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印巴戰爭中，印軍為何慘遭凱姆卡蘭之辱

1965 年9 月11 日大約11 點00 分， 印軍第4 山地師收到第11 軍的命令，稱巴軍似乎在倉促退卻，德希爾隆中將要求第4 山地師急速往凱姆卡蘭追擊。當天16 點15 分， 印軍獨立第2 裝甲旅（欠第3 騎兵團1 個中隊） 脫離第4 山地師指揮，第2 馬哈爾聯隊也劃歸第7 山地旅（旅長：希德胡准將）。9 月11/12 日夜，印軍第4 錫克聯隊從第7 步兵師戰區趕來，歸印軍第4 山地師節制。9 月12 日05 點00 分，第2 馬哈爾聯隊和第4 錫克聯隊奉命沿（師）左翼投入戰鬥，在凱姆卡蘭地區建立了一個路障。

印軍打算先以第2 馬哈爾聯隊在1 個坦克中隊的配合下沿著凱姆卡蘭分流前進，突破巴軍警戒陣地，然後和第4 錫克聯隊取得聯繫。最初，第2馬哈爾聯隊進展順利，很快打下了胡拉庫赫納，繳獲大批巴軍武器裝備和車輛。可在沿著分流繼續前進時卻遭到巴軍越來越頑強的抵抗，巴軍炮兵和航空兵集中火力打擊，給第2 馬哈爾聯隊造成很大的傷亡，抵達目的地更是無從談起。在這種情況下，印軍第9 杰特聯隊2 個連奉命前出， 接替第2 馬哈爾聯隊繼續進攻。16 點00 分， 第9 杰特聯隊投入戰鬥，可他們的命運也不比第2 馬哈爾聯隊好到哪裡。在巴軍的炮火攔截下，第9 杰特聯隊打到黃昏也沒能靠近分流。與此同時，印軍的「百人隊長」坦克也衝上戰場，試圖支援第9 杰特聯隊，可惜被打壞4 輛卻沒取得任何進展。為了避免損失寶貴的坦克，印軍第4 山地師只得禁止「百人隊長」和AMX-13坦克參加隨後的進攻戰鬥。

在凱姆卡蘭周圍戰場陷入泥沼的巴基斯坦陸軍M48「巴頓」式坦克

根據計劃，印軍第4 錫克聯隊大約200 人要在9 月11/12 日夜抵達凱姆卡蘭。戰爭伊始，第4 錫克聯隊曾在第65 步兵旅建制內參加了激烈的巴爾基戰鬥。9 月10 日，第4 錫克聯隊在其他部隊（特別是坦克兵）的配合下攻克了巴爾基。在這次戰鬥中，第4 錫克聯隊戰死3 名下級軍官和20 名士兵，2 名軍官、1 名下級軍官和93 名士兵負傷。由於持續不斷的戰鬥，第4 錫克聯隊始終沒有得到任何休整，大家都筋疲力盡。9 月11 日清晨， 剛剛打完巴爾基之戰的第4 錫克聯隊才喘上口氣，在打掃戰場並收容己方死傷者，營長阿寧?辛格中校卻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要求第4錫克聯隊馬上出發去執行一項重要任務。阿寧德?辛格中校表示反對，指出手下官兵已疲憊不堪，沒法馬上前往陌生戰場執行新的作戰任務。然而，上級沒有理會他的抗辯。不過，為了激勵將士們的士氣，上級聲稱這是西部軍區和第11 軍親點第4 錫克聯隊執行的重要任務，而且將作戰日定為具有重要意義的沙拉賈爾希節（9 月12 日）。這個說辭對印軍第4 錫克聯隊而言，的確是一針強心劑。大夥也不再抱怨，轉而士氣高昂地為新的戰鬥做準備。

印度陸軍第7 步兵師巴爾基戰鬥態勢圖

9 月11 日下午，印軍第4 錫克聯隊奉命轉移到凱姆卡蘭地區。17 點00 分，第4 錫克聯隊和友軍換防，然後徒步撤到胡迪阿拉， 再坐卡車轉移抵達32 公里外的瓦爾托哈（位於帕特蒂—凱姆卡蘭—卡蘇爾軸線）。22 點00 分，聯隊長阿寧德?辛格中校與部隊會合， 並帶來了新的命令，全營要在當夜直插敵後， 於9 月12 日05 點00 分在凱姆卡蘭建立一個路障。關於敵情，印軍第11 軍軍長德希爾隆中將親自告訴他說，在凱姆卡蘭絕對不會遭遇巴軍坦克，遇到的抵抗也會很微弱。

第4 錫克聯隊迅速組織起來，挑了200 人執行這項任務。為了防範可能出現的巴軍坦克，阿寧德?辛格中校決定帶上2 門106.6 毫米無後坐力炮。可這兩門炮各重400 千克， 嚴重遲滯了行軍速度，為了輕裝簡從，阿寧德?辛格中校只得讓1 名軍官和10 名士兵把這兩門無後坐力炮抬回。靠近凱姆卡蘭時， 阿寧德?辛格中校才發現第11 軍的情報錯得有多麼離譜——巴軍坦克正在凱姆卡蘭村裡溜達，四周也有一些巴軍塹壕。第4 錫克聯隊1 名倒霉的士兵不慎落入巴軍塹壕里，被巴軍活捉。通過審訊，巴軍得知了第4 錫克 聯隊已經摸了上來。既然沒法逃脫，第4 錫克聯隊長阿寧德?辛格中校決心死拼到底。

躺在凱姆卡蘭戰場上的巴軍M48「巴頓」式坦克殘骸

陷入敵後的第4 錫克聯隊情況危急，隨時有被巴軍「吃掉」的可能。但阿寧德?辛格中校認為只要第4 錫克聯隊不首先掉頭逃跑，巴軍在沒有查明錫克聯隊背後是否有印軍主力的情況是不會輕舉妄動的。目前，印軍第4 錫克聯隊的當務之急就是等待印軍裝甲兵前來接應。

9 月12 日09 點00 分，巴基斯坦空軍的一架觀察機在第4 錫克聯隊上空逗留了15 分鐘，沒發現什麼異常就離開了。大約10 點30 分，第4 錫克聯隊的將士們突然聽到正朝凱姆卡蘭駛來的坦克的馬達轟鳴聲，一時間士氣大振，他們都以為是自己的坦克來了！一向頭腦冷靜的阿寧德?辛格中校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率官兵衝進了凱姆卡蘭試圖設置路障。但令他們傻眼的是， 開過來的並不是印軍坦克，而是巴軍整整一個中隊的坦克群！看到第4 錫克聯隊羊入虎口，巴軍坦克群毫不客氣地把他們團團包圍， 施以猛烈機槍火力打擊。除了D?S?希德胡少校眼疾手快搶在巴軍坦克完成包圍前帶著40 人溜出凱姆卡蘭外，包括阿寧德?辛格中校在內的126 人都成了巴軍的階下囚。這次凱姆卡蘭之旅，上至印軍第11 軍軍長德希爾隆中將，下到第4 山地師師長古爾巴斯克?辛格少將都犯了嚴重輕敵的大忌，誤以為自己打贏了巴軍第1 裝甲師後，巴軍後方一片大亂，凱姆卡蘭也沒有設防。這個錯誤加上無線電聯絡失敗，導致了精銳的第4 錫克聯隊損失慘重。

凱姆卡蘭坦克戰場

這次吃虧讓德希爾隆中將和第4 山地師師長古爾巴斯克?辛格少將雙雙醒悟過來—— 巴軍並沒有崩潰，他們還有相當強的戰鬥力！ 9 月12/13 日夜，德希爾隆中將重新把印軍獨立第2 裝甲旅〔包括第3 騎兵團1 個中隊、第8 騎兵團（欠1 個中隊）、第7 騎兵團（欠1 個中隊）〕配屬給第4 山地師。對巴軍的偵察工作也重新認真起來，據報巴軍在卡蘇爾地區重新集結坦克群，古爾巴斯克?辛格少將判斷這很可能是巴軍要重新發動進攻的徵兆。從9 月13 日到9 月15 日，在等待巴軍可能發動第二次大規模坦克進攻期間，印軍第4 山地師也積極展開巡邏活動。9 月16 日，眼看巴軍沒有動靜，古爾巴斯克?辛格少將決定逼上一步，命令第9 騎兵團和第1/9 廓爾喀聯隊1 個連重新奪回卡倫賈爾北部、馬納文、胡拉卡里姆普爾和拉赫納。與此同時， 巴軍也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加強了凱姆卡蘭的防禦。9 月17 日，巴軍重新開始積極活動， 他們連續兩次出動步坦聯合分隊襲擾印軍防禦陣地，並組織對胡拉庫赫納的印軍巡邏基地的突擊，但均被擊退。看到巴軍積極活動規模甚小，古爾巴斯克?辛格少將心裡有底了， 遂決心奪回凱姆卡蘭。在他的命令下，第1/5 廓爾喀聯隊、第2 馬德拉斯聯隊，一個野戰炮兵團、第29 步兵旅旅部，以及第41 步兵旅將參加這次奪回作戰。9 月20 日傍晚，上述參加部隊完成了兵力集結。對凱姆卡蘭的進攻分為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第41 步兵旅從右翼展開攻擊，要在9 月22 日02 點00 分奪取凱姆卡蘭；第二階段，調上第29 步兵旅參戰，任務是在9 月22 日05 點00 分奪取凱姆卡蘭支流。

朝印軍撲去的巴軍第1 裝甲師坦克群

9 月19/20 日夜，印軍多次組織對凱姆卡蘭方向的偵察，但沒能查明確切敵情，進攻時間只得推遲一天。9 月21/22 日夜，印軍第4 山地師對凱姆卡蘭展開攻擊。炮兵群按時進行炮火準備，可輪到步兵衝擊時卻出了問題。在第41 山地旅進攻方向上，第1/8 廓爾喀聯隊尖刀連闖進了雷場，全聯隊攻擊受挫。跟進的第15 庫馬盈聯隊反應也慢了半拍。利用印軍的遲鈍和猶豫，巴軍迅速調來坦克群， 並出動夜航戰鬥機猛烈攻擊，粉碎了印軍第41 山地旅衝擊。與此同時，在左翼進攻的印軍第29 步兵旅所屬的第2 馬德拉斯聯隊僅僅是奪取了巴軍的前沿警戒陣地就被猛烈的炮火和自行高射炮火力打得抬不起頭來。對凱姆卡蘭的反攻僅僅打了2 個小時，印軍寸土未得、死傷慘重，狼狽地撤出了戰場。正當古爾巴斯克?辛格少將準備調整部署，再進行第二次攻擊的時候，印巴雙方簽署的停火協議於9 月23 日生效，印軍第4 山地師只得永遠吞下了凱姆卡蘭反擊失敗的苦果。

本文摘自《復燃的冰川：印巴戰爭1965 》

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間進行的一場南亞次大陸規模最大的坦克戰！正是這場戰爭，成就了中巴長久不衰的友誼；也是這場戰爭，讓巴基斯坦成了中國人口中的「巴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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