如此瀟洒愜意!

最後就是恨了,我不敢說玉樹臨風,至少跟白凈斯文靠邊,我叫「黑棗」,你偏叫「慕白」。好吧!掐!死勁掐!不管你慕白,還是李慕白,往後就跟你杠上了!

跟慕白抬杠的快樂時光,是屬於詩歌的快樂時光。你羞於稱自己是詩人,我最喜歡把自己當作一詩人。我知道自己是沒有底氣才那樣說,而羞於此說的往往是真正的詩人。不管怎樣,我一直在寫著,慕白也一直在路上。兩個身背故鄉的人,一邊低頭趕路,一邊頂嘴逗樂,誰再說詩歌是寂寞的,我跟誰急!

黑棗,原名林鐵鵬,1969年12月21日生。作品散見於《人民文學》《詩刊》《十月》等,併入選多種選本;參加第十九屆「青春詩會」;獲2010年詩探索?華文青年詩人獎。已出版詩集《詩歌集》(合集)《親愛的情詩》《小鎮書》,散文隨筆集《12? 21 》(與妻子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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