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與我 盟盟這本書

《學飛的盟盟》有一句話說到了我心底，意思是在生存競爭密不透風中，要卡出一點空間讓生命自在成長。

無意間在《行雲紀：刺客聶隱娘拍攝側錄》勒口看到一些文字，我的內心是受觸動的：作者謝海盟坦承自己是女同志，朱天文的序以及書中又說她是亞斯伯格人。我的觸動既源於她怎麼這麼另類，更源於她簡直自由生長得「過度」。

我還未被呼作南南媽媽的時候，讀過朱天心《學飛的盟盟》，後來當了媽媽又一讀再讀，這本並非育兒心得的書，更多是她對盟盟的觀察，用《刺客聶隱娘》的導演侯孝賢在序中的話說，「作為觀察者，天心與海盟的關係是親密而疏離的」。在寫小孩的書中，我鐘意這一本，它對我的育兒觀影響也很大。

盟盟被記錄下來的小片段讓我在帶南南的時候不至於慌張，沒那麼焦慮。幼兒園要求孩子們統一時間午睡，這對南南來說是件困難的事情，也因此有了故事。午睡的故事之一是，有一次，老師整理他的床鋪，發現被窩裡藏了一堆羽毛、石頭、果子各種小物什，他撿拾了留著睡不著的時候賞看把玩的，當然他的寶貝物什立即被老師清理乾淨。我感覺滿滿的是同情。盟盟的採擷生涯也同樣豐富，豐富到根本就是博物學家嘛。

就育兒觀來說，中國的家長們總會不自覺地讓孩子們變成一種樣子，一種想法，一種人生目標。朱天心覺得這「可惜透了」。她說，你可以不一定要像大多數人那樣教養小孩。有很多人表示盟盟完全不具備標本價值，她成長於台灣地區最華麗的文學世家，當然可以這樣不管不顧大環境，愛怎麼長怎麼長，豈是我們普通人可以效仿的。這種有點像是起鬨，說完就各自散了。如果在這同時我們還能繼續分析，那麼會發現，恐怕最難得的還是不管盟盟長成什麼樣的孩子，她能夠自信自足自得其樂。《學飛的盟盟》有一句話說到了我心底，意思是在生存競爭密不透風中，要卡出一點空間讓生命自在成長。卡出的空間可以有大有小，但是這個意識卻是必須要有，無論是世家，還是普通家庭。

學飛的盟盟

盟盟就是謝海盟，父親唐諾、母親朱天心、外公朱西寧、外婆劉慕沙、大姨朱天文、三姨朱天衣等組成的親友團全部是她最親密的強大後盾。在《行雲紀》之前，謝海盟寫過很多，最多的長篇寫到七十萬字，連大姨朱天文都「妒羨交加」，希望分些泉涌般的文思給她的「蝸速長篇」才好。《行雲紀》是電影《刺客聶隱娘》的拍攝手記，按照拍攝的時間線和外景地轉換，講述電影本身以及與電影相關的故事。

兒子南南愛聽故事。我曾多次念過《學飛的盟盟》給他聽。他喜歡，覺得好玩。當我抱了《行雲紀》窩在沙發上看的時候，還不認識多少字的南南好奇問我，你在看盟盟的書嗎？我笑著答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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