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詠懷八十二首》：讀懂了第一首，也就讀懂了全部

魏晉是一個傳奇的時代，政治上的極度黑暗造就了文人的叛逆，他們放蕩不羈、個性張揚，守護著自己的精神家園，後世稱之為魏晉風度。

魏晉風度的代表是竹林七賢，而其中最核心的則是阮籍和嵇康。阮籍本出身官宦世家，幼年喪父後家道中落，發奮勤學苦讀，成年後醉心於老莊之學。

魏晉時期，司馬氏和曹氏爭權，對異己力量實行白色恐怖政策，名士多被屠戮。目睹黑暗的社會現實，阮籍表面上放浪形骸，實際上內心痛苦而迷茫。

在這種壓抑的心境下，阮籍創作了八十二首《詠懷詩》，是中國五言古詩的千古傑作。今天，我們來欣賞下第一首，也是奠定基調、提綱挈領的那一首：

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

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

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

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

一個安靜的夜晚，時已夜半，阮籍輾轉反側，久不能眠。他無法排解內心的苦悶和寂寞，索性起來彈琴。到底是什麼讓他失眠呢？答案就在後面。

明亮的月光照在薄薄的帳幔上，寒氣逼人，清冷的夜風徐徐吹來，撩動著我的的衣襟。這兩句通過寫景抒發內心的孤寂，感染力極強。

離群的大雁在野外哀鳴，林子里的鳥兒因驚恐而竄飛不停，叫聲不時地從林子里傳來。這兩句是對前四句的回答，暗示朝堂之上的恐怖政策導致天下人人自危，屠戮天天上演。

想到這裡，阮籍一個人在夜色中徘徊不定，可是徘徊又能見到什麼或解決什麼問題呢？只有憂傷陪伴著我獨自傷心，只有無盡的黑暗繼續包裹著自己。

這首詩帶有明顯的古詩傳統，多用比興和暗示，但同時又比較講究對仗和鍊字，在中國詩歌史上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兼具時代特色和個人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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