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驚天」一噴記憶猶新
初秋的黃昏,一個人獨自漫步,我的視線被牢牢地定格在了小河對面那五、六個光著身子,年齡在八、九歲的小男孩身上。看著小朋友們那頑皮、嬉戲的開心場面,看著他們那光光的身子和無遮攔的小屁股,一下子勾起了我的童年回憶……
在我的印象中,六、七十年代家鄉是很貧窮的, 生產隊集體作業,農民都是靠每天出工掙工分分糧吃飯,靠票買酒招待客人、靠票買油照明、靠票買布做衣服,有些家庭一年到頭很難的吃上幾次豬肉,有些人一年到頭很難得穿一件新衣服。過去老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收割麥子、栽種秧子、搶收稻子等農忙時節, 生產隊里都得宰殺一頭豬,然後,不收錢地分給各家各戶犒勞廣大社員們。宰豬的時間一般都是在下午,我們這些八、九歲大的男孩子,每次等到晚上統一分配完了,才高高興興地提著豬肉回家,站著鍋邊看著媽媽洗肉、切肉、炒肉,急著想吃肉的口水不停往肚裡吞,等把肉做好了,吃飽了才去美美地睡覺。因為貧窮,能吃一次豬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知是何原因,大多數小朋友頭天晚上吃了新鮮豬肉都得鬧肚子,而且鬧得特厲害,大人的解釋是:「是吃了新鮮豬肉的原因……」,這樣的解釋有沒有科學道理,直到現在我們也不得而知。
在我十歲那年的一天,正是秋季生產隊搶收稻穀的大忙季節,生產隊又宰豬分肉了。吃了豬肉的第二天,我們十多個小男孩跟往常一樣,背著背簍,手拿鐮刀,牽著水牛,迎著朝暉,踏著晶瑩的露珠,來到滿是青青草的河灘割草,放牛。那成片成片的稻田就像一個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一個個村莊就像漂浮在海洋中的一個個孤島;那黃澄澄、沉澱淀的稻穗肩挨著肩、頭靠著頭,在秋風的鼓動下輕輕搖曳著,形成一個個稻浪慢悠悠地你推我搡;走在田埂上,它們一個個把臉沉得很低很低,像大姑娘害羞似的,一手扯著衣襟,一手拉著褲腿,輕輕搖動著身子,耳邊卻全是它們悉悉索索的細語,在微風的吹拂下,千重稻浪便漣漪般蕩漾在金黃色的季節里,成熟了的稻穀散發出迷人稻香,瀰漫在整個山村,一幅「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的山村美景全展現在眼前。
晌午時分,一個小名叫「牛娃」男孩又提出:我們該洗澡了(到河裡去玩水)吧,其實這是小朋友們每天必須要去玩的,但每次也都是牛娃在提醒著大家。十幾個小夥伴把大水牛往河灘上的樹樁上一栓,放下背簍,齊刷刷地脫掉衣褲,個個飛奔著撲向河裡,那架勢、那情形,就跟鴨子撲水一般。因為我們的家離河特別近,種稻穀的梯田也都是靠河而成,一字擺開,六、七歲,八、九歲的小男孩在河水裡都會仰泳、蝶泳、蛙泳和扎猛子,打水漂、打水仗、在水裡嬉鬧、打耍個個都是能手,所以,孩子們的父母根本不會去擔心他們在河裡的安全問題。
就在小夥伴在河水裡盡情地嬉鬧、玩耍時,提議小夥伴洗澡的「牛娃」突然驚叫到:「哎喲,不得了,一個蟲子鑽到我的屁股(肛門)裡面去了……」。突然聽到牛娃的叫聲,熱鬧的河裡頓時鴉雀無聲,個個面面相覷。小夥伴們越是擔心、著急,牛娃就叫得越凶:「你們快想想辦法嘛,馬上就要鑽進去了,我好難受喲……」。
胖娃光叉叉地站在河中央的一塊石頭上命令到:「趕快上岸!」。他建議將裝牛草的背兜倒扣過來,讓牛娃趴在背兜底上,整個頭和臉朝下,屁股朝上。一個名叫豬娃的男孩就用手使勁掰開牛娃的屁股,越掰,牛娃就越叫:「看到沒有,快要進去了,進去了……」。十幾個小夥伴頭碰頭地、鼓著眼睛,直直地看著肛門,可是什麼也沒發現,但小夥伴們就是要爭著看個究竟,就在十幾顆腦袋湊得離屁股近近的時候,牛娃突然將腸胃裡憋了很久的東西,如憋足了壓力的水龍頭般噴薄而出,十幾個小朋友們的臉上,就像是糊了厚厚的面膜一般。就在大家被惡作劇搞得哭笑不得時,牛娃以最快的速度,翻身撲向了河的中央……
幾十年過去了,兒時的小夥伴早已為人父了,為人爺了。已是滿頭白髮的「牛娃」,無論什麼時候見到我們,都怕提及他兒時所做的驚天一噴。
回憶童年是好玩的,回憶孩童時代揮之不去的那一樁樁有趣的往事,也會是難能可貴的!
(作者:文章所用圖片,均採摘於網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