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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280 拍給下一個世紀看的電影

和電影生活在一起第280天

2017年9月8日星期五

片名:盜馬賊(1986),田壯壯

上海,旅店

在上海呆兩三天,住在一家旅店的十幾二十層樓上,房間的窗戶像是銀幕,拉開窗帘,外面的景觀是一排又一排的高層住宅,這些樓房圍在一起,整齊而不求生動和美觀,站在窗口就顯得個體微不足道。在這樣的風景底下,看田壯壯在上個世紀拍的《盜馬賊》,草原、雪山、天空,就覺著開闊和自由。雖然外出時得用筆記本看,屏幕是小小的,也像是透了一口氣。

關於《盜馬賊》,田壯壯有句著名的話,「這電影是給下一個世紀的人看的」。當時引起了眾怒。到了90年代,年輕影迷沒看過這部電影就知道這句名言,欽佩導演的狷狂。今年春天的時候,壯壯導演去中國電影資料館做《長大成人》映後交流,仍然被問及此事,說明這則軼事流傳深遠。據田壯壯回憶此事是當時一位記者楊平前來採訪後引發的。

「(楊平)來了以後,坐下來倒杯水,天挺熱的就開始聊天。這記者第一句話就是「我特別喜歡這《盜馬賊》」——我說謝謝——「但是我沒看懂」。我聽著就特別彆扭:沒看懂那你喜歡啥呀。我就說沒看懂很正常,這電影是給下一個世紀的人看的。——就這麼一句玩笑話。當時聊了很多很多電影方面的事,但就這麼一句話當時臭楊平。結果楊平直接把我們這麼一句話擱《大眾電影》上,《大眾電影》罵了我兩期。你們可以去看看那年的新聞,挺好玩的。關鍵是我接到一麻袋的信,全是沒看我就罵我的,我覺得特別搞笑,把信都退給西影廠了。」

不過三十年忽忽地過去,跨過了一個世紀,電影和觀眾其實都沒怎麼變。但是對於已經被歐洲藝術片熏陶過的影迷來說,《盜馬賊》的故事已經不難理解了。藏民羅爾布游弋高原、盜馬維生;用搶獲的財物向寺院布施,被逐出部落;一個孩子死去,又一個孩子降生;在冬雪中煎熬度日,去做最下等的河鬼,沾染了邪氣;走投無路殺神羊、盜馬逃出雪山;最後被槍擊傷,爬上天葬台。這些段落都不連續,用淡出至黑場的方式中斷,間隔時間有時半天一晚、有時一兩年。

《盜馬賊》另一個特點是宗教和巫術的場面多。根據劇組成員劉樹生統計,「根據完成台本,影片共有51場戲,純宗教活動的佔25場次,幾乎是一半……如:天葬、插典、曬佛、跳龍恐、送河鬼、點千燈……」。當然還有讓人難忘的拉卜楞寺嘉木樣行宮裡的僧人們念咒場面。這些場面都是用紀實的方式拍攝。因其真實而令人震撼:在高原上人要想抵禦嚴酷的環境和災難,只能和宗教生活在一起。

正是因為情節與宗教活動交錯,使得影片有種飽滿的神秘感。觀眾如果能被這種神秘所感染,就算是「看懂了」;如果感受不到這種神秘而執著於故事,那隻能是「看不懂」。

據劉樹生在《《盜馬賊》的宗教情緒》一文里回憶說,在青海玉樹時,除了攝影師侯詠、美工霍建起之外,幾乎所有主創人員紛紛要求壯壯拿出分鏡頭本和闡述。壯壯導演「眾願難違,還是在大年初三召開了全組會議。在會上,田壯壯仍然沒談主題思想,只是理順了情節」。講完,還有人問:「導演,這片子什麼意思」。壯壯不得不又講了「什麼意思」的問題。

「什麼意思?沒別的,就是想重點表現一下宗教。當然,還有藏人的強悍、風俗這片子不求細,只要大感覺對頭就成。主要是嘗試一下神秘力量,把神和人之間的關係進行探討!人物命運放在第二位。對啦,要對藏區草原產生思考。一個宗教、一個神秘力量。」

在《盜馬賊》中很容易看得見一個人的絕望。面對大自然、面對宗教、面對歷史慣性的絕望。田壯壯自己曾說「我是個宿命論者,《盜馬賊》是我的自傳。」但是《盜馬賊》也同樣寫了在面對絕望時,或者說在生命消亡之前,羅爾布的反抗和掙扎、他的孤獨,以及他驚心動魄的最後一搏。瞿小松美妙絕倫的音樂也為羅爾布的命運和夢幻般的場景,增添了神秘的張力。這是一部悲觀主義者不屈的藝術傑作。

唯一遺憾的是,我們現在看到的版本都是普通話配音版,極讓人齣戲(幸好對白少)。最初田壯壯是堅持要用藏語的。但為了配合當時的審查制度做了普通話配音的妥協。最終連導演自己也沒有在電影院看過藏語版,當時只有一個法國人買走過藏語拷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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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3 - 2017.12.2】

距離項目結束還有 8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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