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雨，幾多情

他鄉雨，幾多情

文

/欒繼穎

剛一踏上異鄉的土地，迎接而來的便是綿

飛如絮的細

雨和清涼，旅途的勞頓和連日酷暑所帶來的燥熱感頃刻間被潮濕的

空

氣所吸吮，呼吸

頓

覺順暢了許多。感謝小城，在熱浪灼人的三伏天里，以最體貼的方式迎接遠方來客，我心中油然升騰一股莫名的感動。突萌想法

：棄搭交通工具，

在雨中徒步，隨心而行，我要仔細端詳一下從未想過要深入親近她、了解她的這座北方小城

——盤錦。

小城於我而言，可以說是即熟悉又陌生。說熟悉，是因為曾幾次來到過這裡；說陌生，也因為雖然多次光顧但每次又都來去匆匆，這裡一切的人和事，世俗和景物我從未刻意瀏覽過，所以也就不曾留下些許好的與不好的記憶。我想我只是一個過客，根本無須在記憶中刻下到此一游的旅行標籤。也許會在若干年以後，閑來無事曬老陽兒時，腦子裡會浮現出模模糊糊的片斷回憶，我曾這樣想。可是就在我被細雨觸及那一刻，我想認識她的獵奇心卻是那麼的強烈。

走過喧鬧的火車站，應付著招攬生意的計程車和旅館說客，有種衝出重圍的勝利感。這點和其它城市的車站廣場並無二致，似曾相識感有時也容易讓人擴張自己的包容心。

走上街道，景象由熱鬧擁擠變得低調寬敝了許多，也許加之下雨的緣故吧，街上行人稀少，車輛也寥寥，抬眼望見道路口交通指示燈全部閉著眼睛，想必也趁著雨天給自己放假了。此情不禁聯想到如在北京，那將是怎樣的擁堵場面呀！怪不得有外地來到北京的朋友言，北京有什麼好？交通太糟糕了，於此我能充分理解朋友對北京的評價了。由大街轉入小巷，店鋪門面不大但鱗次櫛比，可能也是下雨影響了生意，雖都開門營業但都略顯冷清，看店的或店主或夥計，有聚集聊天的，有下棋的，有哄小孩兒的，真有點讓我羨慕起他們的閑

逸

無羈起來了。也許是看出我是個外來客了，每到一處都會

向我

投來詢問的眼神和熱情的招呼。這裡雖沒有北京的現代高樓

，但簡陋的鋪面

猶如似曾相識的老朋友，

更能喚起記憶中久遠的

樸素

情感。

就這樣我走走停停，徜徉在雨中，流連於寬街窄巷中，無目的地，任時間流逝，徹底放鬆著心情。直到肚子有飢餓感了，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已經蹓達有三個多小時了，應該補充能量了。放眼看，吃飯又讓我犯了愁，許是本人吃東西有些挑剔，小食店伙食實難勾起我啖之以果腹的慾望，也考慮衛生問題，我想還是找間麥當勞或肯德基來得比較踏實吧， 於是我在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地方等待計程車的出現。

過了約五分鐘未能如願，恰巧有位二十幾歲的姑娘打此路過，我便上前向她打聽起來

去路

。姑娘表現出了特別的

友善與

熱情，告訴我在這個城市沒有麥當勞只有肯德基，離此最近的一間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還特認真地為我指示

左行右轉的

路線，

即便如此，

可對

於

我這個路痴來說又是在異鄉那是

絕

不可能完成的征程。

姑娘

可能

是

看出

了

我的茫然，笑著說：

「

我也怕你找不見路，你還是打車吧，這段路途就五元錢，你不要多付喲

」

。我誠摯

地

謝過為我指路的女孩兒，目送她背影遠去，被雨澆濕的身上涌過一陣舒快的暖意。「淳厚的小城，溫良的人。」我心中這樣定義著。一輛計程車駛來，我招手停下，說明去處。司機師付說：「你不必坐車很近的，往前走，拐兩個彎就到了」，我說我知道。不一會兒，車子到

達

了目的地，我再次謝過司機師付的誠意揮手告別。

坐在光亮如新且再熟悉不過的店堂，嘈雜聲音中雖然迴旋的儘是異鄉濃調。不，更準確地說，我才是異鄉來客，千里之遙來到這座小城，有幸走近這裡的風物這裡的人，一切是那麼地隨性和自然，我竟未覺有一絲疏離感和防衛心。窗外的雨還在下，雨中行走的人比之前所在的路段多了不少，問營業員這裡是否市中心？答曰：

「

不是。如果你要去，我告訴你怎麼走

」

。我婉爾謝絕了姑娘的美意，說我不去，這裡就挺好。姑娘露出甜美的笑容，走開了。

絲滑細膩的咖啡入口綿香

，

韻味悠悠，這座小城的人和情亦如

這

溫

軟的

咖啡

，

有待

慢

品和

細琢

。短短几個小時，我初步喜歡上了這座小城。她的簡單、寧靜、隨和、質樸都是我無數次

幻夢並

嚮往的安身之

地，頤養之所。

我一定還要來，還要在這細雨如煙的

況境里

心隨所想，一路走一路

看

，想必

一定

還有更多更深的東西更能吸引我，譬如：地域文化、特色建築、風味小吃、坊間傳聞。那一定是歷史悠遠，意蘊幽長的動人故事，就像這綿綿無盡的雨，不緊不慢，娓娓道來，我願意做個最忠實的聽眾

，最著迷的粉絲。

想著，我自己會心地笑了。

碎念間，陡然

傳來鄧麗君婉

麗而

清悠的歌聲，

乾淨的聲線平抑了高高低低的聲語在堂上繚繞，在耳邊

縈迴，甜而不膩，

親切貼合

。

「

小城故事多，充滿喜和樂

，若是你到小城來，收穫特別多......」歌曲恰好印證了我此時的心境。

我肯定還會來的

，再來看望你，走近你，欣賞你，讚美你——

樸素、安

詳

而又耐人尋味的北方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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