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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私的慈悲心,才是世間最好的財富

曹月嬋雖是女兒之身,但這三年來在曹家的威信日積倍增,早已蓋過她那個不爭氣的父親,隱隱有一家之主的風範。

蓋因她爹曹天焦這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心思壓根兒就不在酒坊上。所以從她十六歲開始,曹天焦便將酒坊的里里外外事宜全權交到了曹月嬋手中。美其名曰歷練一番女兒,實際上是曹家的一老一少這兩個男人都太不求不上進了,根本沒心思做生意,光想著坐享其成風花雪月了。

好在曹家祖上積德,讓曹天焦生了曹月嬋這麼一個聰明能幹的女兒。僅僅三年的時間,讓日漸敗落的崔氏酒坊重新煥發生機,雖還不能獨霸整個清源縣酒市,但終究還是保住了曹氏酒坊位列清源三大酒坊的排名。

人要臉,樹要皮,尤其是曹天焦這張老臉,每次有求女兒的時候,他臉上都是臊得慌。

賬房中,曹月嬋穿著牡丹花瓣紋的大袖衫,一頭青絲半束半披著,潔雅素凈的臉頰上略施著粉黛,一雙烏黑撲閃的大眼睛裡透著靈動精明,正看著眼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父親。

曹天焦被女兒這番打量著,心裡更是發虛了,雙掌不自覺地來回搓著,嘿嘿地乾笑兩聲,道:「嬋兒啊,外頭都在瘋傳崔家有一批陳年藏酒,在那個崔二郎手中。」

曹月嬋梨渦淺笑,攤了攤素纖的雙手,問道:「那又怎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呃……」

老曹一愣,急道:「咋沒關係?嬋兒啊,你打理咱家的酒坊也有小三年了,你會不知道這批陳年藏酒的價值?如果能把這批藏酒弄到咱家來,那可是……」

「等等~」

曹月嬋打斷了老曹的話,有些好笑地問道:「爹,就算崔二郎手裡真攥著這批藏酒,人家憑什麼就給咱們家呢?」

老曹道:」就憑咱們曹、崔家兩家的關係啊。十年前,他爹崔進還在世的時候,爹和崔進就約定過你和崔二郎的婚事。雖是口頭之約,但好歹也是婚約,對不?「

老曹的話音剛落,剛才還一臉淺笑的曹月嬋瞬間面罩寒霜,看著老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寒意。

「嬋兒你先別急。」老曹趕緊解釋道,「爹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崔二郎那敗家玩意,其實自打崔進過世後,爹也不咋贊成這門婚事。尤其是崔氏酒坊被他後娘篡奪走後,爹更是看不上崔二郎這小子。不然,都這麼些年過去了,爹幹嘛還裝糊塗愣是不提你們之間的婚事呢?」

曹月嬋冷笑一聲:「呵呵,現在人家手中突然有了一批價值不菲的藏酒了,你就變了主意,想要賣女兒去換他手中那批藏酒了?」

「嬋兒你咋這麼看你爹呢?」

老曹佯裝生氣,不悅道:「你爹是那種人嗎?你是爹的心尖寶貝疙瘩,爹怎麼可能幹那種事?只不過女人遲早都要嫁人,相夫教子的嘛。不過既然嫁人,就要嫁個性子弱點的才好馴服,對不?爹是這麼想的,假如崔二郎願意將手中那批藏酒獻給咱們家,那爹就招贅納婿,讓他倒插門到咱家來。你想啊,如今崔氏的產業被奪,崔二郎就是無根的飄萍。如果能入贅咱曹家不愁吃穿的,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一百個樂意。到時候,嬋兒你也不用外嫁,曹氏酒坊還是由你來打理。爹答應你,無論將來你弟弟能不能成器,這曹氏酒坊都歸你來打理。」

曹月嬋聽罷,臉上寒霜雖漸漸褪去,卻是看不出喜怒來:「呵呵,那我豈不是還要謝謝您老人家替女兒想得如此細緻周到?」

老曹見狀,心裡多了幾分竊喜,大方地擺擺手道:「你我父女還談什麼謝?你的聰明才幹爹是知道,你弟那德性將來也難承家業啊。曹氏酒坊交給你,爹是一百個放心啊。這麼說,嬋兒你是同意了?」

誰知曹月嬋卻是輕輕一揮手,搖頭道:「我不同意!」

老曹又急了:「為啥啊?」

曹月嬋道:「幫曹家打理酒坊,甚至一輩子不嫁人,替您和小弟維繫著曹家這份家業,女兒都毫無怨言。但是爹你如果要拿我的婚事作代價,女兒只能一百個不同意。再說了,崔二郎如今被外人奪了家業,爹還要這般算計他,會不會有些欺人太甚了?」

老曹有些奇怪了,問道:「嬋兒,你不是一直看不上那敗家玩意嗎?咋這時候替他說起話來了?」

曹月嬋道:「這是兩回事。女兒看不看上他,跟他家業有沒有被奪,沒有任何關係,他也並非女兒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女兒只是就事論事罷了。而且,您也說了,當年你與他爹崔進關係莫逆,如今他爹過世了,你就想著讓他入贅倒插曹家來,好騙取他手中那批藏酒。這說出去,曹家是要被清源縣人戳脊梁骨的。好了,爹,此事就此作罷吧。任憑外頭怎麼鬧騰,都跟我們曹家沒有半點關係。我們曹氏酒坊也絕不會攙和此事!」

「這怎麼行?嬋兒,那批崔氏藏酒真的很值錢啊,咱不能便宜了外人啊!」老曹還是不死心,繼續規勸著女兒。

曹月嬋微微蹙眉,問道:「您老人家是不是又在外頭惹下什麼風流債了?如果缺錢,儘管找賬房支取。但休要再提此事。」

老曹一臉尷尬,自己那點破爛事,始終瞞不過女兒。但對於崔耕手中那批藏酒,他還是垂涎欲滴,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於是張嘴還要規勸遊說,誰知曹月嬋直接下了逐客令:「爹,我明天早上還要跟四海貨棧的田東家結算貨錢,需要重新核對一下錢數。如果沒什麼事兒,您老人家就先回吧。」

「這……」老曹見著閨女是鐵了心不想再和自己提崔氏藏酒的事兒,知道再呆下去便是自討沒趣了,偏偏他這個當爹的又不敢得罪家裡這位財神爺似的女兒,無奈之下,只得憋著一口悶氣退出了賬房。

到了賬房外,老曹鬱悶不已,一臉悲憤地在琢磨為啥自己這個當爹的,竟然還要看一個死丫頭的臉色過活,還有沒有人倫綱常了?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

走在迴廊里,老曹瞥了眼緊閉的賬房,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這批價值不菲的陳年藏酒,老子一定要從崔二郎手中得來,絕不能便宜了外人!」

……

……

城南,周溪坊。

崔耕和南北貨棧的田文昆約在了坊中的一間食肆,離崔耕租住的小院隔了三條巷子。

此時早已過了飯點,偌大的食肆空蕩安靜罕有食客,正適合談事說話。

田文昆燙了一壺小酒,讓夥計上了份新鮮的切鱠,便屏退了周遭人和崔耕單聊了起來。就連茂伯和田文昆隨行的貨棧夥計福耀,都被驅到了食肆外頭。

也不知道田文昆是有意還是無意,燙的小酒正是原來崔家,現在更名為方氏酒坊所釀的木蘭燒。至於切鱠之魚則是今早店家從木蘭溪里新打的。

所謂的切鱠,跟後世島國日本流行的生魚片有些相同。但唐朝的切鱠,除了切成薄片狀外,更多得是切成細薄如雪花,或切成細絲兒狀。唐朝的老祖宗們比日本人更懂得吃生魚片。

盛世大唐民風彪悍,所以漁獵風氣很重,釣魚捕魚更是尋常可見。所以切鱠這道菜,在當時是非常非常有名的。

在那個肉蔬種類單一,調料比較稀少的時代,唐朝已經是當時世界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吃貨帝國。

在唐朝,以麵食為主食,其中又以餅為主,單單餅的種類就多達數十種。當更多的西方番邦還在茹毛飲血之時,唐朝的吃貨們已經開始了菜肴多種烹飪方法。其中以煮、蒸、烤三種方法為主流。至於後世較為通用的小炒爆炒啥的,到了宋朝才開始,而且還只是士大夫和權貴階層中流行。

所以在唐朝的大戶人家舉宴或者富貴子弟外出郊遊野餐,動不動就是自備小刀烤全羊自個兒片肉吃,在當時,這種吃法是潮流。尤其是富貴子弟出門野餐開趴體,你不帶把制式華麗精美的小短刀來片兒肉,你都不好意思說你家裡有錢。

兩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生魚片,聊得挺是歡樂。讓崔耕唯一遺憾的是吃著生魚片沒有芥末,實在是不太完美。因為此時的芥末多為褐芥末和黃芥末,雖然早在周朝宮廷里就有使用,但目前更多的是被人民歸類進自然草藥里,還沒被人們發掘和切鱠搭配,甚是遺憾。

在那場荒唐大夢中,他依稀記得生魚片配芥末,簡直不能更贊啊。還有夢中他見到的那一道道精美絕味的炒菜,還有在唐朝沒有見過的兩款極品辛香調味料,辣椒和味精!

他吃著純天然生魚片的時候甚在臆想,如果將來不釀酒,改行做飲食,哥們未嘗不能成為大唐帝國第一飲食大亨啊。

漸漸地,飯局到了尾聲,田文昆覺得鋪墊的差不多了,可以正式進入此番來訪的目的了。於是,他拎起酒壺替崔耕斟滿一小杯,笑道:「今日能與崔公子小酌暢聊,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只是恨田某人早先時候沒與你熟絡,竟不知道崔公子是這般見識淵博之人。」

崔耕端起小杯與田文昆碰杯一下,一口滿飲,砸吧兩下嘴自顧道:「這木蘭燒真是淡出鳥味兒來了。」

田文昆先是一愣,隨後連連點頭笑道:「是啊,時下無論是我們清源縣,還是各地州縣的酒坊,新釀之酒都是甜淡,罕有醇烈之酒啊。除非是陳年藏酒。對了,田某聽說崔公子托祖上之蔭,新近得了一批陳年藏酒,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啊?」

崔耕看著田文昆那張竭力讓保持平靜的臉,心中笑道,大兄你還真沉得住氣,吃了你兩大條生魚片,才肯說出來意,挺不容易啊。

隨即他點了點頭,眼神清澈純真地回道:「是有這事兒,沒想到坊間都傳開了啊?你瞧瞧,這世上哪裡還有不透風的牆啊?」

田文昆聽罷,差點一口酒沒嗆住,暗道,裝,讓你裝,這風聲壓根兒就是你自己放出去的好嗎?

不過得到崔耕的肯定回復,他還是掩不住眉毛飛揚了一下。

繼而淡淡地問道:」那這批陳年藏酒有多少,崔公子又將如何處置呢?「

崔耕略微沉吟了兩個呼吸,伸出三個手指,道:「蒙祖先庇護,給我這個不肖子孫留下了大概有三百壇左右的藏酒吧。至於如何處置,那肯定是賣唄。誰讓我這個不肖子孫丟了祖宗留下來的家業呢?」

「三百壇?」

田文昆詫異地輕呼一聲,這可是了不得的大數目啊。尤其是三百壇陳年老釀,這要是擱自己手裡操作一番,銷往泉州嶺南一帶,那得賺翻了哇!

不過生意人的精明秉性還是讓他按捺住了急色,竭力保持著平靜,淡淡地說道:「才三百壇啊?那也不算多。既然崔公子想賣,準備作價幾何呢?」

媽的,老狐狸!

他的一舉一動一變一化,自然沒有逃過崔耕早有準備的細微觀察之中。

不過等來的卻不是崔耕的報價,而是見著崔耕緩緩站起身來,說道:「賣,肯定是要賣。不過作價多少,怎麼個賣法,在下倒是有個新穎的想法,不知道田東家想不想聽?」

田文昆微微皺眉,發現這個傳說中的紈絝子弟貌似沒自己想得那麼簡單。繼而伸手邀請,道:「且說來聽聽~」

「這個不急!」

崔耕搖了搖頭,道:」既然田東家都請我吃了頓大餐,那麼在說之前,我怎麼著也得表示一番誠意才是。「

說罷,他扭身沖著酒肆外,吆喝一聲:「茂伯,你且回家裡抱上一罈子藏酒來,我要請田東家第一個嘗上一嘗這世間最好的酒!」

這世間最好的酒?

田文昆心中頗有幾分不屑,縱是你崔二郎手中的陳年藏酒價值不菲,但這口氣,委實太大了吧?「來,茂伯,這頭口酒您先嘗!」

崔耕鄭重其事地打起一勺酒,遞到茂伯跟前。

看著眼前盛著新酒的木勺,茂伯一時間愣呆恍惚了。

因為崔氏酒坊從起初的開坊釀酒伊始,便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每批新釀出來的酒,第一口必須是崔氏家主來喝,故稱頭口酒。

茂伯心道,自己在崔家雖有數十載,但身份也僅僅只是個管家而已,何德何能嘗這頭口酒啊?

隨即連連擺手搖頭,拒絕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奴怎敢喝這頭口酒?論家裡規矩,還得二郎來才是。」

崔耕抿嘴一笑正要說話,卻見二娘撲棱撲棱沖地上爬起,三兩下拍打完身上的土坷垃,伸手要道:「我來我來,論輩分,現在崔家老娘最有資格喝這頭口酒了。」

不過崔耕並未如她願,輕輕側身避過了她的伸手欲搶,再次將酒氣香溢的木勺遞到了茂伯跟前,說道:「茂伯,咱家都沒了,還守著那些破規矩幹嘛?」

「不行不行,」茂伯還是執拗地搖著頭,道,「二郎這是說得甚話?有二郎在的地方,便是崔家!這崔家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不能破!」

「茂伯你聽我說,我父母走得早,我大兄又是命薄夭壽,如今崔家酒坊被占,祖宅被奪,家境殘落,虧得茂伯你還能這般忠心待我!」

崔耕長吁一聲,道:「遍數整個崔家,也就茂伯你待我如父,無私大愛。所以今天這頭口酒,必須聽我的,一定要由你來嘗!」

「啊,這,這……」聽著崔耕這些話,茂伯瞬間眼淚奪眶而出,心中百感交集,沒想到一向紈絝不堪的二郎心裡竟然這般看重自己啊,今後自己這身半截入土的老骨頭不賣給崔家,不留給二郎使喚差遣,還能留給誰?

這頭口酒,喝了!

茂伯二話不說,伸手接過木勺湊到嘴邊,將勺中新酒滿飲而盡。

新酒入喉,滑入腹中,當真是滋味萬千,茂伯臉頰漸見酡紅,久久無話……

小廝初九有些心急了,瞪大著好奇的雙眼,催問道:「老管家,二郎造的新酒,滋味咋樣啊?」

茂伯還是雙目微閉並未回答,不過神色卻是頗為享受。

啪~

二娘生猛地一巴掌重重拍在茂伯的胳膊上,大聲嬌喝:「崔茂你個老殺才,你倒是說話啊,我家二郎這酒到底咋樣?」

「……」崔耕再次領教了這位天天嚷嚷著改嫁的二娘的生猛!

「唔,酒香濃郁,醇和柔綿,回味悠長,絕非往日所飲之酒可以攀比。」

茂伯雙瞳連連放出異彩,大呼:「好酒好酒,不愧神仙佳釀。唔…依老奴看吶,此酒只應天上有……」

茂伯雖是崔府管家,但一直在崔府中忙前忙後,也有著數十載的品酒道行。酒好酒壞,一抿便知。

對於他的誇讚,崔耕並無意外,因為這高粱所造的蒸餾白酒,在大唐酒市中雖還未問世,但在那場大夢中卻是一直延續千餘年,無論家宴還是國宴,它都是必不可少的酒中佳品。

儘管自己這個蒸餾技術還算粗簡,但放到現在也絕對是震驚酒市之舉。

「真的假的?」

二娘一臉狐疑地看著茂伯,搶過他手中的木勺,自取一小瓢新酒來,湊到嘴邊淺嘗一口起來。

雖淺嘗即止,卻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俺滴個親娘啊,這酒咋…咋…這麼香,這麼好味兒哩?」

二娘雖是淺嘗,但酒性並不是太好的她還是架不住這白酒淳厚酒勁,瞬間雙頰酡紅粉撲撲,美目連閃:「二郎,這酒叫啥名?」

「清源名酒?木蘭春!」

崔耕不假思索,脫口定下了酒名。

「木蘭春?」

二娘嘴角微翹起,眉開眼笑道:「梅姬那個浪蹄子竊了咱家木蘭燒,你便取個木蘭春,好好好,就叫木蘭春。憑咱家這木蘭春,肯定能幹翻那泔水似的木蘭燒!好二郎,定要讓那浪蹄子乖乖交還老娘的金銀首飾和細軟。」

「……」

崔耕一陣無語,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想那麼多。之所以取名木蘭春,是因為想借清源母親河木蘭溪之名,再加上這酒是今春所造,故取名木蘭春,準備打造一款清遠本地的名酒,將來時機成熟了銷往大唐帝國的各州各縣。就如夢中所見到的名酒茅台,瀘州老窖……

他本想說一句,二娘,您真心想多了,我崔耕心中的格局又豈止步於那對狗男女身上?

不過看著二娘鬥志高昂的模樣,他忍住沒潑冷水,淺笑一番以示回應。

誰知初九這時補了一刀:「對,還是俺家二郎厲害,取個酒名都這般深謀遠慮老奸巨猾。木蘭春必須乾死木蘭燒,讓那對狗男女乖乖交回搶走的產業。哼!」

崔耕:「……」

這時候,他覺得這個話題要必要打住了,不然這些人的腦洞會越開越大了。

隨即,他轉過話題,臉上掛著一抹壞笑地問道:「茂伯,周溪坊內應該已經有不少人來打聽咱們這批藏酒了吧?」

「藏酒?呃,對,是是是。」

茂伯險些沒反應過來,現在有了這批蒸餾白酒,他底氣終於大些了,點頭稱道:「清源縣好些酒肆食肆的掌柜、東家都派人來打聽和詢價了,還有以前一直替咱家酒坊銷酒的南北貨棧東家田文昆也來了。」

崔耕輕哦一聲,彷彿這一切都盡在他的預料之中,隨後說道:「成,咱們先見上一見這位南北貨棧的田東家。至於其他那些人,小九兒——」

他沖小廝初九招招手,吩咐道:「你把這些來打聽和詢價的夥計小廝全部給我打發走,順便告訴他們,要想看藏酒,要想詢價格,就讓正主自己來。別隨隨便便就派個夥計侍女啥的。」

初九不懂,疑問道:「公子,不是越多人來打聽越好嘛,人多好坐地起價呀。您當初讓我花錢僱傭潑皮混混走街串坊傳歌謠,不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嗎咱家有藏酒嗎?」

「唔,我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不然那些酒肆食肆幹嘛派那麼多夥計跑堂小廝來打聽詢價?至於現在嘛——」

崔耕攥了攥拳頭,堅定說道:「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麼接下來該輪到我們擺譜提門檻兒了。」

初九不死心,繼續問道:「那咱直接對夥計跑堂們坐地開價,讓他們回去傳話就是了嘛,何必多費周折,還要讓那些掌柜東家再跑一趟?多麻煩啊。」

「嗤…你懂個屁,不讓那些當家作主的自己親跑一趟,又怎麼能顯出咱家這酒的金貴?」

崔耕白了他一眼,道:「這叫逼格,你懂不?」

初九搖搖頭,可憐兮兮地回道:「不懂!」

「你……」

崔耕氣急無語,抬腿輕輕一踹小九兒的屁股,轟道:「不懂算球,讓你幹啥就幹啥,別廢話,趕緊滾粗!」

轟走了好奇寶寶初九,崔耕沖茂伯招呼道:「茂伯,走,咱們去會一會這位清源的貨棧土豪田東家!」

「二郎,那我幹啥哩?」

二娘見著茂伯和初九都被委以了重任,自己卻啥也沒撈著,一比之下自己貌似在新崔家的組建骨幹里,有些分量不足啊。

崔耕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娘,無奈只得交代道:「唔,二娘您守好家,不要讓別人進來院里。」

「啊…看家啊?」二娘一臉失望。

崔耕非常嚴肅地說道:「這房間里的蒸酒器具可是咱們的立身之本啊,二娘,此時看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這種關係身家性命的事情,二郎也只能託付給您了,誰讓你是我的二娘呢?」

「啊?真滴?二娘在你心裡真有這麼重要?」二娘瞬間被打了雞血,感動得險些掉出了母老虎眼淚。

崔耕唔了一聲點頭稱是,便單手扯著茂伯迅速退出了造酒屋。

走出院子都到巷口了,還能遠遠地聽見二娘一邊關門一邊急咧咧地吼著:「二郎且把心放肚子里,娘在酒屋在,娘亡酒屋也還在……二娘這後半輩子可就指著你這孝順孩子啦……」

崔耕情不自禁一陣惡寒,天吶,便宜二媽好肉麻~

……

……

就在崔耕邀見南北貨棧東家田文昆之時,清遠三大酒坊中的曹家也閑不住了。

要說這曹家,釀酒的家族史絕對超過三大酒坊中的崔、薛兩家。

崔家雖三代釀酒,但始終是北方遷入泉州府的外來戶。而曹家可是土生土長的老清源,前朝大隋還未開國立朝時,曹家的祖先們便已經在清源縣開坊釀酒了。

到了李唐奪了天下,才相繼有了薛、崔二家酒坊。

都說富不過三代,崔家便是最好的佐證。不過曹家好歹也撐了四五代,到了如今這一代才漸漸式微。

曹家酒坊的家主曹天焦年近五十,和崔耕他爹是一樣人,少年時紈絝敗家,中年時風流成性,到了三十歲才相繼有了一女一子。

長女曹月嬋,長得花容月貌,是清源縣出了名的美人兒,今年十九歲,早就到了出閣嫁人的年紀。而次子曹昊,雖只有十六歲,但論紈絝風流,比起他爹曹天焦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敗家不爭氣的兒子一直都讓老曹非常非常的上火。

曹家酒坊的賬房裡,響起一陣噼里啪啦的算盤珠子敲打之聲。這算盤跟明清流行的珠算盤,還有後世我們見到的珠算盤又有些不一樣,要稍微粗簡些。畢竟中國的算盤有幾千年的歷史,但真正的珠算盤還得從北宋才起源。

每日的黃昏,曹家酒坊的賬房裡都會響起一陣脆響的算盤珠子聲,但凡曹家的夥計下人都知道,這是他們家大小姐又在做一天的統計進出了。

賬房的門此時是虛掩著的,老曹的豬腰子臉上掛著一抹焦躁,在房門外來迴轉悠了小一會兒,最後還是咬咬牙硬著頭皮敲了敲房門。

篤~篤~篤~

「嬋兒,是爹啊。爹要跟你說點事兒,能進來不?」

老曹聲音落罷,屋裡頭的算盤珠子聲戛然而止。

「咯咯~」

緊接著,傳出曹月嬋銀鈴般地輕笑聲,柔酥地聲音中透著俏皮:「爹爹,莫不是為了崔家那批藏酒來尋女兒的?街麵坊市流言蜚語好些天,女兒還以為您老人家能忍住不找女兒哩。怎得,爹爹也惦念起崔二郎手中那批藏酒了?「

「注意你的心態,它會成為你的語言;注意你的語言,它會成為你的行為;注意你的行為,它會成為你的習慣;注意你的習慣,它會成為你的人格;注意你的人格,它會影響你的命運!」

如今很多人,對科技手段的掌握日新月異,聰明才智也遠遠超過了以前,但遺憾的是,好多人都活得特別累,總是不由自主地抱怨外境。這是為什麼呢?皆因他們身上特別缺少一樣東西——慈悲的心態。

那麼,到底什麼才是「慈悲」呢?龍猛菩薩在《大智度論》中是這樣定義的:「慈」是給一切生命帶來快樂,「悲」是令一切有情遠離痛苦。

然而遺憾的是,現在有不少人打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旗號,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損害許許多多眾生的利益。假如我們平時耳濡目染的,都是賺錢的好處、發財的方法,除此之外,對大眾沒有任何責任感,對自己沒有任何道德約束,那未來只會越來越可怕。

一棵大樹需要不斷吸收水分、養料才能枝繁葉茂。同樣,我們的人生也要經常吸取慈悲、智慧的養料和水分。

有些年輕人一聽到「慈悲」二字,就興緻索然,覺得跟自己當下的生活聯繫不大,他們可能更想知道:怎麼樣讓自己快樂?修什麼法馬上減輕壓力?怎麼樣保養身體?……

其實,不管你現在和將來在社會上做什麼,如果沒有慈悲的心,整天含辛茹苦地追名逐利,就算最後擁有再多的財富,再高的地位、名望,也可能活得比以前還苦不堪言。

大乘佛教的慈悲,提倡關愛一切眾生,這對很多人來講,恐怕很難做到。但即便如此,起碼你也應保持一顆善良的心,這是每個人的天性。

如今,不少畢業不久的學子們,只想找個滿意的對象,組建一個舒適的家庭,錢再賺得多多的……這樣想固然沒錯,但請不要當成是一輩子追求的目標。以前,古人讀書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可是問問現在的人,誰有這樣的萬丈豪情?

就算你日日夜夜為了名利而勞碌,但到頭來能得到什麼呢?揭開外表的繁花似錦,可能只剩下了內心的「壓力山大」。對一個人來說,身體不健康了,可以到醫院去治療;但如果內在缺「德」,導致了各種心理疾病,那到任何一個醫院去,都可能無藥可救。

在這個世間上,假如每個人眼裡只有自己,就像開車時人人都往前沖,最後只會令交通堵塞,誰也過不去。如此,受害者到底是誰?肯定是自己。

因此,利他就是利己。無私的慈悲心,才是世間上最好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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