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一天：小城裡出了個「最醜女團」

2016年2月11日，一條微博讓Sunshine的名字在網路上爆紅。這個由普通女中學生組成的團體，立刻成為網友們的「槽點」——小城影樓風的照片，備受爭議的外貌，配上洋氣的英文名——Abby、Cindy、Dora、Nancy、Cheryl。在嘲笑與好奇的目光中，她們背負著「最醜女團」的稱號走紅了。（攝影/陳中秋 編輯/徐松 《中國人的一天》第2777期）

2015年，5個女孩進入安徽亳州三中上高一，坐前後桌，很快成為閨蜜。一次，聽說當地要舉辦一個歌唱比賽，獎品是一人一台手機，她們便成立組合，去照相館拍寫真，還在網上找人寫了一首歌《甜蜜具現式》背著老師和家長練歌。儘管最終錯過了比賽，卻不想浪費這麼久的準備，便發了條微博宣布「出道」。沒想到的是，這條微博一夜走紅。圖為2017年的亳州三中校門口，一提起Sunshine，校園裡人人皆知。

突如其來的走紅，女孩們毫無心理準備。一開始想把這事瞞著，祈禱這熱度趕緊過去，結果第二天還是熱搜第一。Cheryl說：「好多人給我爸打電話，問這個是不是你女兒。我一開始不承認，後來紙包不住火，我爸當時就說：真會玩兒！」她們成了名人，班級門口總有很多人圍觀，上廁所也被人跟。「有網友評論我『臉真長，像馬』，後來我就沒怎麼看評論，也不往心裡去。」圖為Cheryl（左一）和Nancy在上海錄製網路綜藝節目。

儘管身處爭議中，但自帶話題和名氣的Sunshine成了香餑餑。一家名叫信念音樂的經紀公司和Sunshine組合簽約了，然而幾個月後，組合里的三名成員Abby、Cindy、Dora離開了該公司，轉而投奔另一家製作公司，並成立了新的組合。如今，只有Nancy和Cheryl並肩作戰。

談起離開的三個成員，Cheryl和Nancy都不願多說，「她們走之前還問我們倆願不願跟她們一起走，我們不想休學，就沒答應。」Cheryl說，她們之間現在已經沒了聯繫，微信也被拉黑了。喜歡Sunshine組合的粉絲，恐怕再也見不到原版五人合體了。

為了充實團隊，信念音樂招募了另外三位青春少女，成立了「Sunshine-future」小分隊。圖為網路綜藝節目錄製現場，一塊人形立板道具被放在台下，它將配合節目中的一個環節——三位老成員的頭像貼紙撕掉後變成三位新成員。

紛爭並沒有影響到Cheryl和Nancy的學習。她們即將進入高三，公司也尊重她們的學業，很少給她們安排通告。「她們簽約了，也算是藝人了吧，雖然可能還欠缺些東西。希望她們把文化課學好的同時，專業這方面也能提高。」經紀人說。圖為在上海錄製節目的化妝間里，兩個17歲的女孩，完全融入不到其他藝人和嘉賓的話題里，默默地坐在一角。

這檔冠以「國內首檔女性時尚美體綜藝」的節目名叫《哎喲辣么美》，第二季引入「美的大改造」概念，每期節目的被改造者，由明星教練和各領域嘉賓組成的魔法改造團，現場量身定製改造計劃，這一期的主題是「氣質可以改變一個人」。圖為嘉賓在給Sunshine組合卸妝，準備現場打造全新的適合她們的形象。

經過「專業」打造，Sunshine以全新的造型登台亮相，但是對於這樣的造型，兩人表示現在不會嘗試。Cheryl說，網友老是說她們唱功不好，樣貌不好，學校里有些同學也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們長這樣都能出道，我們也可以」。「唱功不好，我們自己學就行了；長得不好，爸媽給的，我也沒辦法啊。」

這次來上海錄製節目，兩位女孩兒利用了周末假期，由Cheryl的媽媽陪著，坐10多個小時的火車從亳州到上海，錄完節目第二天，Cheryl媽媽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亳州了。這也是她們難得拋開學業，來到亳州以外的城市。除了錄製節目，她們基本上都呆在酒店裡玩手機、做作業，沒有時間逛一逛。

回到家鄉亳州，穿梭於小城的老街，這才是她們的真實生活。雖然Sunshine組合在亳州一度人盡皆知，但是Cheryl和Nancy走在街頭，並不會被人認出來。「身邊的同學朋友也沒有把我們當明星，以前一起玩，現在還一起玩。」

兩個女孩就讀的亳州三中是當地的藝術特長學校，Cheryl和Nancy也各有各的藝術專長，Cheryl喜歡美術，Nancy熱愛音樂，她們都在準備藝術類院校的高考。圖為Cheryl在校外一家畫室從早到晚專心練畫，準備接下來的美術類院校高考。Cheryl說，家長並不反對她以後當明星，但目前學習要放第一位。

「我想當設計師，想做服裝設計，我喜歡買衣服，喜歡逛街，但對設計這塊還都不了解，只是喜歡而已。」Cheryl說，她最想考的學校是川美、央美和廣美。圖為Cheryl在臨摹一幅畫作。

「我感覺當了明星和普通人差不多吧，」Cheryl說：「我喜歡聽歌，好聽的歌都會聽一遍，但都記不住歌詞和歌名。最近喜歡聽趙雷的《成都》，歌名好記，就倆字。」圖為中午時分，Cheryl在畫室旁的路邊攤，買了一杯五穀雜糧粥當午餐，她說她正在減肥。

美術集訓班下課後，Cheryl（中）和另外兩個女生在老師辦公室排練舞蹈，為即將舉辦的一場同學生日會演出作準備。畫室的同學知道Cheryl舞蹈不錯，都來請教她。

排舞太熱，Cheryl對著風扇吹風。「我對追星沒有特別的感覺，但同學有追星的，感覺他們特別瘋狂，就幻想自己以後出名了，也會這樣。」Cheryl說，不希望自己變成那種被人罵的偶像。「既然沒有顏值，那就努力打造才華吸引人。」

和Cheryl一樣，Nancy也正忙著備考，兩人見面也少了。周末，兩個女孩約在亳州一家咖啡館見面。這裡是他們拍攝第一首單曲《甜蜜具現式》MV的地方，「『具現式』是將夢想變為現實的魔力，挺符合我們當初的想法，但我不喜歡這首歌，音太低了。」Nancy說。

經紀人坦言，公司對Sunshine的規劃是順其自然，「還是年紀太小了，太早給她們下定義對她們不好。孩子還在成長的過程中，以後等滿20歲了，或者上大學了，按照各自的性格和能力，能往哪方面發展就往哪方面發展。」圖為Cheryl和Nancy在印有自己頭像的照片和徽章上簽名，這些將作為禮物回饋粉絲。

Cheryl和Nancy兩人坐著一輛電動車，在亳州魏武廣場附近騎行。不少人擔心這些突然爆紅的年輕女孩，很快會在快速消費的時代里被人遺忘。但她們相信這個意料之外的經歷將給自己帶來歷練，她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最終得到人們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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