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布義哭彭越，劉邦欲烹又免

文史 08-04

欒布，西漢梁國人，西漢政治家。因為彭越收屍、據理力爭而被漢高祖看重，漢景帝時吳楚七國之亂，欒布以擊齊之功，封鄃侯，出任燕相。中元五年逝世。燕、齊的鄉民祭拜欒布為土地神，都為他立社，號欒公社。

欒布是梁地人。當初梁王彭越做平民，還未起兵的時候，曾經和欒布有交情。

因為家裡貧困，欒布只能依靠出體力生活，在齊地被人僱用，起早貪黑的替賣酒的人家做傭工。

就這樣過了幾年，彭越來到了巨野做起強盜，而欒布卻被人強行劫持，將他出賣到燕地去做奴僕。欒布曾替他的主人家報仇雪恨，燕將臧荼推薦他擔任都尉。

後來臧荼做燕王，於是就任用了欒布做將領。等到臧荼反叛，漢王朝派軍隊進攻燕國的時候，也一併俘虜了欒布。

梁王彭越聽說了此事，因了解欒布的為人，並且二人過去曾有交情，所以便向漢高祖劉邦進言求情，希望可以贖回欒布讓他擔任梁國的大夫。

漢高祖劉邦御駕親征，前去討伐陳豨的叛亂。劉邦領部隊到達邯鄲，向彭越徵兵。彭越說有病，派出將領帶著軍隊到邯鄲。

劉邦十分很生氣，派人去責備彭越。彭越很害怕，打算親自前往謝罪。

彭越的部將扈輒勸他起兵造反，但是彭越並沒聽從他的意見，仍然說有病。

彭越的太僕得罪了彭越，所以彭越打算殺掉他。太僕跑到漢高祖那裡告彭越打算謀反，劉邦設計抓捕了彭越。

經審理官吏認定，彭越謀反罪證已經具備，但劉邦赦免了他。將彭越廢為平民百姓，流放到蜀地青衣縣。

路上呂后遇見彭越。於是彭越向呂后哭訴，分辨自己無罪，希望能回到故鄉昌邑。呂后答應下來，和他一塊向東去洛陽。

呂后見到劉邦後，並沒有為彭越求情，反而說彭越不殺會留下後患。在呂后的授意下，彭越的門客再次告他陰謀造反，劉邦批准誅殺了彭越，滅其家族，封國被廢除。

欒布正出使到齊國，還沒返回來，彭越就被殺了。

高祖劉邦下令，將彭越的人頭，懸於洛陽城門下示眾，並且嚴旨警告說：「陰謀造反者，彭越就是下場。有誰膽敢收殮或探視，就馬上逮捕。」

這時，曾經受過彭越恩惠的欒布，從齊國返回。見到彭越如此悲慘的下場，甚至死後也不能入土為安，十分的難過。

於是欒布不顧皇帝的旨意，跪在彭越的人頭下面，把自己出使的情況，在彭越的腦袋下面彙報，一邊悲痛的祭祀，一邊大聲的號哭。官吏就按照皇帝的旨意，逮捕了他，並將此事報告了皇帝。

皇帝下的旨意也有人敢違抗，而且還是哭謀反的彭越，劉邦大怒召見欒布，罵道：「你居然敢抗旨，彭越是犯下謀反重罪的人，你為謀反罪犯號哭祭祀，是要和彭越一同謀反嗎？朕的禁令你都敢違抗，那你和彭越一起造反已經很清楚了，朕要直接把你欒布烹殺！」

皇帝左右的人抬起欒布，走向湯鑊（死刑的一種，也作「烹」，是把人放過大鼎或大鑊，用滾湯將人活活煮死的酷刑），這時欒布回頭，從容地說：「陛下，臨死前希望能讓我再說一句話。」

「你還想說什麼？」劉邦問。

欒布邊哭邊說道：「當陛下被困彭城，兵敗於滎陽、成皋一帶的時候，項王之所以不能順利西進，那是因彭王據守梁地，與漢軍聯合而給楚為難的緣故啊。在那個關鍵的時刻，若彭王有異心調頭與楚聯合，漢軍就敗；跟漢聯合，楚軍就敗。再說說垓下之戰，若無彭王，項羽不亡。如今天下已定，彭王受封，也想把封爵世代傳下去。可是陛下僅為到梁國徵兵，彭王因病不能前來，陛下就對彭王產生懷疑，以此認定他要造反，可是並沒實際證據，卻因苛求小事，就誅滅了彭王他的家族，我擔心這樣會使得有功之臣人人自危。現在彭王已經死了，彭王曾對我有恩，如今我恩人已冤死，我都無法讓恩人入土為安，活著倒不如死去的好，就請陛下您烹了我吧！」

劉邦對處決彭越這件事上，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曾出爾反爾心裡有愧，只是礙於自己是皇帝沒有人敢說什麼。而欒布義正言辭的一番話，加上欒布為了舊恩不懼一死，使得劉邦心裡也很震驚。

可是畢竟彭越已經死了，劉邦就借著欒布的話當台階下，表示知道彭越的冤屈。於是高祖劉邦就赦免了欒布的罪過，任命他做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