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吐真言，酒後原形畢露，所說之話卻未必盡真！

文/琳嘯

金寶嘗負債纍纍，嘗以來世變爺以自辯。金寶嘗與閑散之人曰：「曾有貧人生前負債極多，死後見冥王。冥王命鬼判官查他生前履歷，方知此人生前一身負債，欠人錢財巨多。冥王便令道：『來世罰去變成犬馬，以嘗前債』。貧者稟冥王曰：『犬馬之報，所償有限，除非變了他們的親爺，方可還得。』冥王問何故，貧者答曰：『做了他家的爺，儘力去掙錢，掙的無論千萬，少不得都是他們的。』冥王見其言之有理，便依了他！」閑散人聞其言甚惑，乃疑曰：「難道世上大爺們，生前全是窮鬼？」金寶曰：「那是自然，你不見我今生正在努力欠債，以爭取來世變爺去報答他們！」閑散人曰：「耶！現世欠債者已然大爺，要錢的人反為犬馬了，何須來世耳？」金寶曰：「然！」

金寶與人相談正歡，忽遇郭財主外出尋扇。金寶問曰：「郭財主何往啊？」郭財主曰：「有一僕人拿我扇子去做飯，特出來尋他！」金寶曰：「扇子如何能做飯啊？」郭財主曰：「你不知道，我那扇子，有許多飯粒粘在上面，夠他做一頓粥喝了！」金寶聽其言，只得抱拳道再回！

郭財主一走，金寶扭頭便與閑散人言曰：「嘗聞郭財主多吝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閑散人曰：「曾聞郭財主留客人在他家吃飯，常以鵝卵石放在飯之下。及至飯盡，鵝卵石出焉。郭財主每每佯怒罵僕人：『瞎眼奴才，淘米時節，眼睛生在哪裡？這樣大的沙石，都不揀出來！』」金寶曰：「郭財主確也有這樣的事，真是新聞！」閑散人曰：「此事自郭府奴僕口中傳出，恐八九不離十！」

金寶聞其言，忙回家去，穿了一副破衣服出來。其衣多孔，閑散之人見之曰：「金寶怎麼如此？」金寶曰：「因聽剛才言郭財主吝嗇，我心以為郭財主貫能收摟家財，必因其吝嗇所致，故而效之！」閑散之人曰：「君之衣多孔，好像棋盤啊，一路一路的。」金寶笑曰：「不敢欺瞞各位，再穿一段時日，還要打結（打劫）呢！」言罷大笑！

郭財主尋扇與僕人俱歸，途中郭財主偶然放了一個屁，僕人為消郭財主心中怒氣，便曰：「哪裡來的咖喱香？」郭財主曰：「書上嘗言，屁乃谷氣，以臭為本來面貌。今我放之屁，不臭反香，恐非吉兆！」僕人乃以手掩鼻曰：「如今主人之屁有了本來面貌，臭了許多！」郭財主聞言大悅，乃赦其盜扇子的罪過！

金寶向來貧困，晨起常無米煮粥，與閑散人正言甚歡，恐早上所吃荇葉不小心嘔出，便避而遠離去訪鬼哥。金寶至鬼哥家中，正值午飯時分。鬼哥見金寶訪來，便邀金寶入座吃午飯。午飯時鬼哥但勸金寶吃酒，不與他飯吃。金寶飲酒過多，不多時便大吐，荇菜便與之俱出，因恐鬼哥嘲笑，便遮掩道：「好古怪，早上吃蓮子粥時，沒吃得幾個蓮子，如何才一小會，這小荷葉都長出來了！」鬼哥一旁聞其言，只得偷笑！

鬼哥曰：「見金兄如此，我倒想起一個笑話！一個閑漢，早飯食糠；出門遇一大老官，老官有事相求與他，便留他吃午飯。閑漢答曰：『方才吃了狗肉，太飽了，飯是吃不下了！』老官曰：『即如此，那便多飲幾杯酒吧！』閑漢遂飲酒，不多時便將所食之糠吐出。老官見後驚問曰：『你說吃了狗肉，為何吐出糠來？』其人睨視良久曰：『咦，我自吃的狗肉，想必狗曾吃過糠，如今肉已化了，只剩糠了！』」金寶見鬼哥所言非良，曰：「我什麼樣人，鬼哥心裡明白就是，何苦出此言相譏耳！」遂拂袖而出！

考引《笑林廣記》原文：

變爺

一貧人生前負債極多，死見冥王，王命鬼判查其履歷，乃慣賴人債者，來世罰去變成犬馬，以償前欠。貧者稟曰：「犬馬之報，所償有限，除非變了他們的親爺，方可還得。」王問何故，答曰：「做了他家的爺，儘力去掙，掙得論千論萬，少不得都是他們的。」

石沙

一窮人留客吃飯，其妻因飯少，以鵝卵石襯於添飯之下。及添飯既盡，而石出焉。主人見之愧甚，乃責仆曰：「瞎眼奴才，淘米的時節，眼睛生在哪裡?這樣的大石沙，都不拿來揀出。」

飯粘扇

一人不見了扇子，罵曰：「拿我的扇子去做羹飯。」旁人曰：「扇子如何做得羹飯?」其人曰：「你不曉得，我的扇子，糊掇許多飯粘在上面。」

破衣

一人衣多破孔，或戲之曰：「君衣好像棋盤，一路一路的。」其人笑曰：「不敢欺，再著一著，還要打結哩。」

屁香

有奉貴人者，貴人偶撒一屁，即日：「哪裡伽楠香?」貴人慚曰：「我聞屁乃谷氣，以臭為正。為反香，恐非吉兆。」其人即以手招氣嗅之曰：「於今有點臭了。」

吃荇葉

清客貧甚，晨起無米，煮荇葉食之而出。少頃，赴富兒席。飲空心酒過多，遂大吐，而荇葉出焉。恐人嘲笑，乃指而言曰：」好古怪，早上吃白滾湯時，用不多幾個蓮心，如何一會子小荷葉出得恁快？」

咽糠

一閑漢咽糠而出，忽遇大老官，留家早飯，答曰：「適間用狗肉過飽，飯是吃不下了，有酒飲幾杯。」既飲，忽吐而糠出焉。主見驚問曰：「你說吃了狗肉，為何吐此?」其人睨視良久曰：「咦，我自吃的狗肉，想必狗曾吃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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