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讓我想起那些年那些詩

最新 09-10

老師，讓我想起那些年那些詩

今天是教師節，值得我們謳歌教師這一偉大的職業，以及那些曾經為我們廢寢忘食、嘔心瀝血的老師們。

不知道今天的同學們如何讚揚自己的老師，其實最好的讚揚老師的話，可能前人已經寫得很極致了，我們今天應該再重溫一下。

曾經，老師的社會地位很低，被稱為孩子王。鄭板橋子承父業當教書先生，一直為生計所迫，只有不得已而為之的羞辱，似乎並沒有痛並快樂著。為官以後，他時常回憶起這段生活，並將當時流行的《教館詩》略做改動，用以追述自己的教館生涯：「教館本來是下流，傍人門戶渡春秋。半飢半飽清閑客，無鎖無枷自在囚。課少父兄嫌懶惰，功多子弟結冤讎。而今幸得青雲步，遮卻當年一半羞。」而蒲松齡無法走上仕途，寫下打油詩《學究自嘲》：「墨染一身黑，風吹鬍子黃；但有一線路，不作孩子王。」如果我們追溯到元朝，政府對民族和職業劃分三六九等，儒生地位很低，清趙翼《陔余叢考》上說：「元制，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宋遺臣榭枋得也在其《疊山集》中則排序為：「大元制典，人有十等，一官，二吏……八娼，九儒，十丐；介乎娼之下，丐之上者，今之儒也」。同為宋遺臣的鄭思肖《心史》也記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獵、八娼、九儒、十丐」。於是清嘉慶年間開始「臭老九」一度成為知識分子也特別地成為老師行業的一個尷尬稱呼。教師節的設立，也就是要重喚尊師重教之風，提高教師的社會地位，改善其經濟生活，三十多年來，發揮了重要作用。

當然，中國自古的傳統還是尊師的，不然韓愈不會寫下《師說》，給老師那麼高的推崇。新時代的社會上也是尊重老師職業的艱辛的，對老師通俗的說法是「燃燒了自己，照亮了別人」，李商隱的《無題》詩中的「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就被用來描寫老師的奉獻精神。這個是詩意的轉化，因為李商隱本來寫這首詩可不是寫給老師的，「絲方盡」之「絲」雙關為思念之「思」也。這本來是寫愛情的。但這種轉化用得非常恰當。

另外一句常用歌頌老師的詩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句詩來自龔自珍的《已亥雜詩》，本來是謂自己雖然處境艱難，但忠貞報國之心始終不變，願意自己的高風亮節感召年青一代。全詩是：

已亥雜詩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曾經當過塾師的鄭板橋寫的《新竹》：「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乾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風池」。解讀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新生力量的成長又須老一代積極扶持。這首詩後來也用來闡釋老師的精神偉大和成果豐碩。

對老師成就的恭維不能不提白居易的《奉和令公綠野堂種花》，這是寫給裴度的詩。裴度支持憲宗削藩，因而與宰相武元衡均遇刺，武元衡遇害，裴度亦傷及首。旋即代武元衡為相。後親自出鎮，督統諸將平定淮西之亂，以功封晉國公，世稱「裴晉公」。此後歷仕穆宗、敬宗、文宗三朝，數度出鎮拜相。開成四年（839年）去世，年七十五。獲贈太傅，謚號「文忠」。會昌元年（846年）加贈太師，後配享憲宗廟廷。裴度堅持正道，輔佐唐憲宗實現「元和中興」。為將相二十餘年，薦引李德裕、李宗閔、韓愈等名士，重用李光顏、李愬等名將，還保護劉禹錫等人。史稱其「出入中外，以身系國之安危、時之輕重者二十年」，被時人比作郭子儀。綠野堂就是裴度的房子。白居易寫詩歌頌裴度栽培眾材，而後人常用的「桃李滿天下」就出自這首詩，《資治通鑒·唐紀·武后久視元年》：「（狄仁傑）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還在其次：

綠野堂開占物華，路人指道令公家。

令公桃李滿天下，何用堂前更種花。

唐朝詩人羅隱的《蜂》也不得不提，這首詩本來是以蜂喻人，歌頌勤奮，諷刺不勞的，但是最後兩句後來也被用來歌頌老師的辛苦勤奮：

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

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當然，魯迅先生的《自嘲》詩也不得不提，因為很多人用「俯首甘為孺子牛」來描寫老師，其中「孺子牛」的典故是說春秋時期，齊景公跟兒子玩，裝牛爬在地上，讓兒子騎在背上，兒子不小心跌倒時，把齊景公的牙齒掛折了。一臣子說：「汝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儘管魯迅這首詩是體現戰鬥精神的，但是「孺子牛」這一句詩用來稱誦老師甘為人梯的精神當然是貼切的。

自嘲

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頭。

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2017年9月10日，是我國第33個教師節，謹以上面這些先人佳作作為對此節的敬禮，祝老師們節日快樂，身體健康。文末狗尾續貂抄錄我的一首《贈師》詩，這首詩是當年春節過後（1994年2月22日元宵節），送給我的大學體育老師的，當年我的必修課的拳打得不好，放假後需要重新打一遍，感覺非常不好意思，於是給老師寫了這樣一首藏頭詩，當然前八個字連起來，送給教師節，也是可以的。

贈詩

恭敬十分禮十分，

賀年賀歲賀新春。

節繼千年人百歲，

日承萬代月一輪。

感恩無限羞病體，

激情有緣話金樽。

老是人前留笑柄，

師意慷慨作陶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