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說好話,背後下毒手,拳頭硬的說了算,總結歷史上的種種
你有沒有發現,中國歷史上永遠是清官少,惡官多,清官命運多舛,惡官小人得志,根本就沒有一點天理。
歷史似乎總喜歡淘汰清官,選擇惡棍,這又是為何?
吳思先生給了我們一個答案,隱藏在正式規則之下,實際上有一個支配著社會運行的不成文的規矩,姑且稱之為「潛規則」。
用他的話來說,「在仔細揣摩了一些歷史人物和事件之後,我發現支配這個集團行為的東西,經常與他們宣稱遵循的那些原則相去甚遠。例如仁義道德,忠君愛民,清正廉明等等。真正支配這個集團行為的東西,在更大的程度上是非常現實的利害計算。」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剛剛提拔任用的時候,這些人既忠誠又堅持原則,可是讓他當官當久了,全都又奸又貪」。
在集團和利益的雙重包圍下,原則和底線就顯得脆弱不堪。
下面我們就看看,吳思先生總結的那些中國歷史潛規則。
所有規則的設立,說到底,都遵循一條根本規則:暴力最強者說了算。這是一條元規則,決定規則的規則。
理解中國歷史和國情的關鍵,恰恰在於搞清楚隱蔽在漂亮文章下邊的實際利害格局。沒有這種格局的保障,那些規定不過表達了政府的善良願望或者騙人唬人的企圖。
一個變質的政府,一個剝削性越來越強、服務性越來越弱的政府,自然也需要變質的官員,需要他們泯滅良心,心狠手辣,否則就要請你走人。
合法地禍害別人的能力,乃是官吏們的看家本領。這是一門真正的藝術,種種資源和財富正要據此分肥並重新調整。
這這種背景下,清官和惡棍的混合比率(即清官少,惡棍多)並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定向選擇的結果。惡政好比是一面篩子,淘汰清官,選擇惡棍。
惡政可以培養出一個自我膨脹的具有獨立生命的利益集團。
這個集團在最高層籠絡皇親影響皇帝,在官場中清除異己,在各地招收爪牙,在民間吮吸膏血,肥肥壯壯地擴展自己的生存空間,一層又一層地自我複製。
勢力所及之處,人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不成體統,實施的政策也越來越背離帝國公開宣稱的政策。
拳頭硬的說了算,有刀有槍就有權---有立法權,有執法權,因而有財富,有尊榮,有美女,有成就,有一切。
對武俠的幻想,其實就是對暴力的幻想,對擁有強大的傷害能力的幻想,其實就是對暴力的幻想,對擁有強大的傷害能力的幻想。
道德操守是官僚集團自始自終賣力揮舞的一面大旗,它翻滾得如此奪目,根本就不容你不重視。
我完全承認,道德的力量是有效的,海瑞的剛直不阿可以為證。但道德的力量又是有限的,海瑞的罕見和盛名也可以為證。
這些老百姓,按照馬克思的比喻,就好像是一麻袋毫無組織的土豆。
而缺乏組織的土豆,一麻袋也好,一火車也好,在土豆們進行利害計算的時候,損益得失無異於一個土豆,並不像通常想像的那樣是所有的土豆之和。零散的土豆無力保護自己的利益,需要高高在上的皇帝代表他們,賜予他們雨露陽光。
這就是說,在進行官場謀劃,努力擺平各種利害關係的時候,無需考慮老百姓的壓力,他們根本就不能構成一個壓力集團,甚至連一個輿論集團也不是,不過是一盤散沙。
真實的常規是:對局者雙贏,老百姓買單。
在潛規則的生成過程中,當事人實際並不是兩方,而是三方:
交易雙方再加上更高層次的正式制度代表。雙方進行私下交易的時候確實是兩個主體,但是,當他們隱蔽這種交易的時候,就變成以正式制度為對手的一個聯盟。
隱蔽本身就是一種策略,這種策略的存在,反映了更高層次的正式制度代表的存在。
統治者的財富主要來源於稅收和掠奪。
稅收是有最佳比例的。儒家聖賢總結歷史經驗,發現最有利於社會安定,統治者也不至於感覺匱乏的比例是10%。
在兩千多年的歷史上,這個數字在理論上便成為納稅集團與食稅集團和平共處的疆界。
我們當面說好話,背後下毒手。難道有誰能天真地指望錢能夠向皇上彙報,說我最近成功的完成了兩次敲詐勒索么?
如果幹壞事的收益很高,隱瞞事實又很容易; 如果做好事代價很高,而編一條好消息卻容易。
我們最後一定就會看到一幅現代民謠所描繪的圖景:「村騙鄉,鄉騙縣,一級一級往上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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