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司馬懿的大敗局

秦濤：

江蘇常州人士。

少好文史，小學二年級通讀《三國演義》及《新華字典》，至今引以為傲。長而偏科，遂負笈西南政法大學攻讀法律史博士，常以雜而不博為恨事。2012年起擔任央視《法律講堂》主講專家，每自以為「說的比唱的好聽」，時人未之許也。常在天涯漂，江湖人稱「聊公」，著有《老謀子司馬懿》《黑白曹操》《諸葛亮之道》《別笑！這才是中國法律史》。

合肥是一座三國名城，張遼威震逍遙津，我是江蘇人，對於江蘇小孩兒來講，合肥的逍遙津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根據史書記載，孫權從江蘇跑到合肥去打了一仗，被張遼威震逍遙津，輸了以後跑回江蘇，從此以後江蘇人嚇小孩兒用什麼辦法？以前用「狼外婆」，現在說「張遼來了」。所以我從小在江蘇長大，我就很想看看逍遙津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對於江蘇小孩兒來講是一個非常神秘，非常可怕的地方，我去看了一看，現在叫逍遙津公園，圍著張遼的墓。

今天的主題是司馬懿的大敗局，我主要講兩個部分。

第一司馬懿是怎麼煉成的？具體司馬懿的事迹，得去看軍事聯盟看完回來以後看我這個書，兩個一對比你基本上就明白了。那不用在這裡多講，我第一講司馬懿是怎樣煉成的，這個東西講的就是司馬懿這個人物之所以能夠產生，一個歷史背景。

第二個講的是司馬懿是怎麼失敗的？。首先各位看到司馬懿失敗了嗎？這是很關鍵的一點，先要看到他失敗，再要看看他到底敗在哪裡，這是我今天所要講的主題。馬雲曾經講過一句話：我從來不看成功學，我只看別人是怎麼失敗的。這是馬雲，這是真正成功的人，成功的人他只看別人是怎麼失敗的，從而去避免他的覆轍。

那麼我們先從一部關於司馬懿的電視劇《軍師聯盟》裡面的一個橋段說起，在第五集裡面有一個橋段，看過的人印象會非常深刻，說曹操過來請司馬懿做官，做一個司空院，這種情況下司馬懿不願意出山做官，所以他幹什麼了呢？他去找了一輛馬車，在馬車上面滿載了糧食，然後把自己的雙腿伸直，讓馬車的輪子從自己的小腿一壓而過，他的雙腿就斷了，斷腿幹什麼？為了不出來做官，為了不在曹操手底下做事兒，把自己的雙腿給壓斷了，這是非常血腥、非常殘酷的一幕。歷史上的司馬懿當時的確不肯出來做官，但是他選擇的是一個比我剛才所描述的更加高難度的動作，更加難的事情，他採用了一種更加高難度的辦法：裝病。大家可能覺得假裝生病沒有壓腿難，我們也裝過病，但是我們沒有壓過腿。問大家一個問題，是有病裝病比較困難還是沒病裝病比較困難？肯定是沒病裝病比較難，司馬懿把自己的小腿給壓斷了，從此以後他開始裝病裝了7年，他從公元201年裝到公元207年，你想這個本身腿壓斷了恢復就得恢復7年以上，所以他每天就是讓人推著在河邊釣釣魚呀，玩一玩呀，很快樂，因為腿本來就斷了，大家照顧我，沒問題。

歷史上的司馬懿是根本沒有生病，他假裝此一風痹不能起居，我得了風痹之病，什麼是風痹之病？就是半身癱瘓、半身不遂，那曹操也特別有性格，曹操說你得了半身不遂那我派人來監督你，你還要躺多久？司馬懿說這下半生估計是起不來了。曹操說，那行，我就派人一直看著你，就派人一直看著司馬懿。司馬懿沒有辦法只能躺在床上裝病，旁邊一個人坐著看著他，活生生躺了7年。他躺在床上的時候是公元201年，司馬懿是公元179年出生的，是23歲（虛歲），躺了7年，躺到30多歲，人生最美好、最青春的時光都在床上躺著了。腿沒斷的情況下躺7年不能起床，肉都跟床長在一塊兒了，差一點兒真的就躺癱了，這是他歷史上採取的真實的辦法。所以歷史實際上比電視劇、小說要更加恐怖，細思恐極，你仔細去考慮，雖然沒有電視劇裡面壓那麼一下來的血腥、來的刺激、來的恐怖，但是其中所透露出來司馬懿那種隱忍，那種狠，於無聲處聽驚雷，親自去感受的到，這是很關鍵的一點。

那問題還是沒解決，我們繼續來問問，司馬懿為什麼要裝病7年之久不出山，什麼原因？電視劇裡面曹操派楊修去灸一下他的腿是真的壞了還是假的壞了，楊修拿針在他腳上反覆的扎，那人家腿真的斷了，扎了也沒反映，楊修很遺憾的對司馬懿說：軍師你又何必自斷雙腿呢？就算你不自斷雙腿我是也不可能讓你踏入司空府一步的。然後郭嘉，曹操當時的首席謀士也去拍著司馬懿的肩膀說：大好的天下躺著看。我覺得這句台詞非常的經典，你看我們這些人如何在這裡出謀劃策，如何運籌帷幄，如何去展現我們的才華，去風雲際會，在這個亂世展現自己的才華，你就躺著吧。所以在電視劇裡面一樣的壓斷雙腿這件事情顯得特別的愚蠢，沒來由的自己去把腿給壓斷了，人家根本不會讓你進這個官府，你自己為了不進官府把自己腿給壓斷了，動機交代不足，我現在來給各位剖析司馬懿裝病7年不出的動機，以此來看一看司馬懿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先講第一，司馬懿生活在什麼樣的時代？漢末三國，漢朝末年是中國歷史上最可怕的時代之一，你們去看電視劇是看不到的。我舉兩個數據各位感受一下，據史書記載，漢朝末年的最後一次人口統計發生在漢桓帝永壽三年，也就是公元157年，這一年全國總人口5648萬。中國古代在明朝之前人口多的時候一直都維持在5000多萬6000萬以內，明朝以後由於土豆傳入中國，所以人口基數大大增加了。第二個數據，下一次全國人口統計是在公元280年三家歸晉，西晉統一天下，這時候全國總人口780萬，5648萬到780萬減少了85%，人口銳減85%，什麼原因？絕大部分都死了，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曹操當時也寫了一首詩叫做：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這是曹操悲天憫人的一種心態，但是你要知道，死掉的這5000萬人裡面有他一份，他殺掉的不是少數。

死了很多的人，這是非常可怕的一點兒。而且這些人急劇的死在哪段時間呢？老實說公元184年黃軍起義之前和公元208年赤壁大戰以後，人口沒有很明顯的變動，赤壁大戰以後人口反而有所回升，因為三國相對來講比較穩定了，只有邊界的地方會發生大戰，所以人口主要死在公元184年到208年短短的24年之間，這24年正是司馬懿從6歲一直到30歲這段時間，就死在這段時間，而司馬懿活下來了，而且司馬懿活到了73歲。死了那麼多的人，怎麼死的？我背幾段文言文各位聽一下，第一段《三國志·董卓傳》裡面記載的「悉就斷其男子頭」，講的就是，比如說今天是個周末，大家現在沒事兒，帶著妻子、孩子出去玩兒，人很多，大家興緻勃勃開著車去玩兒，突然之間殺過來一群軍人，捉到男的就殺，而且是把頭給割下來，然後呢？「駕其車牛，載其婦女財物」，把你的老婆把你的女兒全都扔在車上，把你身上的錢全掏出來扔在後備箱裡面關好。最後呢？「以所斷頭系車轅軸」，把剛才砍下的那些頭全都系在車前面保險杠上，一路招搖過市開著就回去了。這是一幕，非常慘，發生在長安。

再比如說，這段是發生在徐州，曹操徐州大屠殺，記載在《後漢書》裡面「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徐州大屠殺一共殺了幾十萬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雞犬不留，但是山東境內有一條大河叫「泗水」，把屍體全都扔在泗水裡面，把泗水堵得水泄不通，這是第二段。

第三段，張仲景，東漢末年的名醫，寫過一本書《傷寒雜病論》，他在《傷寒雜病論》的序言裡面寫過一段話，說「建安二十二年」就是公元217年，「癘氣流行」爆發了一場大瘟疫，「家家有殭屍之痛」每戶人家都有死去的冰涼的屍體，「室室有號泣之哀」每一戶人家都傳出嚎啕大哭的聲音，「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有的是全家死完了，有的是整個家族死完了。各位這個根本不誇張，張仲景全家都因為這個病死掉了，他當時沒有研製出治療這種病的方子，全家都死去了，所以他勵志寫《傷寒雜病論》。我再給大家舉一些著名的人物，死在這次瘟疫之中的，三國時期一共有8個著名人物死在這次瘟疫中間，當時文壇有一個組合叫「建安七子」，其中孔融和王粲的名氣比較大，「建安七子」裡面這場瘟疫死了5個，還有司馬懿的大哥司馬朗，東吳的魯肅以及東吳名將凌統，都死在這場瘟疫裡面。這都是能享受到高級醫療待遇的名人，那普通老百姓呢？全家全家的死，一個村一個村的死。

第四段史料記載在《後漢書》裡面，講的是河南的事情，「河內婦食夫，河南夫食婦」，由於大的災難沒有糧食吃，大夥餓透了，餓極了怎麼辦呢？河內人老婆吃丈夫，河南人丈夫吃妻子，這個樣子。中國歷史上沒有糧食吃的時候怎麼個吃法兒？都是吃小孩兒的，但是自己小孩兒不忍心吃怎麼辦？「易子而食」隔壁家小孩兒換著吃。當時的旱災導致的是夫婦相食，這真的是慘極了，恐怖片都沒有這麼恐怖，這是當時的一個情況。所以在這樣一種局勢之下，這樣一種亂世之下，當時中國面臨什麼樣一個局面？東漢末年三國時代，這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土崩瓦解的時代，漢武帝時期有一個文人叫徐樂，他有一個非常著名的論斷，他說「天下之患在於土崩,不在於瓦解。」天下的大亂不在於瓦解，瓦解沒什麼，你們家屋頂上的瓦，嘩啦一下子全碎了，沒什麼，明天換一批瓦，勞民傷財而已。比喻到政治上，政權完蛋無所謂，東漢完蛋了曹魏來嘛，唐朝完蛋了有宋朝，改朝換代幾十年的苦，老百姓忍一忍就過去了。

而東漢末年是一個土崩的時代，瓦解的是一個政權，土崩的是一個文明，一個文明就此崩潰了，世界史上文明崩潰的很多，希臘文明崩潰了以後後來起來了嗎？沒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今天有一個國家叫希臘，跟歷史上的希臘除了地理上重合以外沒有任何關係，文明上沒有重疊的關係。羅馬文明崩潰了以後起來了嗎？沒了，羅馬帝國崩潰以後今天有個地方叫羅馬，跟歷史上的羅馬也沒有任何關係，文明傳承方面沒有任何關係。中國的文明運氣比較好，屢撲屢起，每次跌倒每次都能爬起來，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東漢末年文明崩潰，從什麼時間開始崩潰？我算早一點，公元184年黃軍起義，從此以後天下進入亂世，亂多久？什麼時候重新統一？中間有兩次短暫的統一，但是都無效，都沒有能夠建立起強有力的、有效的中央政權，西晉統一、隋朝統一，只有幾十年的時間。真正下一次再統一要等到唐朝，公元618年，四百年的四分五裂，四百年的土崩瓦解，這是個亂世。

所以我在《老謀子司馬懿》的後記裡面寫了一段話：歷史有如大江大河，經歷了秦漢的汪洋浩瀚之後，在漢末急轉直下，進入了「歷史的三峽」。在這個時代，通貨膨脹、司法黑暗、官員腐敗、瘟疫橫行、兵連禍結。要麼吃人，要麼被人吃。每一個人都是這出慘劇的領銜主演，這裡不提供觀眾席。司馬懿毫無思想準備地猝然降臨在這個亂世，他必須正視放棄靈魂抑或放棄生命的殘酷抉擇，必須直面吃人抑或被吃的血腥歧途。這就是東漢末年，所以不是電視劇裡面播出的，大夥還說我想穿越到東漢時代，我想去博取功名，我想去和那些風雲人物交手。哪有機會交手？你早就被董卓砍斷了頭系在保險杠上開走了，早就死在瘟疫裡面了，根本沒有機會。

我再講一點司馬懿的失敗，看他到底失敗在哪裡，看起來挺成功的一個人。各位你要去看到，我們把司馬懿和諸葛亮兩個人做一個對比，諸葛亮和司馬懿你們覺得誰成功？首先從壽命來講，諸葛亮活了54歲，出師未捷身先死，死在前線五丈原，馬革裹屍而還。他死後幾十年蜀漢滅亡，他一生守護的蜀漢政權滅亡，他的兒子、孫子全都臨陣戰死，滿門忠烈。身死國滅，這是諸葛亮的結果。司馬懿呢？司馬懿活到了73歲，他本人在活著的時候做到曹魏最高的一個官，同時他把曹魏政權通過高平民政變，就是跟曹爽的一次對決，把整個曹魏政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曹家表面上姓曹，實際上已經姓司馬氏了。而且他在生前已經給他的兩個兒子司馬師、司馬昭安排要職，鋪平了道路，諸葛亮沒有給他兒子鋪平道路。這是這兩個人的對比。

再對比他們的兒子，司馬師、司馬昭繼續掌握曹魏政權，而且司馬昭做到晉王，離稱帝只差一步之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句話我們都聽過，同時司馬昭在公元263年派兵討伐蜀漢，要一鼓作氣消滅蜀漢。這時候蜀漢就派出了諸葛亮的兒子諸葛瞻來抵抗，這邊就派人勸說諸葛瞻投降，用高官厚祿引誘他，諸葛瞻勃然大怒，斬殺來使，撕碎來書，表示要決一死戰，最後臨陣戰死，時年37歲。明知道肯定完蛋，他偏要給這個國家殉葬，時年37歲。當時諸葛亮的長孫諸葛尚，他父親死的時候37歲，他大概也就十幾歲吧，他表示我父子三代世受國恩，今天國家有難我豈有面目苟活於天地之間，孤身一人沖往潮水般湧來的曹魏軍隊，死在其中，祖孫三代全死了。

再看孫子這一輩，司馬懿的孫子，也就是司馬昭的兒子司馬炎稱帝，這就是歷史上的晉武帝，同時他統一了三國，暫時建立了一個統一王朝叫西晉，還追贈他的祖父司馬懿為晉宣帝。這個結局非常好，兒子稱王，孫子稱帝，自己有被追封為帝。而諸葛亮的孫子呢？剛才死了一個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次孫，叫諸葛京，今天的諸葛亮的後代全都是諸葛京的後代，當時流落民間，孤苦無依，窮困潦倒。當時蜀漢的舊臣就對司馬炎說，陛下您行行好，好歹當年他的爺爺諸葛亮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所以能不能給他一個官做？司馬炎說沒問題呀，他既然這麼窮困潦倒，他想做官你讓他到京城來找我吧，我給他做個面試，面試合格就給他做個官。結果諸葛京就可憐巴巴跑到京城來面試，司馬炎一看說很不錯，你很有你祖父當年的神韻，很了不起，雖然你祖父不如我祖父，但是也還可以，所以就給你做個官吧，不能委屈了你，讓他去做眉縣令，到陝西眉縣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令，這就是諸葛京，子孫後代就是現在的諸葛氏。

各位你們比較一下，哪個人算成功？哪個人算失敗？講到這裡有點悲觀，我們把時間軸拉長再來看，後面的事情是怎樣的？西晉建立以後，整個晉朝只有四個皇帝，第一個皇帝晉武帝司馬炎，第二個皇帝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白痴皇帝」，晉惠帝司馬衷，在他掌政的時期晉朝爆發了「八王之亂」，也就是司馬懿的兒子們和侄子們互相之間打仗，最後這八個王全死了，都死的很慘，其中七個是被殺的一個是病死的。同時晉惠帝司馬衷也被其中的一個王一杯毒酒給毒死了。第三個皇帝叫晉懷帝，正趕上「五胡亂華」，當時匈奴打過來把晉懷帝給俘虜了，俘虜了以後就招待大夥喝酒吃飯，讓晉朝的降臣坐成一圈大夥吃飯，席間缺少一個倒酒的人，就派這個晉懷帝穿著胡婢的衣服跪在地上給大夥倒酒，那些晉朝大臣真的是亡國之痛，一下就哭了。匈奴人一看還有人為你哭，證明你還是很得人心嘛，一杯酒把他給毒死了。第四個皇帝晉愍帝，晉愍帝也被匈奴人給俘虜了，也讓他穿著奴婢的衣服跪在地上給大家倒酒，這次，那些晉朝的大臣長記性了，忍住沒哭。然後匈奴首領酒喝到一半內急，對晉愍帝說，我要上廁所，麻煩你過來幫我揭一下馬桶蓋，那些大臣實在忍不住又哭了。匈奴人就把這個晉愍帝又給毒死了。

司馬氏的後代跑到南京建立了東晉，東晉第二個小皇帝叫晉明帝，晉明帝有一次想要了解司馬家是如何得天下，有什麼奮鬥史，你給我講一講。老丞相就跟他說，當年你爺爺怎麼用陰謀詭計害死了曹爽，誅殺了他們的八族，你祖上司馬昭怎麼樣欺負曹家的孤兒寡母，怎麼樣的不光彩，怎麼樣的丟人和恥辱。最後這個晉明帝把自己的頭給蒙到了被子里去感嘆了一句「若如公言,晉祚復安得長久」如果真像你說的一樣我們晉朝立國如此不正，我們晉朝還怎麼長的了呢？折騰到現在都已經嫌長了，後面肯定要滅亡。那事實如此，晉朝到東晉倒數第二個皇帝叫晉恭帝，晉恭帝的時候劉裕已經把持政權，完全學司馬氏欺負曹家的樣子，完全學曹家欺負劉家的樣子，也把持政權，然後就派人把晉恭帝給勒死了。

最後一個末代皇帝最後也是，劉裕已經躥上位了，就派人去找那個末代皇帝說，我這兒有一杯毒酒，你自己喝了吧。這個皇帝說我信佛教，佛教說人自殺是不能上天堂的，總之就是不願意自殺，所以劉裕派來的人就把他悶在被子裡面給悶死了。這是司馬家在歷史上的最後一幕。後面司馬氏還有什麼子孫後代你們知道嗎？沒了，沒人聽說，司馬家的租宅在哪兒？司馬懿的故居在哪兒？沒人知道，司馬懿的墳墓呢？沒挖到，藏起來了，也可能被別人掘了以後沒了。司馬氏曾經盛極一時，但在現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什麼？沒有。現在我們碰到姓司馬的問他是誰的後代，他寧可說自己是司馬遷的後代。

諸葛氏呢？當年諸葛亮剛死，那些老百姓就走到街頭巷尾去主動祭祀諸葛亮，紛紛上書請求說要建一座「武侯祠」，一方面紀念諸葛亮，另一方面增加旅遊收入，後來劉禪批准在漢中勉縣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座「武侯祠」，在剛死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待遇。後來鍾會、鄧艾伐蜀的時候，鍾會路過漢中勉縣武侯祠專門派人下馬祭奠、打掃，幫他修葺武侯祠，這是來自敵國的將領，而且嚴令禁止士兵們去破壞武侯祠附近方圓十里之內的花草樹木。各位，一個人死了幾十年之後他的功澤還能延及到他身邊的花草樹木之上，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在起作用？同時當時他的兒子諸葛瞻在成都做官，每次政府出來一次國政，老百姓都會感嘆這是諸葛亮他老人家的兒子為我們辦的好事兒。實際上這些事情不一定都是諸葛亮辦的，這是紀念諸葛亮的一種方式。諸葛亮的故居自從晉朝開始就一代一代的修葺，諸葛亮的文集在他死之後，晉武帝司馬炎繼位以後，就派了一個蜀漢過來的降官叫陳壽，就是《三國志》的作者，說你去整理諸葛亮全集，朕要讀，讀完以後一聲感嘆，我如果有這樣的大臣，那這個天下得治的多好，我治天下得多麼的輕鬆，這就是當時的情況。

那他的故居在哪裡？以前曾經隱居過的地方，今天湖北襄陽的隆中有一個，河南南陽卧龍崗有一個，兩個故居，事實上他只在其中一處住過，但是有兩個故居。今天山東臨沂，這是他的出生地，湖北襄陽、河南南陽，這是他的隱居地，四川成都是他工作的地方，陝西漢中勉縣是他的墓葬所在的地方，都在舉辦諸葛亮旅遊文化節，不但在弘揚諸葛亮的精神，同時還在為我們國民經濟創收。諸葛亮曾經發明過的東西，比如說饅頭、孔明菜、孔明鎖、孔明燈等等我們都在用。諸葛亮曾經寫過的文章，說過的話，像《隆中對》、《出師表》、《誡子書》我們都在讀，諸葛亮曾經說過的話，比如「寧靜致遠，淡泊明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至今仍然是很多人的口頭禪和座右銘。

諸葛亮的人生雖然只有區區的54年，比司馬懿要短壽十幾年，但是他的生命卻通過另一種方式得到了延續，千秋萬代，至今遺德不少，所以各位，兩種人生如果你來選擇，你願意選擇哪一種？你又能夠做到哪一種？司馬懿的失敗究竟敗在哪個地方？從生前來看，司馬懿步步皆贏，他死後卻滿盤皆輸，冥冥中究竟是什麼力量在操控一切？我想各位通過前面的講述你們應該能夠有所了解。

合作稿件：合肥紙的時代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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