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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丈夫兩位前妻接連出事,他到我屋時我跌入冰窖:逃不掉了

聽聞丈夫兩位前妻接連出事,他到我屋時我跌入冰窖:逃不掉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萌二 | 禁止轉載

1.不愛江山偏愛美人

暮春時節,天空飄起幾陣細雨,打在京城的石板路上濕濕嗒嗒,磨平了來往絡繹不絕的商販留下的絲絲痕迹。街上逐漸清冷,醉樂坊中卻依舊一片歌舞昇平,裊裊餘音飄蕩在蒙濛霧氣里,行人駐足仰望,臉上半是艷羨,半是輕蔑。

城中最大的聲樂坊,達官貴人王侯將相索樂之地,美酒佳肴,千金買笑,平常人望而止步,見上一麵坊中美人都是奢望。只是,再高端的樂坊,畢竟都只是樂坊,裡面不過是一群賣笑的歌女。

即使是如蘇淺陌這樣的絕代佳人,在艷絕滿城的風頭下,也經常是茶餘飯後帶著絲絲鄙薄的談資。

樓上琴瑟相交,和著春雨几絲涼意扣人心弦,蘇淺陌十指纖纖輕撫琴弦,一如往日輕喝淺唱。滿樓婉轉旖旎之中一陣斷弦惹人心驚,珠簾玉碎,從中闖入的男子衣著華貴臉上卻浮著醉意,白玉般的手腕被緊緊捏住,清晰的疼痛令她心慌意亂,反手一推,她衣袖被撕扯一半。

蘇淺陌慌了腳步,撞到門外跌跌撞撞,卻闖入了廊道里男子的懷抱。

抬頭凝視,蘇淺陌眼中的慌張漸漸平息,反之湧上的是一瞬的失神。

男子白衣摺扇,玉冠束髮,眉梢微吊,鳳目狹長,精緻的五官美如雕刻,尤為天人。看著懷中突然闖入的美人,男子微微一怔,而後薄唇微啟,眼中帶著笑意。

「蘇淺陌,果然名不虛傳。」

一聲輕佻的讚歎令她滿臉含羞,正欲掙脫卻動彈不得。然後只見屋內的男子拎著酒瓶滿臉不悅,他身邊的小廝扶住他搖晃的身形。

「三王爺,您小心。」

他是王爺?蘇淺陌心裡一驚,小小的身軀在他懷裡抖了一下,卻使他擒住她的力道更霸道了幾分,她仰面看他,他臉上波瀾不驚。

「三哥好興緻,不過如此美人,三哥是不是太粗暴了點。」輕輕的話語一出,引來一片目光。人群之中,有低低耳語,「四王爺」傳入耳中,蘇淺陌更是驚訝不已,她撞到的這個男子,竟然是有名的靖王爺殷洛。

朝中有名的風流王爺,不愛江山,偏愛美人。

三王爺看見殷洛之後微微一愣,而後推開小廝,臉上帶著三分清醒七分醉意:「既然可以賣藝,為何賣不得身,區區一個歌女,要立什麼貞節牌坊!」

聲音不大,卻字字帶刺,蘇淺陌抓住眼前男子的衣襟,將眼淚逼了回去。

身邊早已圍了一圈人,竊竊私語卻不敢上前阻擾,都是王爺,誰也不能得罪。

殷洛的臉上笑意漸漸收斂,他低頭看了會懷中的蘇淺陌,然後摺扇一合:「不好意思,三哥,今天就請你把她讓給我了。」

三王爺臉色慍怒,他冷哼一聲:「四弟,你今天是非要壞我興緻了?」

四周的議論漸漸停息,三王爺的態度如此明了,大家一時之間都轉看向了靖王爺,不知這位風流王爺,是否真的要為了美人要大動干戈。

蘇淺陌神情慌亂不已,她攥住殷洛的衣襟,不肯放開。於她,他是她最後的救贖了。

殷洛聞言卻是神情不亂,在一片驚呼聲中,他長身微曲,雙臂一伸,懷中的美人便被攔腰抱起。蘇淺陌一聲驚呼,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對上殷洛溫柔的眸子,臉頰一紅,低下頭去。

「對不住了三哥,我已決定……將她納入王府。」

輕飄飄的一句話丟出來,引來一片嘩然,蘇淺陌亦是驚訝地抬起了頭,只是因為一句戲言,他為她做到這等地步?

三王爺似乎也是吃驚不小,半醉的眼神此刻也清醒了不少,從中閃出一絲戲虐:「四弟果真是要這賤婢了?」

殷洛充耳不聞,只是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願意嗎?」

風輕雲淡,半真半假,只是眼神如風,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有股不容置否的篤定。蘇淺陌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微微頷首,然後,她看見他的唇邊似和風拂過,漫天風華。

原來真的有一眼萬年,只是他一個眼神,她就已然淪陷。

自那天后,四王爺一句戲言納了名動京城的歌姬蘇淺陌的消息經久不衰,人們口耳相傳,版本眾多,但句句不離「風流」二字。

不愛江山,偏愛美人吶。

2.美人恩重

轉眼立夏,炎炎烈日炙烤大地,呆在王府,蘇淺陌極少出門。

當初因他一句半真半假的戲言,她義無反顧來到他身邊,做了他第三個側室。前兩位惠妃和靜妃都是大家閨秀,突然來了她這麼身份卑微的歌姬,府中頗有微詞,她唯唯諾諾,可是沒想到殷洛對自己竟然是百般寵愛,讓她又驚又喜。

或許,愛上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一陣有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用多想,蘇淺陌已然知道是殷洛回來了。即使相處時間不多,可是不知為何,她本能地感應他的氣息。果然,殷洛推門而入,白衣款款,腰間紫玉無瑕,看見蘇淺陌的那一刻,眼中脈脈。

「淺陌,我送你一件禮物。」

「什麼?」蘇淺陌站起來,裙擺搖曳,「王爺這些日子已經送過我很多禮物了,不要再為淺陌費心了。」

聞言,殷洛嘴角露出一絲寵溺的微笑:「博得美人一笑,便是江山也得拱手相送。」

殷洛一如既往的輕佻語氣,任何女子聽到這樣的深情,怕都是抵擋不住吧,更何況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他奢侈的給予,讓蘇淺陌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她不要他的江山,只要他一顆真心,足以。

殷洛送給蘇淺陌的,是一匹良駒,白色的小馬昂首挺胸,噴著熱氣發出陣陣嘶鳴,蘇淺陌雖然不懂馬,可是也能看出來這是匹馬必然不凡。她後退幾步:「可是,臣妾並不懂騎術。」

「有本王在,何懼之有?」殷洛眉宇間是指點江山的傲氣,輕飄飄的語氣一出來,卻讓人有種仰望的氣魄。

或許,這個男子,並不全然是所謂的風流紈絝子弟。

蘇淺陌爬上馬背,依在殷洛的懷裡,帶著燥熱的風拂過臉頰,殷洛的氣息近在咫尺,她的臉就那麼熱了起來。

「再不專心,本王可要罰你了。」殷洛附在她耳邊,耳鬢廝磨,蘇淺陌的心跳一下子劇烈起來,慌忙勒住韁繩,不敢大意。她窘迫的樣子落在殷洛的眼裡,惹來他一陣放肆的大笑,策馬揚鞭,一陣長嘶之後,白馬飛快地馳騁。

此時天邊只剩昏黃落日,金色的餘暉灑在這片曠野之上,看不見盡頭。如果真的有天之涯,海之角,蘇淺陌在那一刻,是希望能隨他而去,不問凡塵。

回來的時候,踏著漫天星光,殷洛咬住她的耳畔,輕輕耳語。

「明日我帶你去往江南,那邊有處小築,依山傍水,可以避暑。」

那個夏天,是蘇淺陌十六年來最歡樂的時光,她隨著殷洛騎馬倚斜橋,留戀山水間,不問塵世,過著神仙眷侶般的與世隔絕生活。腳踩在清涼的溪水間,她盈盈淺笑。

「殷洛,殷洛,我跳舞給你看可好?」

她喊他殷洛,不是王爺。

殷洛修長的手指夾著酒杯,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是舉世無雙的風華。他目光隨著她的腳步緩緩移動,幾杯酒後,他甩開手裡的玉盞,走近正在起舞的美人,將她攔腰抱起。

蘇淺陌低下頭,眸子一晃一晃,臉上有掩不住的幸福,看得他有些失神。

小築四面環水,清幽雅靜。

芙蓉帳內,幾度春宵,耳鬢廝磨,他在她身上燃起了一把火,情到深處,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叫她的名字。

陌兒,陌兒……

殷洛從不叫他陌兒,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隨著激情露出平日里沒有的溫柔,她捧著他的臉,十指插入他漆黑的髮絲中,帶著喘息輕輕應著。

「殷洛,我想要個孩子……」

聽到她的聲音,殷洛的動作忽然停住了,他看著她,臉上忽然褪去了那層恍惚。

「怎麼了?」她有些不解。

「明日,我們回去。」

一聲決定出口,不給她詢問的機會,他重新覆上她的唇。

3.物是人非

日出渺渺,薄霧如紗。

朝堂之上,百官躬身退下。

龍椅上的男子面色凝峻,半晌之後,終是開口。

「殷洛,進來多名大臣向我諫言,說你終日流連女色,不理政事,最近甚至因一句戲言納了一名歌妓?」

語氣中帶著斥責,可是堂下男子卻依舊是風雨不驚,他抬起頭,目光里有寒氣。

「我納什麼人,何時又輪到別人插嘴了。」

大不敬的語氣,可是對面的君王似乎早已習慣,他眼神微動,嘆了一口氣,語氣軟下來。

「你還是怪我。」

「皇上嚴重了,臣弟可是不敢。」殷洛嘴角是一絲殘酷的笑,他甩了甩袖子,神情冰冷,轉身踏步而去。身後的男子緩緩出聲。

「她……已經不如你印象里了,你又何苦呢?」

殷洛身形微晃,可是轉而依舊是正步闊首,踏著石階拾級而下,風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灌滿他的朝服。

或許,是時候了……

初秋泛著涼意逼近蘇淺陌的寢宮,站在欄杆前,院中白花凋殘,唯有一朵雛菊開的正艷,迎風搖曳,花瓣凌亂。身邊丫鬟走過來,為她披上披風。

「主子莫要著涼了。」

輕輕握住束帶,她有些恍惚,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際,輕輕出聲。

「王爺是有多久沒有來了。」

「這……大約是有半個月未見了,主子是惦記著吶?」

說不惦記,是假的,只是……自從他們從江南小築回來之後,有什麼突然改變了,是什麼呢?她不知道,只是隱隱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蘇淺陌的預感很快便被印證,殷洛手下的將領來到她的寢宮,讓她去江南小築住一陣,連同去的,還有惠妃和靜妃。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乖巧地跟在侍衛後面,看到停在門口的馬車時,她躊躇了一下,然後掀起帘子坐了進去。

一路顛簸,對面兩位美人打量著她,卻並沒有招呼,只是淡淡淺笑,並無惡意。蘇淺陌看著車窗外陌生的風景,心裡泛起一陣綿延的悲哀。

秋意來得更猛,轉眼冬季,江南冬天霧氣薄蒙,偶爾有小雪簌簌而下,掉落枝頭。

蘇淺陌坐在閣樓里,失去他的消息兩個月。相思情更怯,她度日如年,輾轉反側,很快患上頭疾,躺在床上,望著蒼白的天空,總是痴痴說不出話。

幾度折磨,她恍如隔世,夜夜驚夢,醒來時總是覺得他要離她而去。

來年春天,楊暗花明,殷洛終於派來侍衛,接她回去。

蘇淺陌撐住孱弱的身體,輕聲問身邊的將領。

「王爺呢?」

被問的將軍臉上有難色,他吞吐著出聲:「明妃回去便知。」

心中不安來得更猛。

出了那片山水,蘇淺陌才知天下早已易主,江山依舊,山河壯闊,只是這次卻是匍匐在她夫君的腳下,殷洛。

踏入宮牆,蘇淺陌心中似乎經過一個輪迴,一顆心只想見他,可是直到她回來的第三天,才聽聞皇上來後宮園池,蘇淺陌急急插上幾根發簪,提裙移步,便奔向門外。

平生所害相思,盡在此刻用盡。

殷洛站在花池的亭子旁,他並無太多變化,只是原先飄忽不定的眸子此刻浸滿溫柔,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另一隻白玉般的手,眉目多情,萬般疼惜。

蘇淺陌看著殷洛一隻手輕輕撫上身邊陌生女子的臉頰,唇齒輕動,他喚她,墨兒。

恍如平地一聲雷,蘇淺陌急促的步伐就那麼停住了。

他喚她墨兒,是墨兒,不是陌兒。

4.心如死灰

四王爺殷洛,擁兵自立,於年末逼近寢宮,奪取皇位,其兄被迫下位,放逐北漠,永世不得回中原,次日頒布聖旨,冊立先皇寵妃傾墨為後,母儀天下,不得二話。

叔嫂之嫌,視為不倫。

群臣皆驚,冒死進諫,而他一一駁回,言語堅定,對於人言蜚語,充耳不聞。

想必,面前這位,就是眾人口中的那位傾墨美人。

女子回過頭,果然是眉目嫵媚,她靠在殷洛的身旁,打量了蘇淺陌一番。

「阿洛,你從哪裡找來的,怎麼倒有幾分似我。」

經她一說,蘇淺陌這才發現自己的眉宇間確實與傾墨有幾分相似,這點發現,更是坐實了心中的那份猜測,她一顆心跌入冰窖,只是茫然地看著殷洛。注意到蘇淺陌,殷洛輕輕打量了幾番,終於開了口。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這般消瘦?」語氣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關切,卻使蘇淺陌的一顆心死灰復燃,可是未等她道出自己的思念,殷洛身邊的紅衣女子嬌聲低嗔。

「阿洛,回去可好,我有些累了。」

殷洛側身摟住她,溫和地點了點頭,然後移步離開,經過蘇淺陌身邊的時候,他淡淡的聲音傳來:「我讓御膳房多備幾分補品,你好好休息。」

他淡淡氣息飄然而過,迅速散開。蘇淺陌站在初春的陽光里,許久許久,如僵死的木頭一般,毫無生氣。

而後幾日,殷洛派人送來補品,算是安慰。蘇淺陌躺在床上,不說話也不吃飯,安靜得厲害,唯一的一句也是,皇上可來了?

身邊的丫鬟面色為難地低下頭,答案瞭然。她微微側過身,帶著傷心,覺得頭疼愈加厲害。自在江南一個冬天,她便落下這毛病,現在似乎更甚。

半月過去,宮中平靜,只是殷洛如何寵幸新皇后的消息在宮裡傳得厲害,蘇淺陌的心在一天天的等待和失望中亦是越來越沉。

終於在某一日,她聽說靜妃與人私通,被關進大牢,不過得皇上念舊情,免其死刑,攆出宮去。消息一出,流言四起,紛紛帶著對靜妃的不解和蔑視。蘇淺陌躺在床上,竟是默默流了淚。身邊的丫鬟趕緊替她輕輕擦拭。

「主子莫要再哭了,為那種人流淚傷了身體,不值。」

蘇淺陌沒有說話,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靜妃的品行,殷洛必是心如明鏡,可是他卻還是如此對她,若說不是身邊那位美人,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理由。

窗外新柳上稍頭,舊枝幾度秋。徒生黯然。

不久之後,惠妃也被削去頭銜,貶為庶人。原因是對皇后大不敬。

蘇淺陌這次卻是沒有太多情緒,只是愈加覺得茫然,她看著窗外初上枝頭的桃花,眼神帶著恍惚。而後,她會是何下場呢?

命里的這一劫終是逃不掉,該來的,始終會來。

傾墨是在一個日光稀薄的午後來到蘇淺陌寢宮的,紅裙曳地,金釵搖落,一雙嫵媚的眸子看到蘇淺陌淡淡的眉眼時,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蘇淺陌?」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城中名妓,果真是手段了得。」

蘇淺陌不急也不怒,只是安靜地行禮,孱弱的身子似搖曳的燭火,在傾墨冷艷的眸子下微微晃動。許久之後,傾墨才輕輕吐出一句「免禮」,衣袖一揮,重重坐下。

「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傾墨的語氣沒有溫度,一雙丹鳳眼咄咄逼人。身邊的丫鬟有些擔憂,慢慢地上前扶住蘇淺陌虛弱的身子,卻只見她輕輕搖頭。

「你們暫且退下吧。」

丫鬟頓了一下,斂眉低眼,躬身退下。

屋內只剩兩道身影,蘇淺陌著素裙站在一旁,表情安靜,臉上漂浮著一層憔悴之色,與坐在椅子上雍容華貴的傾墨比起來,似是牡丹下的一株孱弱的白荷。

傾墨看著她,唇角微動:「你知道阿洛為何留你?」

蘇淺陌不出聲,依舊低著頭站在一旁,傾墨卻是笑出了聲,「不說你也知道,還不是你與我有幾分相像。不過……冒牌的終究是冒牌的,你這副賤婢樣子,怎能抵上我和他青梅竹馬兩心相許的情誼?」

句句透著嘲諷,蘇淺陌咬著唇,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看著我!」

蘇淺陌緩緩抬頭,一汪幽幽的眸子閃閃爍爍,我見猶憐。卻是讓傾墨更為火大,她走上前,逼著蘇淺陌與自己對視。

「你還不知自己的分量嗎?他為了我可以顛覆整個江山,你以為會捨不得你個賤婢?」

傾墨的眼中有掩不住的張揚,蘇淺陌一張臉泛著蒼白,可是眼中卻沒有慌亂,她淡淡開口:「既然如此,皇后為什麼不讓皇上廢了我,而要自己親自過來呢。」

一句話讓傾墨語塞,想起她說起蘇淺陌時殷洛眸子里閃露的異樣情緒,她眼神一冽,怒不可遏,纖細的手揚起就要朝蘇淺陌那張清麗的臉上扇去。

「傾墨。」一聲淡淡的聲音及時出現,迫使傾墨停下揚起的巴掌,她回過頭看著出現在殿門口的殷洛,臉上怒氣未消。

「怎麼了?」殷洛走上前,攬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語氣溫柔寵溺,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而自他出現,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一眼站在一旁的蘇淺陌,亦不知她因他的到來,整顆心都在顫抖。

「阿洛,我已回來,這個女人還留著做什麼?」傾墨眼中有不快,嘟著嘴朝他的懷裡蹭。殷洛由著她,回頭輕輕掃了一眼蘇淺陌,然後說道:「她沒有犯什麼錯誤,你為難她做什麼,不可胡鬧。」

明明是責怪,可是聽起來卻似是安撫,蘇淺陌整顆心都冷透,她果然,不過是個可悲替代品嗎?微微抬起眼看著面前的男子,心中撕扯過一陣綿延的痛,幾個月前,他還親吻著自己的唇,說著纏綿的情話,可是如今卻視她為無物,盡情踐踏。

「你看那賤婢的眼神!」一聲怒喝忽然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蘇淺陌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身子就被扇倒在地,嘴角湧起一絲腥甜。

明明是那麼嬌小的身軀,卻有著那種驚人的力道,這個女子,究竟是有多容她不得。

「你做什麼!」似乎是沒料到傾墨的反應,殷洛皺起眉頭,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傾墨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眼中忽然湧上淚水,帶著委屈踏過殿門,拂袖而去。

蘇淺陌倒在地上,低著頭不發一言,臉上是針刺一般的疼痛,可是依舊輕淡得像微風一般。

印象里淺言軟語的她,現在竟然變得這麼沉默隱忍。殷洛目光落在她的頭頂,心中一動,輕輕開口:「抬起頭來。」

微微沉默,而後抬起眼,看見面前那抹熟悉的挺拔身影時,蘇淺陌原本波瀾不驚的眼中,忽然泛起層層波浪。殿內明亮的光線打在殷洛的側臉上,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添了幾分柔和,這樣的表情,她已經很久未見了。

「皇上不去安撫皇后嗎?」一開口,卻是違心的話,原本隱忍的鮮血隨著她的開口滴滴落下,點點紅梅,有種凄慘的美。

殷洛眼神變了變,卻是沒有說話。蘇淺陌的淚水隨之落下,她說,我只問你一句,殷洛。

她喊他殷洛,不是皇上,上次她也曾直呼他名,可是情境卻是大相徑庭。

「從始至終,我是不是都只不過充當她的影子?」

那句藏在心底的話,終於還是問了,明明知道答案可能已經瞭然,可是她還是想聽他親口承認。

殷洛眉頭鎖得更深,他別過頭避過蘇淺陌的眼神,動了動唇角。

「是……」

胸腔中有什麼在盡數碎裂,蘇淺陌的眸子卻安靜下來,她含血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謝……皇上。」

5.紅顏淚

人人都說他風流成性,處處留情,千金一擲,美人入懷。

可是誰知其實他才是真正的痴情。

江山輕淺,美人恩重。他處心積慮,擁兵自起,為博紅顏,將江山捧到她面前,即使全天下人都反對,他也要駁天下人意願。

他一顆心只容得下一人,可是她呢,她心中亦只容得下他一人啊。

深秋之後,冬意漸濃。蘇淺陌躺在床上,目光黯淡,憔悴不堪。身邊的丫鬟已經為她蓋上所有的棉絮,可是卻依舊抖得厲害,冷汗涔涔,眉頭糾結,無奈之下喚來御醫,把脈問診之後,鬍子花白的老人深深嘆了一口氣。

「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開了幾單藥方,隨即搖了搖頭,行禮退下。

丫鬟送過御醫之後,回到蘇淺陌身邊,看見她虛弱的面容,眼淚掉得簌簌。

「皇上他……他真能狠心,將您丟在這個地方,幾個月都不來探望……」說著又去抹眼淚,蘇淺陌伸出蒼白的手,與她輕輕相握,微微搖頭。

早已料到的結局,現在又有何可怨的,那天接到將她置於這偏僻之地的旨意,她就該死心了,可是,可是為什麼,自己卻還是對那道身影魂牽夢縈,恍惚中心心念著的,還是他給她的種種回憶。

這一輩子,她怕是逃不脫這心結。

隨後一個月內宮中一片平靜,皇后恩寵正盛,與皇上舉案齊眉,朝中的那些大臣幾番進諫無果之後也就歸於平淡,隨他去了。

蘇淺陌的寢宮雖偏僻冷清,可是卻也能聽到關於殷洛的隻言片語,她不急也不怒,只是緊緊捏著早前他送的金釵,神情恍惚,銅鏡中自己的容顏越發憔悴,不若當年。

入冬之後,蘇淺陌身體虛弱得愈加厲害,連下床都困難,終日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門外的飛雪,也不知在看些什麼。丫鬟將門輕輕掩上,替她加了一床被絮。

「主子不要看了,著涼了可不好。」

「開著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蘇淺陌輕輕開口,聲音平靜,「這個冬天,我怕是熬不過去了。」

「主子莫要胡說。」丫鬟走過來,忍不住握上蘇淺陌蒼白的雙手,可是卻見她猛地咳嗽起來,捂上手帕,上面沾上一抹鮮紅,引來丫鬟一片驚慌。

「這……這可如何是好……」

蘇淺陌緊緊握住手帕,愈加覺得眼前一片恍惚,門外雪花紛飛,白色的視野里突然出現了一抹異樣的顏色,像是一團烈火,燒盡了自己那顆荒蕪的心。

再次醒來,蘇淺陌看見自己的對面坐著一個人,是傾墨。

心徒然沉了下去,她已經被他視作草芥,她卻還是不肯放過她么。

傾墨放下手中的杯盞。回過頭看著蘇淺陌,比起上次見面,她愈加地容光煥發。果然是恩寵正盛。蘇淺陌心裡一陣悲涼。

「看你身體不適。就不用行禮了。」傾墨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多謝皇后。」蘇淺陌異常疲倦,只覺得她華貴的鳳袍刺人目光,「皇后娘娘今天屈尊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傾墨看著榻上的蘇淺陌,忽然笑了起來,她身邊的丫鬟趕緊過來扶住她微顫的身子,傾墨穩住身形,目光里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懷了阿洛的孩子。」

門外飛雪忽然瘋了般地跌落下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篇混沌,蘇淺陌愣了愣,隨之整顆心一陣顫抖,似乎跌入了九寒天里的冰窖。

在傾墨張揚的目光里,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淌下兩條冰冷的河流,明明不想流淚,可是卻由她不得。

內心掀起一陣荒蕪,在傾墨的面前,她終於失去最後一方城池。

門外丫鬟忽然小跑過來,臉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主子,主子,皇上……皇上來了!」

蘇淺陌一怔。

傾墨臉色一變:「大膽奴才,沒見本宮在這裡嗎!」

丫鬟一驚,連忙跪下來叩首,傾墨目光落在地上那個顫慄的身影,眼神凜冽,而後,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你起來,去告訴皇上,你家主子說她身體不適,今日不便見他。」

「這……」丫鬟抬起頭,可看到傾墨冰冷的目光時,又低了下去。

「燕兒,就這樣去回復。」蘇淺陌輕輕地聲音打破室內的平靜,她臉上淚水不止,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切割著自己的心。明明是那麼相見他,明明是有那麼多的委屈要說,可是,她不能害了身邊唯一對她好的丫鬟。

今日一拒,從此之後,只怕是再無相見之日了吧。

殿外的殷洛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神情默然,他去不去,自是不必她的允許,可是心中為何湧起陣陣愧疚和憐惜,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使他不願駁了她的意願。

想想也是自然,他如此負她,她有何理由與他相見。

長嘆一口氣,殷洛微微轉身,白色秀金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移步淺行,在她殿旁見一株紅梅開得正盛,紅色的小點立於枝頭,惹人憐愛。他站在那朵梅花前,神情恍惚,良久之後,才緩緩移步,肩頭輕碰梅枝,搖落漫天雪花。

那天夜裡,蘇淺陌迷迷糊糊中回到了那個夏天,她看見自己赤足站在水中,臉上蕩漾著濃烈的幸福,而殷洛就在她的面前,白衣飄搖,眉目含笑,他伸手過來扶住她的腰,低頭耳語。

「陌兒,若是可以,隨我天涯海角可好。」

「好……」她微微淺笑,隨之眼角滾落一滴淚,划過臉頰,淡若無痕。

6.尾聲

那場大雪下了整整一個月,雪停之時,蘇淺陌宮中丫鬟來報,蘇淺陌終因病重,香消玉殞。

傾墨悄悄打量殷洛,他一張不顯悲露喜的臉並無多大變化,平靜地吩咐了一聲她的後事,而後起身,獨自走向了殿外。

大雪封城,殿外積雪沒到腳踝,旁邊太監過來攙扶,皆被殷洛一一斥下,他的背影依舊英挺,只是沾染點點落寞。或許正是因為這點意料之外的落寞,身後的傾墨沒有喚住他的步伐。

那天夜裡,皇上遣走了自己寢宮的所有侍衛,獨自暢飲,抱酒而眠,長醉不醒。

次年春天,傾墨產下一女,她滿臉羞澀地靠在殷洛身邊,輕輕問:「阿洛,你說取什麼名字好呢?」

殷洛看著懷裡的嬰兒,忽然想起她也曾在他耳邊喃喃,她說,殷洛,我想要個孩子……心中綿延起一陣疼痛,殷洛目光有些失神:「就叫……思陌。」

「思墨?嗯,就依你。」傾墨心中泛起一絲甜蜜,她回過頭,正待開口,卻驚訝地發現那個傲視天下的男子,此時卻神情痛苦,嘴角動了動,竟是滾下一滴淚。

恍惚之中,似是回到那年夏天,他幾乎以為自己愛上她。

原來很久之前,你就是陌兒,不是他人,只是領悟到這點的時候,於你於我,都已太晚。(原題:《紅顏淚》作者:萌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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