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把散文寫活——以阿傳散文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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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 期

清清河邊（曾用筆名紫雲英），廣東清遠人。英語語言學專業，喜愛文學，性情安靜，閑時喜歡寫寫文章；骨子裡有點任性，做事執著。作品散見於《當代青年》《文教資料》《世界詩人》《中國青年科技》《名校》《中國新詩選讀》《新詩》《西安商報》《嵐》《昭通日報》《昭陽晚報》《烏蒙山》《番禺日報》等報刊。

如何把散文寫活——以阿傳散文為例

印度大詩人泰戈爾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什麼是散文，散文的技巧在於它的哲理與詩情的融合。」這裡的詩情應該是指語言的美感。讀阿傳的散文，我更覺得，散文是哲理、詩情和人性的融合。阿傳的散文文筆流暢自如，庄諧並出，含蓄耐讀，既有醇厚、浪漫的情感，也有人性的謳歌與表現，在隨意平易中有著感人的力量，融人生經歷、審美價值觀與深刻哲思於一體。

文辭詼諧富有哲理，帶點「冷幽默」的特色，這是阿傳的散文的一個典型的特點。很多名家都是高明的「冷幽默」段子手。英國偉大的作家與藝術家奧斯卡王爾德非常出名的一個話就是：我喜歡演戲。與人生相比，演戲更真實。王小波的幽默最好玩，他總是以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智慧，讓幽默從紙上跳動起來，活生生向你奔涌而來。阿傳的幽默，是在不經意間自然流露的那種淡淡的、卻讓人回味無窮的幽默，他用得最絕的一個手法便是「反」，正話反說，反話正說，有時候重詞輕用，有時候又輕詞重用。在《梅》中，他寫道：其實梅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漂亮，我之所以喜歡她完全是因為她和其他城南的女孩不一樣。其他城南的女孩自視她們生來就是龍種，就是貴族或皇后，而我們這些鄉下孩生來就是土豆，就是烏龜或他媽的王八的蛋。《大奎》中，阿傳又寫道：大學四年，離別時還真如大奎「段子」中所言——洗腳的時候，日子就從老子洗腳盆邊飄過；睡覺的時候，日子就從張小五磨牙聲中飄過；默默時，日子就從側柏葉搖晃聲中飄過……可，親愛的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的日子就這麼一去不復返呢？阿傳不愧是一個高明的段子手，他用活潑幽默的語言一下子拉近了與讀者的距離，讓人笑過後又深思或者頓悟，讓文章更具有趣味性。

此外，阿傳的散文中總能表現自我生命意識的自由，並強調對人性的真實表現。他筆下的人物，大多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都是生活中有血有肉的真真實實的人。被譽為一代中國人的眼睛散文大家王鼎鈞曾經說過：「我是作家，寫的是人間的小人物，寫出來的東西必須是文學，必須被人承認是文學，只有在文學作品裡面，小人物才有空間，才有生命，才會受到天下後世的關懷，這樣一部作品才有價值。」阿傳的散文作品就非常注重有骨有肉的人物的刻畫。在《一米九三》中，不得志的「三哥」徒有一米九三的高個，他不僅丟了工作還丟了老婆，最後在火葬場做工，以燒屍體提成拿工資，「這月效益不是很好，只燒了二百多具，下月爭取燒上四百具，那工資就能上四千了……」讀到這句的時候，我想讀者是笑不出來的，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大奎也是這樣一個典型的人物。他講義氣有擔當純爺們，可是吹起牛來前言不搭後語，還特愛撐面子。可是讀者卻喜歡這樣真實飽滿的角色，他的耍貧段子，也像是烹飪時候的佐料，撒一把，菜就增色添香讓人吃欲大增吃完後還回味無窮。

阿傳散文取材廣泛，不拘一格，而且大多短小精悍，文字洗鍊，以短見長，以小見大，具有穿透力。他的文章中的每一個故事都非常獨特而且構思巧妙，塑造的每一個人物個性都十分鮮明，絕對沒有重疊的影子，比如：「梅」永遠都是那一年「十六歲」「什麼都不懂的」的「我」的初戀，活得有些潦草的信師其實大智若愚，讀者不會把愛罵「媽蛋」大奎誤當成只要一出現就「雞犬不寧」的昌咡，就算是客串的吊嗓子鬼叫的「萱美女」，也可以讓人過目不忘。阿傳的散文，流暢又富有張力，他的文字去除繁縟，拒絕綺靡和矯飾。

能把散文寫出生命，有骨有肉有血性，這就是活的散文。因此，可以這樣客觀地評價：阿傳的散文是活文，是有生命之文。

（註：該文已發《昭通日報.文苑》文藝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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