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逃避的、所忽視的,最後都會成為枷鎖,重刑於心!
下午,讀了東野圭吾的《紅手指》。與《嫌疑人X的獻身》相似的開局,但《X》是因為愛情,《紅》卻是因為親情。
篇幅不長,一口氣讀完,幾欲落淚,概括下來也就這麼幾段內容...
中年男人昭夫,上班族,妻子做零工,主要照顧教育兒子,父親老年痴呆去世後,搬回父母家中老房子,名為照顧母親。
一天下班回家,發現中學生兒子殺死了一個小女孩,於是為了讓兒子脫罪,不得不盯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轉移屍體,編織騙局。最後,竟想把「老年痴呆」的母親政惠推到替罪養的位置....
最後,這個被世俗道德折磨的普通人,在經驗豐富的刑警加賀的設計下,還是良心發現,道出實情。
而加賀能夠看破迷局的關鍵卻是昭夫「老年痴呆」的母親政惠。
政惠一直伺候著老年痴呆的丈夫,在丈夫去世後也不斷自責,甚至因此而裝成老年痴呆,只為體驗一下丈夫死前的感覺。為何執著於死人?因為死去的丈夫才與自己最親密,雖然有兒子,但因為婆媳關係兒子性格等種種因素,依靠不得。
而這一切,卻是兒子昭夫所忽視,所不知的。
你能想像昭夫和妻子在「老年痴呆」的政惠面前,商量要把罪責推到母親身上時,政惠的心情嗎?心寒想必不足以形容。
政惠疏遠了兒子,因為兒子疏遠了自己,但兒子又覺得是母親主動疏遠了自己,於是本來該是最親密的母子,反而在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昭夫決定用母親去換兒子的命。在那一刻,昭夫的感覺也許是解脫,即使充滿愧疚,即使充滿罪惡感,但那種解脫感對人來說卻是比毒品更易上癮的毒藥...
《紅》與其說是一本推理小說,倒不如說是一本現實主義小說,不是客觀的現實生活,卻是客觀的現實情感。面對困難的逃避,面對生活的無力,面對親情的表面愛護,人性的現實與悲涼,展現的淋漓盡致。
落淚的原因,一方面是為書中的母親悲哀,一方面是對自己父母的愧疚。
上一周發生的事,直到現在還是恍然如夢。
前一天還讓你給他充話費的人,後一天就車禍離世。
這個時候我有多慶幸回到離家近的城市,就有多自責之前對於家人的有意無意的忽視。
講真,一直自我感覺不錯,一直覺得自己很孝順,但現在來看,其實像《紅》中的昭夫一樣,對家人的關心流於表面,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逃避問題。
有朋友為了勸解我,講自己親人的例子,
「媽媽突發腦溢血走的時候,我正在為一個方案被棄用而難過,前一周還和媽媽吵架,卻不想...」
「三輪車壞了,大哥在後面幫我推車,我們還在說話,後面汽車就直接撞了過來...」
你看,我們總說小說太狗血,現實卻是最狗血的小說作者。我們總是給自己這樣那樣的理由,直到生活給你重重的一擊,才會反思自己...
刪了幾刪,還是決定加上這句話——有事沒事多回家轉轉;有想做的,就儘力創造條件去完成,等到最後,真的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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