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邊塞客棧
第1期 第02篇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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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東陸篇
《丹心·邊塞客棧》
作者：觀測者
打馬城是坐落在蒼茫西北邊的一座邊陲小城，不繁華，但每年都有絡繹不絕的江湖客，遊俠兒到這裡，說是要前往那塞北大漠。
彷彿見了那塞外長河落日的黃昏，才能在行走江湖時在那些初入江湖的雛兒面前有吹噓的資本。
只是大多數的豪傑遊俠們只是在城頭遠遠的望望邊境外蒼涼的景象，便打消了闖蕩的念頭。
在城外轉了一圈，回去便吹噓自己在塞北的荒漠中孤身一人面對眾多敵手時是如何豪氣萬丈。
若是還生的一副好皮囊，少不了看了些話本便心生嚮往，偷偷溜出家門自詡為江湖女俠的花痴大小姐們眼冒桃心。
邊境盛產的不只是漫天黃沙，還有成群結對的馬匪。
官府，也對這些猖獗的馬匪們無可奈何，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馬匪們也懂得審時度勢，少有觸動官府底線之事。
因此，多年來，也沒有真正遭受過什麼嚴重的打壓。
留意客棧是這座小城的唯一客棧，客棧名取自前朝詩人范希文的「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恰巧貼合了邊塞古城的特色，讓來自江南水鄉的雁兒們離去時無絲毫留意，此生不再踏入這片風沙淹沒的荒涼地。
能在這麼個不法之地屹立不倒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客棧。
聽說某個馬匪部落大當家的某天在客棧里酒過三巡後，出言不遜調戲了隨著年歲增長愈發妖冶艷美，如同一顆熟透了水蜜桃的老闆娘。
第二天那個大當家便被剝了全身的皮，鮮血淋漓地掛在那個馬匪寨子大門口的旗杆上，唯有某次打劫碰上硬點子缺了三根手指的特徵還能被認得出。
當真是慘不忍睹，所有見過那副場景的馬匪都頭皮發麻。從此客棧再無人鬧事。
除了看上去忠厚老實的老闆，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神情陰桀的帳房，還有整天板著臉的兇惡廚師，大概也只有端茶送水的小夥計是這家藏龍卧虎的客棧里唯一毫無秘密可言的清白人物了。
小夥計原是蘇州人，誰也不知道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是怎麼橫跨上千里來到這座邊城。
在一個普通清晨，老闆娘剛打開門準備營業時，那孩子就坐在門口也不說話，就只是眼巴巴地望著她。
老闆娘見他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只當是哪家商旅遭了馬匪禍害，只剩個小孩活了下來。
這種事在這座小城也不是稀罕事，看慣了人間悲劇的熟婦也沒那泛濫的同情心。不想管，也管不過來。
只是，原本給個饅頭便想打發了事的老闆娘，無意中瞥到那一雙充滿說不清道不明感覺的可憐眸子後，突然像觸著了內心某個柔軟的角落，居然起了多年不曾動過的惻隱之心。
從此，一個即將湮沒在沙海中的生命，因為一個對某人來說微不足道善心，幸運的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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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
模糊中，有個看不清面目的青衫男子手持書卷，似是含笑看著他。
.................
「娘親，打雷了！」
「每逢初春，便會有神靈擂鼓，用春雷震懾萬邪，辭舊迎新......」
眉眼柔和的女子將幼小的他抱在懷中，亦是面目模糊。
...............
「帶著寧兒快跑！」
一道光芒射來，淹沒了他的視線，在最後一瞥中，手持書卷的男子突然散發出無量光芒，然後瞬間黯淡......
「不要！！！！」少年從床榻上猛地坐起，眼中布滿血絲，冷汗已是浸透了衣衫。
抬頭望了望四周冰冷的牆壁，屋子裡空空蕩蕩，窗外照來的凄清月光讓少年的臉色顯得蒼白異常，牆角放著一個木條拼成的小架子，上面有個小木盆，那是他替城裡的木匠寫了三年的春聯，老人家為了表達感激，用剩下的邊角料，給他做了這麼一套東西。
這年頭讀書人可都是稀罕物，雙手不沾陽春之水，書中學到的君子遠庖廚被他們歪曲的淋漓盡致，更不要說給一個低賤的木匠老頭寫一副又一副的春聯了。
總之，在這個房間里，家徒四壁是一點誇大都沒有的形容詞。
少年一言不發的躺了回去，只是手上攥緊了自己的破的有些露出了棉絮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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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少年已是睜開了眼。默默起身，到院中的井邊打了一盆水，倒進小木盆里，洗漱乾淨，然後穿上粗布外衣，準備開始一天的活計。
遠處的大漠，還是一成不變的黃沙，偶爾有風吹過，捲起幾個枯草球，而後又歸於平靜。
待老闆娘打開門，準備迎接客人時，卻發現街上有了些許不同————城裡一下子來了許多奇怪的陌生人。
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往來的無非就是一些行商和附近的馬匪，還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遊俠兒。
而塞北環境險惡，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很少有人會願意走這條商道，所以行商們都是這條道上的熟客，罕有新人。
況且來的這些人，既不像是江湖雛鳥，也不像是要做這些買賣的人。
就單說那些人騎的馬，便不是尋常牲口，一匹匹精神抖擻，體態健美，毛色光亮，蹄子有碗口粗，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說看見了那些馬滴下來的汗是血紅的。
而來的人，也是三五成群，有著各自的派系，看到彼此，眼中還會互相警惕，小心提防。
因為這座小城只有一家客棧的緣故，從大早上便擠滿了人，有許多的人甚至還帶來了僕從，從喂馬到擦桌子倒茶水，全都一應承包。也就造成了明明客滿為患，小夥計卻清閑的無事可乾的情形。
小夥計獃獃的站在邊上看著滿堂的人，他看到旁邊的賬房等人神情凝重，對老闆娘說了些什麼，但老闆娘卻一臉輕鬆。
「怕什麼，我們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開門做生意便是，這小店也沒什麼東西讓人惦記的，客人吩咐，照做就是，擔心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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