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M，藍色希望的破滅

證券市場周刊 特約作者 惠星/文

7月19日，IBM發布了2017年第二季度的財報，營收為192.89億美元，同比下降5%；凈利潤為23.31億美元，同比下降7%。這份令投資者非常失望的財報發布後，IBM的股價繼續下滑趨勢，從年初至今，IBM股價跌幅13%，是2017年表現最差的科技藍籌股之一。在5月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大會上，巴菲特承認自己投資IBM是犯了一個錯誤，已在第一季度減持三分之一的IBM股票，並透露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和投資大佬德魯肯·米勒都曾勸告過他IBM不值得投資，但是他並未聽從。

從2016年10月份開始，IBM的股價走出一波升勢，之後又重回跌勢，在股價升跌的背後，是投資者對IBM核心業務看法的轉變。過去兩年，IBM的CEO羅睿蘭把認知解決方案（Cognitive Solutions）和雲計算作為IBM轉型的發力點，這曾一度讓投資者對IBM重新燃起希望，可是第二季度的財報，宛若一盆冰水，把投資人心中微弱的希望之火再次無情撲滅。

根據第二季度財報，投資者最關心的認知解決方案業務營收45.6億美元，同比下跌2.5%。雖然在財報電話會議上管理層多次強調Watson發展潛力巨大，但是其在實際業務擴張中遇到了很多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Watson價格太貴了。5月8日，Social Capital基金的CEO Chamath Palihapitiya在接受採訪時公開表示Watson「是個笑話」。自2016年休斯敦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公開宣布和IBM Watson終止合作之後，Palihapitiya的這番言論再次引起了公眾對Watson能力的懷疑。此外，傑富瑞投資銀行的分析師詹姆斯·基斯納發布報告稱Watson將會是「失敗的投資」，原因就在於Watson實在太貴了，它的商業模式不適合當前的科技行業發展趨勢，而且Watson對前期數據要求過高，這讓合作者非常頭疼，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就是因此停止了和IBM的合作。

另一項關鍵業務是雲計算，第二季度IBM技術服務和雲計算平台業務營收84億美元，同比下跌5%。通過微軟、亞馬遜和IBM的財報比較，我們可以看出IBM雲計算業務面臨的一些問題。

上一季度，微軟核心雲計算業務Azure營收同比增長97%，因為其增長強勁，所以華爾街現在非常看好微軟，其目前的市值已經高達5700億美元，雲計算業務的出色表現是最重要的因素。亞馬遜雲計算業務AWS第一季度營收36.6億美元，同比增長42%。相比之下，IBM雲計算業務同比增長只有15%，導致IBM技術服務和雲計算平台業務的營收出現下滑。並且，如此低的雲計算增長率說明原有客戶轉換到IBM雲計算平台的意願並不高，這預示著IBM的營收在未來將繼續下滑。正如我在《等待6000億美元的亞馬遜》一文中預測的，雲計算的市場份額正在向少數巨頭集中，缺乏競爭力的服務商份額將逐漸被蠶食。IBM技術服務和雲計算平台業務營收不斷下跌就是最好的說明。

認知解決方案和雲計算兩項被投資者寄予厚望的核心業務表現都令人失望，投資者對IBM本就脆弱的信心再次被擊碎，所以華爾街多家投行紛紛調降IBM目標價亦在情理之中。

2016年，我曾在《投資IBM，巴菲特為什麼錯了》一文中做過判斷，羅睿蘭並不適合率領困境中的IBM轉型，因為IBM的失利不是某幾款產品或服務的失利，而是在整個生態系統上的失利，IBM需要一位新的領軍人。

實際的情況比我當初的判斷更加糟糕，羅睿蘭不但沒能推動IBM的徹底轉型，而且巧妙地利用股權計算規則，讓董事會給自己發放了巨額獎金，表面上這筆股權激勵獎金按照IBM官方計算價值1200萬美元，但是根據多個投資機構的研究，獎金實際價值接近3000萬美元，算上該筆獎金，羅睿蘭2016年的實際薪水總額高達6000萬美元。

自羅睿蘭2012年1月上任以來，IBM的股價從170美元下跌到現在的147美元，帶給投資人的回報是負的，如果算上分紅，投資人的回報也僅僅是持平，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給自己發放巨額獎金，羅睿蘭的做法毫無疑問是讓人失望的。

不過，IBM仍然是一頭藍色大象，生命力依然頑強。只是在羅睿蘭卸任之後，誰會成為繼任者，又將引領藍色大象走向何方，現在還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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