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克萊因：攝影的規範無法引起我的興趣

威廉·克萊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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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攝影圈外，攝影的規範無法引起我的興趣……有些事情，你可以用一台相機去做，卻不能用任何其他媒介……顆粒、反差、模糊，歪斜的取景、故意消減或誇張灰色調等等。我認為展示攝影的各種可能性是很棒的，這也說明了以相機這種方式和以任何傳統接觸方式一樣有效。

有時我寧可拍照時不加瞄準，只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我會沖向人群，「砰！砰！」……它一定很像拳擊手猛戳、繞圈、挨揍，突然有個機會，「砰」的一聲正中目標，這是很棒的感覺。

紐約活躍的特質，孩童、灰塵、瘋狂……我試圖找到貼近它的攝影風格。所以我用粗顆粒、高反差和黑色表現。我用裁切、模糊、晃動來玩弄底片。我不認為乾乾淨淨的技巧適用於紐約。我可以想像照片躺在排水溝里，就像《紐約每日新聞》一樣。

布魯克林之舞，美國紐約，1955 年

好的街頭攝影不只是一張有趣的人物照片，這張照片應該還要含有「在場感」的圖像符號，可以詮釋並代表當地的文化現象，讓觀者探索內涵的意義。克萊因曾說，他向來是以記日記一般輕鬆隨性的態度，捕捉自己的感覺，太過正經或複雜的照片反而非他所願。他對一個城市的專題攝影，如1950—1960年製作的紐約、羅馬、巴黎和莫斯科攝影集，通常只進行短暫的 3個月時間就結束，這樣的題目很多攝影家可能要拍好幾年還未必能完成。

從未接受正規攝影教育的克萊因，打破了當時由布列松等攝影家設立的傳統紀實攝影的諸多規範，如畫面中不可呈現粗糙的顆粒、很高的反差、局部失焦、模糊和不和諧的取景構圖等等。同時他被影友批評，拍攝時常遇到突發的意外狀況，有違「決定性瞬間」的紀實風格等等。最明顯的是，他和布列松一貫使用50mm鏡頭不同，他的街頭攝影多數使用了21—28mm的廣角鏡頭。

我一直喜歡攝影中「業餘」的部分：全自動拍攝模式、出自巧合、非中央構圖、頭部被裁掉的照片，凡此種種。我常鼓勵人們去拍他們的自拍照，我看我自己，有如他們的投幣式快照亭。

我一直在做與以前被訓練的完全相反的事情……我只有很少的技術背景，卻成了一名攝影師。我選用了一台機器，卻用最大的極限刻意使它失靈。對我來說，做一張照片其實是在做反攝影的照片。

要做你自己。我更喜歡去看東西，即使它是粗劣笨拙的，看起來不像其他人的作品中那樣。

」

義大利羅馬，1956 年

雖然向來反對消費主義至上論，本身也沒有太強的技術背景，但是克萊因一直在代表歐洲主流服裝文化的《時尚》雜誌擔任職業攝影師，時間更長達十年之久。

即便如此，他始終認為自己比較喜歡攝影屬於「業餘」的部分：拍攝時全憑喜好，沒有「職業」的壓力；不僅能完全避開技術性的議題，只用全自動的拍攝模式，而且也可以冒失敗的風險，探索底片與相紙的材料特性，甚至在暗房裡玩各種沖印的特殊技巧，即使把人物的頭或腳裁切，也不必獲得藝術指導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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