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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教過我的那些老師們

那些年,教過我的那些老師們

梁小玲

「海河杯」全國文學大獎賽徵文作品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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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以此文

我上二年級的時候,三哥調離了我們村子裡的學校,接三哥課的是離我們村很近的另一村子的老師,他叫胡抗美。抗美老師胖胖的,臉圓、眼大、慈眉善目,看起來特別和善。

開學第一天,抗美老師在幾個三年級同學的幫助下,站在桌子上的凳子上貼標語,一群小女生在教室後面嘰嘰喳喳。我無心去湊熱鬧,三哥不再教我了,我似乎沒了耀武揚威的資本,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看書。

「二年級的梁小玲同學,看標語貼端正了沒?」

「老師竟然知道我名字」 ,聽到老師叫,我有些受驚若寵,趕緊站在教室中間,後面那群小女生聽到老師叫我,也圍了過來。

「往右」

「過了,再往左」

在她們的「指揮」下,老師把標語挪來挪去,而我,竟然沒有插上一句。老師貼好了標語,走到我跟前,溫和的對我說:別怕,以後大膽些。然而抗美老師的鼓勵似乎沒有任何效果,我越來越懷念被三哥上課揪辮子的那種特有的關愛,更加沉默了。

有一天中午課間,複員回來的二哥不知因什麼事來學校,和抗美老師在辦公室說話,我的膽兒一下子來了,我踮起腳從窗口往裡探看,然後縮回頭,故意敲了下窗,怯怯地說:誰誰都當學習委員,她還沒我學習好,我連個組長都不是。然後一溜煙跑開。二哥回家狠狠批評了我,說我不懂事,沒羞沒躁,讓他沒面子。被二哥奚落,第二天再去學校,看見抗美老師,我霎時羞紅了臉,正要溜開,老師叫住我,和藹地說,以後有什麼事,直接給老師說。

也許是三哥曾和抗美老師說起,也許是因了窗口事件,抗美老師知道我其實是個「外強中乾」的膽小丫頭,所以抗美老師便刻意的鼓勵我,語文課上讓我領讀課文,讓我當文娛委員。有次在村子東的路上,進行接力賽,抗美老師特意讓我跑第一棒,等我跑時,他就在一旁加油。有了老師的呵護,我漸漸的變得活潑起來,我快樂的渡過了三年級的時光。

上四年級的時候,我們轉到了大隊部,我似乎就再也沒見過老師。記得最清楚,再次見到老師,是我已為人師,有了小孩的那年暑假。鎮政府調十幾個老師幫忙收果稅,其中就有抗美老師,在財政所上班的孩兒爸剛好是領隊的。

有天早晨,他們蹲在財政所的院子里吃早點,聽到我孩子哭的不停,老師端著碗進來,看到孩子被蚊子叮的大包,問怎麼不給孩子抹些風油精什麼的,聽我說孩子皮膚過敏。他趕緊說,我明一大早帶些蚊子草過來,很管用。那天,老師他們收稅回來都天黑了,吃完晚飯好像都八點多了,第二天一大早老師拿了一塑料袋蚊子草,我至現在都想不通,那麼晚了,老師怎麼會找到那些草?時隔多年,每每想起,眼前便閃現老師拿著手電筒,在地里找的情景,那種成人後還被老師關懷的溫暖便一直一直在心底珍藏。

六年級的時候,教我們語文的是萬象民老師,我記得那時他教我們的時候應該是快退休了吧?但是他很教得很認真。我記憶最深刻的是第一學期期中考,全鎮統考。大概是考前一個小時,老師把我們集合在教室,作臨考前的輔導,他說憑他的直覺,作文題目可能是《我的老師》。老師說完,我的那些同學都一溜煙湧出教室跳皮筋,抓石子去了。我拿出本子,飛快的寫,一會就寫成了我的老師,蹦蹦跳跳的拿去給老師看,老師連說好,然後趕緊叫我的那些同學進教室,一邊讀我文,一邊分析。

大概是一周後,分數出來了,我的作文得了48分,老師說是鎮上最高的,然而老師說他很不滿意,按評分標準,我的文寫了三件事,語句通順,描寫生動,應該是滿分,他說他和閱卷的老師為此據理力爭。老師笑著似乎很無意的敘述起當時爭論的場面,然而於小小的我,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撼:我猛然間覺得自己只有把作文寫得更好,變得更優秀,才能對得起老師的這份特有的寵愛。於是,我把課餘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了看書,寫作文上。到上初中的時候,我已經斷斷續續讀完了四大名著,《青春之歌》還有許多記不起書名,只記得每章後的最後一句"且聽下回分解"的小說。

上初三的那年,我的班主任姓梁,是離學校近的梁家巷的人。母親說梁家巷是我們的老家,至於怎麼搬遷到了現在的村子,我不得而知。每次學校有勞動任務,梁老師布置從家帶勞動工具都有我。記得有次安排我拿籠,一下課,我就衝出教室,一路奔跑,回家一口水也沒喝,又一路奔跑到學校,到的時候,梁老師已經帶班上同學到了指定的勞動地點,他看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似乎想要責備,又忍住了。後來他知道我家並不住在梁家巷,而是離校很遠的另一村子,問我幹嘛不給他說明,直責怪自己沒弄清楚。大抵是因了這件事,在後來的日子,老師便對我格外的照顧,說我是一個品行很好的學生。老師用他的言行無意關懷著我,還有件事,可以說對我後來的成長影響極深。

那年冬天的一個早晨,(前一晚我住在梁家巷的三娘家),我起得挺早。那時沒有鐘錶更沒手錶,離學校不遠,我隱隱約約聽到上操的號聲,以為遲到了,想著眾目睽睽下,我要站到班裡的隊伍里,就有些害怕。於是,我蹲在路邊的麥田裡,把書放在合攏的雙腿上,搓著雙手,默讀英語。估摸著上操散了,我趁機溜進教室。不想還是被老師發現了,他叫我到辦公室,到了杯開水遞我,讓我暖暖手,說他來校時看見一個影子蹲在麥田邊,問是不是我。我囁嚅的回說:是。老師說,怎麼不趕緊到學校,蹲那。我怯怯的回說:我以為遲了,怕你批評。老師看著我,溫和地說:老師有那麼可怕?記住,一定記住,以後即使遲到了,趕緊往學校趕,蹲那出了事咋辦?老師一定不會批評你。那次事後,老師再也沒有苛求過我,於是我就在沒有任何壓力的狀態下順利的考入了縣城的重點高中。

高中階段,除了我在《老師笑眯眯向我走來》里提到的楊老師,對我影響至深的還有一個老師,他就是尚存義老師。

記得剛進高中的第一節語文課,老師給我乃至全班同學的印象都很深,他講的是方言方面的內容,雄厚的知識,幽默風趣的語言,讓原本就喜歡語文的我更加熱愛了這門學科。下課時,老師布置了課外作文,我提前交了老師,他看過,對我的作文進行了詳細批改,受老師的鼓舞,我對作文又進行了修改,待上課時,老師要過我作文,作為範文在課堂讀了。課間,老師問我,我記得很清,你結尾寫的是校長被你們感動,破例沒有分班,怎麼又改了?不過,改後也不錯。老師的肯定,著實讓我得意了一陣,如今我心血來潮寫了文字,過些日子拿出來總要修改的習慣,大抵是得益於老師那一次的鼓勵和肯定?

現在想起來,尚老師算是很新潮的老師,那個時候,他每節講新課前要求我們每人有個三分鐘的演講,一節輪一桌。我的同桌是個羞澀文氣的男生,每次輪到我們桌,他就蹲廁所故意遲到,而我總算著什麼時候輪我上講台演講,早早就搜資料,然後背過,再進行抑揚頓挫的練習,而且,我總刻意的準備足足六分鐘的演講,老師似乎也沒有說過我超時,課前三分鐘演講,以及老師課堂先學後教的方法,在當時是很難得的開通榜樣,我因此對於語文的興趣提高了不少,閱讀的涉獵面也愈加寬泛。

然而在那個年代,這樣與眾不同的老師大抵是大家不能接受的,高二那年暑期,老師被調離了這所重點中學,我再也沒見過老師。後來聽說有同學去看老師,老師還特意問起我,說我是一個悟性極高,心思單純的女孩。

其實,那個時候,我總覺著老師對城裡學生似乎特別偏愛,在座位的安排還有課堂上明顯的表現出來,有次我很自得的一篇作文,老師只給了八十分,我便「懷恨在心」,編寫了篇小說,譏諷尚老師。大致內容我還記得,說是村長欺軟怕硬,欺貧愛富,等他的位子被另一權勢代替,剛好又患了病,想吃雞蛋,蓮二嬸就把家裡的一籃雞蛋給了村長,面對憨善的蓮二嬸,村長留下了悔恨的眼淚。老師批改完後,特意叫我到辦公室,指出文中個別不通的句子,還誇我構思很好。等我為人師後,才體會到老師的苦衷,有時候一個人即使他想崇高,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如今,我也成了老師二十餘載,教過我的那些老師們笑眯眯的神態,上課、走路的姿勢還常常浮現眼前,想著他們,我的心中便滿是溫暖和感動,於是,我便有了更多的耐心和愛心,用展卷不盡的母愛去關心、呵護我的每一個學生……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圖片來自網路

作者簡介

梁小玲,中文系畢業,縣作協會員。工作之餘,喜隨心隨性書寫生活,文字舒暢、細膩,溫婉、耐看。凡人小事,經她點染便如香茗漫盞,暗香沁鼻。有文散見於網路平台、《東方散文》《燕京詩刊》和當地刊物,《老紡車》獲微型文藝「中華杯美文大賽」一等獎。《有空就多叫聲娘》獲「首屆國際東方散文大獎賽」優秀獎。

作者自語:在文字中感動,在感動中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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