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底蘊決定小說的價值》——張弓評長篇小說《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

刊頭藝術題字：王孟友先生

90後作家馬曉康的長篇《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梗概：

小說以現實主義的筆墨記敘主人公「我」在澳洲的種種遭遇和艱難的苦熬，展現了澳洲中國和其他國家留學生生活的方方面面，描繪出了一個有各色人物的畫廊，展示出人性的醜惡和美好。筆法真切細膩，給人以如身臨其境的真實感。

作家簡介：馬曉康1992年生，祖籍山東東平，留澳7年，現居北京。系2015第八屆星星夏令營學員、《中國詩歌》第五屆「新發現」夏令營學員。有詩作被譯為英文、韓文、阿拉伯文等。代表作長詩《逃亡記》《還魂記》，詩作散見於《詩選刊》《詩歌月刊》《山東詩人》《詩刊》等。曾獲2015《詩選刊》年度優秀詩人獎、2015《西北軍事文學》優秀作品獎等。2017年4月獲韓國雪原文學獎海外特別獎。

在《齊魯文苑》平台專欄《作家專欄·馬啟代》，我們將分三期分別推出三位著名小說家的點評。本期列出第三位，張弓老師的評論《故事的底蘊決定小說的價值》。

故事的底蘊決定小說的價值

——簡評馬曉康長篇小說《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

張弓

我閱讀小說比較多的時候，應追溯到十幾年前。那時，喜歡寫小說評論，需要大量閱讀各種類型的小說。讀得比較多的，自然是當代小說家的作品。陳忠實的《白鹿原》，莫言《檀香刑》《生死疲勞》《豐乳肥臀》等，賈平凹的《廢都》《浮躁》《秦腔》等，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有格非、余華、蘇童、北村等先鋒作家的作品。後來，因為忙於生計，不但沒有時間寫評論，而且閱讀小說的時間都擠不出來。我似乎離小說越來越遠。

近日收到馬啟代先生寄來的2017年《長河》季刊，閑時翻閱，看到了開卷之作馬曉康的《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這部自傳體小說講述的故事涵蓋了留澳學生辛酸的求學之路，折射出現代青年拼搏向上的進取意識，包含較深刻的底蘊，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實，寫好一部小說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難就難在寫小說的人很多，而能夠把小說寫好的人很少。前面列舉的小說家，應該算得上是很少中的佼佼者，他們代表了當代小說的最高水準之一。在他們身後，有多少寫小說的作家，默默無聞地辛勤創作，卻少有人問津。關鍵問題在於，不論作家創作什麼題材的作品，要看他的故事是否反映了生活沉澱的文化，他的語言是否表達了主題思想，他的形式是否有超越的創新模式……一連串的問題，擺在小說家面前，既是困惑，又是課題。任何一門藝術，沒有創新，就沒有發展。小說家如何創新，才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創作之路？我結合對小說家馬曉康長篇小說《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的分析，對一些問題發表我的個人觀點和看法，請方家斧正。

馬曉康之所以引起我的關注，是因為這位90後的小說家，留澳七年，《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是他的自傳體長篇小說。這讓我感到有些驚訝，一個二十齣頭的青年，把自己的人生經歷，寫成自傳體小說，他除了有足夠的膽識，還需要有紮實的寫作功底，以及富於傳奇色彩的人生體驗……不然，他寫什麼？怎麼寫？馬曉康似乎早有準備，他根本沒有過多考慮這些問題，而是把問題拋給像我一樣好奇的讀者，要弄清楚他寫什麼？怎麼寫，只有去閱讀他的小說，才能揭開謎底。

既然是自傳體小說，應該有一部分內容是作家的親身經歷，只有這樣，他的作品才稱得上是自傳。他給小說取名《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顧名思義，小說的故事發生在澳大利亞墨爾本。馬曉康通過小說，寫了他留學澳大利亞的故事。一個二十齣頭的小青年，他在留澳期間，到底遭遇了什麼生活，以至於有足夠的份量，讓他有勇氣執筆，把自己的故事寫出來？他是否考慮到，他故事中的人物，有些是真實的，有些是虛擬的，在這種自傳體文本中，他描寫的人和事，是否對他未來的生活，帶來負面影響？也許，你會認為，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馬曉康是在寫小說，誰會在意他寫了什麼故事？

《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用第一人稱手法「我」即作者馬曉康展開故事。時間從2014年6月18日開始，當時，馬曉康即將22歲。小說講述的故事，距離現在很近，幾乎不存在時間的差距。故事的地點在澳大利亞墨爾本，跨越大洋洲，地域上有些遙遠，而故事的人物，大部分都是國內遠渡重洋去留學的大學生。那麼，小說從寫作者到構思的人物都是熟悉的，也就是說，馬曉康要寫一部反映中國留學生發生在澳大利亞墨爾本的故事。題材出來了，下面我就要進入小說的文本，從幾個方面去分析，這部小說到底寫了什麼？

首先，小說離不開故事。不管是虛擬的，還是自傳體，只要是小說，就必須有故事。那麼，作家怎麼講故事，才算得上講了一個能夠叫人看了不容易忘記的小說呢？這一點，馬曉康做到了。不是說他的小說有什麼恐怖、怪異或者魔力的情節，滿足讀者的獵奇心理。而是他寫的人物，都是一些有血有肉的年輕人。他們背井離鄉，遠渡重洋，在異域求學。他們遭遇的很多事件，只有國外才會發生。這就註定讓那些莘莘學子，在異域經歷一些刻骨銘心的事件，來磨礪自己的意志。他們既要為學業努力，又要為生計奔波、忙碌，他們身上抬著兩副擔子。這樣的背景下，小說展開的情節，被刻畫上一個較為特殊群體的一批人，他們的生存狀況，他們的理想追求，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內心世界……如此眾多的問題，如何運用小說的敘述功能，加上作家的思想境界，刻畫出人物的形象？

小說中的「我」在一個夜晚，他內心是這樣獨白的：這樣的安寧祥和若能一直持續下去，該有多好！這一切何嘗不是上帝的傑作。人們被劃分了地域、種族和膚色，卻擁有相同的愛和冷漠。如果要靠火來驅逐冷漠，我願做第一根柴火。「我」為了驅逐冷漠，願意做第一根柴火？這個人物是一個積極、向上的青年，他的表白，體現出他的心靈是崇尚善良的。他希望世界充滿愛，人們可以友好相處，不會遭遇冷漠？人與人之間，相互冷漠的態度就是相互排斥、不信任。人們相處在一起，多一份冷漠，意味著多一些防備與敵意？而「我」願意為此做第一根柴火，用燃燒的生命，寧願毀滅自己，也要照亮別人，換取人們的覺醒。正是這個「我」，因為朋友小萬遭到一個叫阿龍的人，收了10萬刀好處費，卻在中途反悔，最後搞得小萬跳樓自殺。10萬刀約合65萬人民帀，這錢是小萬家裡賣房子換來的。另一個人物大D與「我」密謀了一次行動，將阿龍誘導到一個僻遠的地方，用鎚子和棍棒偷襲他，替死去的小萬報仇？

小說就是圍繞這個事件，各類人物依次出現。這個貌似暴力的行為，「我」和大D是在替天行道，為冤屈而死的小萬出一口怨氣。小說中的眾多人物，虎哥、老摳、小六、「大長腿」等等，圍繞「我」在留澳期間發生的故事。用「我」來理解：「留學生的生活很簡單，簡單到幾個關鍵詞就能概括——吃、喝、旅行、唱歌、打工和上學。所以，小說中的不少情節，要麼寫吃什麼，要麼寫喝什麼，要麼跟誰一起去哪裡旅行，要麼找了份什麼工作，勤工儉學，要麼在學校上課學習……

這樣平常的日常瑣事，小說家馬曉康精雕細刻，那些看似普通的人物，凸顯了人性中善良的一面，也暴露了人性中醜惡的一面。正如現實人生，每個人都是在追逐中，渴望得到回報。在利益面前，不擇手段。小說揭開了留澳學子的求學過程，以及異國他鄉的生存困境和精神軌跡。正如小說中的「我」心裡所想：不要臉的人總是能活得那麼好，我們是蚯蚓，不傷害任何人，卻活在陰暗中。

一部小說，光有一個故事顯然不夠。故事只是為小說建造一個架構，人物的人性，他們的心裡狀態，以及行事風格，是構成小說的主要構件。還有一個更為主要的，就是人性與事件，最終要體現小說的主題，這部小說要沉澱什麼？用什麼沉澱？

小說中的「我」反省：為了金錢和生存，我們不斷修改著良心，被削去的那部分，又去了哪裡？小說正是通過「我」，圍繞身邊發生的故事，在尋找追逐金錢的路上，在生存面前，那些不斷被修改的良心，搜尋被削去的良知？這正是這部小說沉澱的主題，體現了小說藝術價值之內在因素。

正是這個「我」，他有過這樣的內心獨白：爐底的木炭不斷閃爍紅光，我一直相信火是打開另一世界的通道。火的意志比我堅定，不會在焚燒一切後有所動搖……而我，卻不斷在一件事上糾結個不停，直到像黑洞一樣把自己扭出時空。《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這部小說，通過「我」，不斷地糾結於身邊的人和事，他從許多貌似的黑洞中，扭出時空，並且找到靈魂的出口。

馬曉康憑藉他的語言功底，把小說寫得生動、大氣。他用第一人稱寫傳記小說，就是要把自己擺進作品人物中，整部小說貼近生活，藝術效果顯得逼真、可信。《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生活氣息濃郁，故事折射人性，彰顯了馬曉康的寫作態度，認真、嚴謹，他筆下的人物，有血有肉，成為當下出國留學者必備的參考書和國內青少年不可缺少的人生讀本。

2017年7月福建

本文作者簡介：張弓，福建連城人，中國政法大學畢業，詩人、評論家，自由撰稿人。其詩歌、散文、文學評論作品在《詩刊》、《中國詩人》、《福建文學》、《山東詩人》、《福建日報》、《閩西日報》等全國報刊發表。現居福州，網刊《海峽詩刊》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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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期回讀：

《人間，一所更廣闊的大學》——姚大俠評長篇小說《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

《一部紀實性的描繪現實的佳作》——吳開晉評長篇小說《墨爾本上空的雲?人間》

2、書目推介：

最新好書推薦（1）——馬啟代、馬曉康著《齊魯文苑·文化資訊》

《作家專欄·馬啟代》

欄目版主：子心yjr

本期薦稿：馬啟代

本期編輯：子心yjr

圖片非署名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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