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女孩被家人賣到山村,誰料1月後女孩搖身成富商女兒歸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九號 | 禁止轉載
1.她像只精靈,要飛到林深處才肯停下
一輛寶石藍的跑車風馳電掣地往山上駛去,長長的盤山公路上塵土飛揚。突然車子急速打了個彎兒,在地上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痕迹。
山頂的別墅前站著一位溫潤如玉的男子,陸城光雙手插兜,目不轉睛地看著緩緩從車上下來的女子,待她走到他身旁時,他伸出了手,打算說一句『好久不見』。
林安嶼視若無睹,仿若陌生人一般越過他略顯僵硬的身子,徑直走向身後的別墅。
那句他反覆練習了好久的寒暄最終爛在了肚子里。
別墅里的熱鬧無與倫比,形形色色的人圍在一張大大的桌子上盡情吃喝,笑容滿面,幾個情緒高漲的人千方百計地找理由來碰杯,一瞬間觥籌交錯。暗黃的燈光打在他們臉上,抹去了平日里張狂的稜角,只剩下年少輕狂的可愛模樣。
「阿嶼,十九歲生日快樂。」
祝福聲此起彼伏,陸城光簡單的語句卻輕鬆地鑽進她的耳朵里就再也出不來,直到深埋心底。
她突然起身告別了大家。
下山的路似乎同長夜一樣漫長,車子在半路熄了火,林安嶼只得下車步行,酒精的作用下她不禁想起了初見陸城光時的場景。
那日天空碧藍如洗,他穿著乾淨的白色襯衫,像誤入凡間的天使,突兀地闖進她的生命,彎腰俯身在她耳邊別了一朵花兒。
現在是九月,夜裡寒氣逼人,林安嶼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臂,身上突然多出來一絲溫暖。她抬頭,陸城光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她的身邊。
「我送你回去。」
「陸城光,我希望你不要隨意插手我的人生,最好是路過都不要!」
她最終還是沒能藏住心裡的感情,強裝了一個晚上的漠然功虧一簣。
其實不然,他早在山頂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經將她的故作冷漠盡收眼底。倒不是她演技多拙劣,也不是他多善於洞察人心,只是他剛好能感同身受。
他比她更明白:一切故作冷漠的原委,加起來不過就是我還沒忘了你。
那天晚上她獨自下了山,陸城光只敢在她後面遠遠地跟著。她又變回他第一眼見到的她,要用冷漠把所有人隔離。
她住在地下室,陰冷、潮濕、腐爛的氣味四處橫溢。她伸手準備拿鑰匙開門,兜里空無一物,她這才想到鑰匙在車上。
包里只剩下兩百塊錢和一部破舊的智能手機,她蹲在門口,想到自己還有兩個月才發工資。想了很多很多,實在沒勇氣打公司的電話。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下來,她突然就笑了,原來自己還有眼淚,還能哭出來啊。
許久後,樓道里響起皮鞋落在地上的聲音。
2.我討厭你,我認真的
一年後,她二十歲生日。
她沒有再去山頂的別墅,那群朋友早就分道揚鑣。她還是在餐館裡做最簡單的活,洗碗。林安嶼沒打算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給自己放個假。如果不是場景有些寒酸的話,她想,她真像一個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的好姑娘。
「小林,外面有個人找你。」
馬路上,落葉鋪滿了街道,陸城光穿著一套簡單的休閑服就那樣輕輕靠在樹榦上。雙手依舊插兜,卻在見到她的一瞬間抽了出來。
一年不見,他倒還是老樣子,容光煥發,溫潤如玉。她卻是變了許多,沒了以前那股堅不可摧,蔑視天下的傲氣。她把自己融進了這個城市,成了辛苦謀生的市井小民。
她請了假回到地下室,四目相對,她避開了他的眼睛。
她太了解他了,他每一次不自覺地將手從褲兜里抽出來肯定有事的。
同以往一樣,他接下來的話又在她的生命里驚起漣漪,波瀾壯闊。
「阿嶼,我找到你爸爸了。」
爸爸,好熟悉又陌生的語語啊。
「陸城光,去年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你,這不是撒嬌,我認真的。」她語態輕柔雲淡風輕,眼神卻寒如冰窖,似乎要將人活生生冰凍。
陸城光壓抑住翻滾的情緒,輕輕穩住她的肩膀:「阿嶼,我的父親,陸平川,他也是你的父親。和我回去吧。」
『啪』的一聲,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堆玻璃渣,卻沒能反射出閃爍的光,因為陽光照不到這裡。所以有些傷口,一旦裂開,就無法癒合。
她走了。
人民廣場的熒幕上,一個女孩被人綁架,那是《颶風營救》,是她看過的唯一一部電影。在地下室,舉著手機放在通風口看的,電影放完的時候她的手臂已經麻木了。
林安嶼坐在椅子上,周圍坐著三三兩兩的老人。
她看著電影,忽然又想起外婆來。
從出生起就與外婆相依為命的她,比同齡孩子更自立自強。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用拳頭讓那些討厭的人閉嘴;用冷酷無情將所有人拒之千里;用瘦弱的身體陪外婆維持家裡的柴米油鹽。
她沒有很多的時間和錢去上學,她也並不喜歡那個地方。所以小學上完之後,她就徹底地淪為洗衣耕田的女孩兒了。
外婆曾經和她說:「你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當時她年僅十三,正在土裡掄著鋤頭揮汗如雨,聽到這話的時候眼淚就和著汗水一起滴在土裡,轉眼就被似火的驕陽烤乾。
日子艱苦又苛刻,所幸外婆身體硬朗,沒有在她們貧瘠的生活上雪上加霜。
3.他如天神般降臨降臨在我身邊
曾經她以為一輩子就要這樣苦澀地過下去了,直到陸城光的出現。她突然感受到了春天的溫婉;聽到了夏天的蟬鳴;吃到了秋天成熟的甜甜的漿果;聞到了冬天似有若無的梅花香。
那年她十七歲,他二十三歲。他如天神般降臨,驚艷了她晦澀的生命。
她也體驗了一把衣食無憂的生活,她終於也能像其他南方姑娘一樣,嗅探漫山遍野的野花香,不用四處尋找野菜;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濯足,不用清洗一大盆臟衣服;穿越整個森林,笑聲回蕩在山谷里,不用撿上一大捆柴木。
那段日子過得無比歡暢,她幾乎要愛上這裡曾經討厭的一切。甚至連曾經咬過她的大黃狗,也因為陸城光的到來無端地變得可愛了。
直到有一天,林城光帶外婆去了鎮上,十個身材健碩的人堂而皇之地要將她帶走,手裡還拿著一份契約書,口口聲聲說她外婆把她賣了。
林安嶼拎起旁邊的刀,凶神惡煞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怕死就過來!」
她到底是被帶走了,力量實力懸殊如此之大。臨走時,她仿若看見屋後面飄出的白色衣擺。
她被打得體無完膚,關在漆黑的屋子裡,一日三餐倒是吃得比年幼時要好。雖然這裡暗無天日,但她也不敢去死,她膽子小,怕疼。
一個月以後,同樣渾身是血的陸城光踢開門。
「阿嶼……」
他逆光而站,面部隱匿在陰影里,但他的聲音於她而言那樣熟悉。
聽到他的聲音,林安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聲音洪亮,像是要把這段時間受的委屈全部哭出來才甘心。
陸城光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走到她身邊將捆綁她的繩索解開,然後將她擁入懷裡,死死地抱著,像抱遺世的珍寶。
車上,林安嶼問他:「還有多久到家?」
陸城光緘默不言,只是不動聲色地拿了一瓶水給她:「喝點水吧,哭了那麼久應該渴了。」
車窗外的景色一直都是陌生的,直到車子停在一棟陌生的房子前,林安嶼才明白他沒打算帶她回家。
「我要回家,外婆還在等我。」林安嶼扯了扯他的衣角說道。
陸城光捂著手臂眉頭微微一皺:「我受傷了,有點累,先去處理一下傷口,過段日子再帶你回去好嗎?」
林安嶼點頭應允,然而兩個星期過去了,陸城光還是沒有絲毫要帶她回家的打算,期間她問過很多次他都閃爍其詞轉移話題。
她察覺到了不對勁,終於和他鬧翻。
在陸城光敷衍的話語再次傳來時,她露出了手裡緊握著的水果刀。
「阿嶼,你先冷靜下來。」陸城光起身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她手裡,又拍拍椅子,示意她坐下。
「你外婆被查出患有精神分裂症,那日你被綁架就是因為你外婆將你賣給了那些人。我自作主張把你外婆送進了精神病醫院接受治療,但是……」
陸城光突然的停頓讓她心裡一緊,手不自覺地將衣角絞來絞去。
他起身背對著她:「就在你被綁架之後的第二個星期,醫生告訴我你外婆偷偷跑出去,淹死了。」
頓了頓,他又說:「醫生說她在醫院一直叫著你和林芝芝的名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芝芝應該是你媽媽的名字吧。」
林安嶼沒有說話。
當天晚上,她從陸城光那裡偷拿了三百塊錢,花了所有的錢,買了一張里程最遠的火車票。
在這廣袤無垠的天地間,她覺得就像沙漠里孤立無援的熱帶植物,無法擺脫困境,也不能再天真的期盼有人來救她脫離苦海。
她只能自救,把陸城光帶給她的天真浪漫、善良單純全部都變回細細的刺。
她想,也許她是喜歡他的。
你看,就算他間接害死了她相依為命的外婆,她都沒找他麻煩,只是她也不能再靠近他。
她多怕天上的外婆看見她和他在一起,那樣她會傷心吧。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孫女,竟然和傷害她的男人在一起笑得沒心沒肺。
想到這裡,林安嶼不禁抬頭,天空一片星光。公園裡只剩下寥寥幾人,一名男子路過,爾後又折返回來,他盯著林安嶼看了看:「小姑娘,現在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
林安嶼下意識地回答道:「我沒有家。」然後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起身準備離開。
男子抓住了她,塞了五張紅色毛爺爺在她手裡,然後就匆匆離開。
長夜漫漫,公園裡陸續走來幾個流浪漢和醉酒的人。
她握著錢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店坐了一宿。天亮後租了一個地下室,然後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她只會這個,她該感謝自己終於成年了,不然她連洗碗的工作都找不到。
她結識了幾個賽車手,開始玩起了心跳。一次比賽她贏了一輛跑車,更多的人慕名而來,她也有了幾個暫且算得上朋友的人。
日子就那樣渾渾噩噩地過著。
4.人民廣場里沒有啤酒炸雞
陸城光找到她時她還在人民廣場坐著,電影早就放完了,身邊的老人也都回家吃飯了。林安嶼雙目空洞地看著屏幕,眼裡沒落入半幀畫面。
「阿嶼?」陸城光搖晃她的肩膀,將她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和他回了那個奢華的家。她踩在光潔的大理石上,目光掃過花圃里深秋仍然競相綻放的花,嘴角不禁勾勒出嘲諷。
陸平川,她的父親。他和她媽媽的故事她可沒少從奶奶口中得知,那段背信棄義的故事她至今都耳熟能詳倒背如流。
當年陸平川為了改善家裡的情況,去了外地打工。兩人約定一年見一次,第二年他卻提早回來了。衣著光鮮亮麗,身邊依偎著一位富婆,年老色衰,身材走型,卻滿身珠寶。
陸平川和林芝芝離婚後就和富婆去了C市,給他父母留下了一點錢。林芝芝哭著喊著說她懷孕了,他只是身形頓了頓,然後扔了一千塊錢給她。
林芝芝回到了娘家,十月懷胎馬上就要生了,卻遇到了難產,村裡接生的人立馬手忙腳亂地將她送去醫院。一番折騰下,林芝芝和林安嶼的雙胞胎弟弟一同死亡,林安嶼是這場災難的幸運兒。
這場災難花光了她家所有的資產,然而卻還是沒能將林芝芝和弟弟從鬼門關拉回來。
陸平川得知這件事後偷偷回來看過小林安嶼一次,留下了幾千塊錢。富婆知道後來這裡大鬧一場,之後陸平川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個故事,外婆從林安嶼還不懂事的時候就開始說,一直說到林安嶼被綁架。之後就沒機會再說一遍了,但她早已銘記在心。
這麼多年,她一直把對他的恨壓在心底。直到林城光說外婆臨走前嘴裡不停念著林芝芝和她的名字時,心底的恨意就排山倒海湧上心頭。
他為了自己的貪慾拋妻棄子?那她林安嶼便親自毀了這看起來富麗堂皇,實則背後骯髒不堪的一切!
「阿嶼,你先洗個澡,我去給你做飯。」陸城光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套衣服,他把衣服拿給她然後自己就轉身進了廚房。
林安嶼回過神來。她環顧四周想,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一次傳說中無比混蛋的父親。
林安嶼從陸城光那裡得知陸平川去巴黎出差時,失手打翻了手裡的水杯。她苦笑,他過得倒是精彩絕倫。
陸城光說富婆在去年病逝了。她不禁想,這陸平川還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挨他周圍的人竟都不得好死。
爾後她又想起去年在盤山路頂的別墅見到他,那時候,他就想告訴自己陸平川的事吧?
陸城光還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信息量多到她一時接受不了。她只記得陸城光要她和陸平川好好相處,他會幫她毀了他背信棄義換來的一切!
一個星期後,陸平川從巴黎出差回來。
這一個星期里她無數次想像陸平川的樣貌,卻沒想過眼前的這張臉她見過。
幾年前她隻身一人來到C市,在公園裡,是他給了她五百塊錢。現在看來,那日他的舉動雖在意料之外倒也在情理之中。她看過母親的相片,她樣貌與母親如出一轍。
陸平川看到林安嶼也是一愣,他看向陸城光:「城光,這是?」
「林芝芝的女兒。」林安嶼搶先一步說道。
一瞬間,兩人相顧無言。
5.日薄西山,林鳥歸巢
陸平川的反應和陸城光所說的一樣,不僅沒有趕她走,相反還十分熱情。
又是買新衣服,又是對她噓寒問暖。還把公司的事交給陸城光打理,親自下廚給林安嶼做飯,似乎是要將這些年的虧欠全部彌補回來。
林安嶼也十分配合地陪他演了一場父女情深。
半年後,陸氏集團的破產來得毫無預兆又不可挽回。
陸平川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城光和林安嶼。他想過陸城光會把陸氏集團變成自己的所有物,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將他辛苦拼搏大半輩子的東西就這樣毫不留情地毀於一旦。
直到他被送去養老院,他都沒從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陸城光是陸平川和富婆領養的孩子,一直以來,他們待他如親生兒子一樣。林安嶼不知道陸城光為什麼要幫自己報復陸平川,她也不太想知道。
陸平川被送去養老院後,林安嶼也要離開了。
她上樓去收拾衣服,卻從中午一直收拾到了晚上。
告別遲早都要來的,她拖著20寸的行李箱下來時陸城光整個人都陷在沙發里,看起來前所未有的頹廢。
她在他旁邊稍作停留:「陸城光,再見。」
他沒有回答。林安嶼也不在意,拖著箱子就往外走,四周寂靜非常,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特別大,顯得十分突兀,林安嶼索性將箱子拎著走。
她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陸城光聲音沙啞地問她:「阿嶼,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林安嶼神情恍惚,手裡的箱子應聲而落。門外傳來陣陣花香,頸間是陸城光發燙的臉。
她掰開他的手,說了句:「抱歉。」
就算他幫她懲罰了陸平川,外婆的死,她也始終不能釋懷。
沒人能明白那種感受,她和外婆就像大海里的兩株浮萍,彼此依靠,彼此取暖。
而有一天,一個看起來很美好的天神將她們撈了起來,讓她們遠離浮沉難料的大海,她以為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而事實相反,他將她推向深淵,萬劫不復。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那天房子後面飄出的白色衣角是她的錯覺。而在鄉下,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會穿那麼乾淨的白襯衫。
林安嶼不知道他當時不僅見死不救還乘人之危將外婆送入那個如狼似虎的地方是真的出於好心還是別有目的。總之,外婆因此被淹死且屍骨下落不明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也沒辦法安慰自己說外婆還有生還的可能,一個七旬老人落水,誰都不會抱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6.清晨的花露,像你落在我唇上的吻
路燈下她單薄的衣衫被風吹亂,纖細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很長,夜依舊寂靜,輪子發出的聲響依舊突兀。陸城光跑上去抱住她,哭得不能自已,他不斷請求:「阿嶼,你留下來吧,你留下來吧。你外婆沒有死,我沒有害死她。你留下來吧,好不好……」
「哥,我要離開了。」
林安嶼的話讓陸城光哭得更加難以控制,眼淚成串成串地滑落在她的肩上。他著急地需要解釋所言非虛,卻泣不成聲。
最後他拿出手機給外婆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久違的蒼老的聲音讓林安嶼雙目通紅,鼻尖一酸,眼淚就一發不可收拾。那天晚上,兩人抱著對方哭了整整一夜。
林安嶼最終還是留了下來。她的外婆安然無恙,她沒有理由離開他。
車子駛上盤山公路,林安嶼看著眼前的別墅不禁訝然,她沒想到,自己曾經離外婆那麼近。她不由得一拳打在駕駛座上的人。
不用說她也知道,當初那群偶然結識的賽車手,多半是他安排的。
外婆的確如他所言,安然無恙。此後的日子難得的清閑自在幸福美滿。他們去頤和園,去紫荊城,去長城,也去水族館;他們去沙漠,去喜馬拉雅山,去黃河,也去古鎮;他們互道晚安,共枕而眠。
外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也沒說要回家鄉去,每日在家打理花草。有時候也跟他們兩個去散散心,去附近的野地野餐。
一日,林安嶼特意起了個大早去農貿市場買了些葡萄回來。
陸城光一起來就看到在院子里搗騰的林安嶼。洗漱完畢後發現她還在那裡搗騰。換好衣服後,某人還在搗騰,連位置都沒變。做完早餐後,還在!陸城光忍不住出去看看她到底在搗騰些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陸城光指著石桌上一坨黑不黑紫不紫綠不綠的東西問道。
林安嶼抬起頭,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兒:「葡萄皮啊!」
「葡萄皮怎麼會是這種顏色?」
「把紫葡萄,青提,混在一起就變成這個樣子啦!」說完她又踮起腳賊兮兮地在他耳邊說,「知道我拿這個來幹什麼嗎?」
陸城光搖搖頭,她開心地一笑沖他眨了眨眼:「做葡萄酒,把你灌醉然後逼良為娼!」
「逼良為娼不是這麼用的,不過阿嶼,你要是迫不及待的話,我們可以先上車再補票啊。」陸城光頓了頓又說,「反正還有幾個月你就22了,來得及。」
林安嶼羞憤地捶他一捶,趕緊轉移話題:「哎呀,你不是說今天有什麼事要做嗎?快去啦。」
陸城光走後不久,來了一位與他一般無二的男子。要不是他身上的氣息和陸城光差別很大的話,她幾乎就要以為是陸城光回來了。
男子走近,仔細地打量著她:「林安嶼,你和顧盛的小日子過得挺開心的啊……」
他的打量讓她十分不舒服,林安嶼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冰冷:「你是誰?」
「我?陸城光啊。」
7.絕望一視同仁光顧每一個人
太陽炙熱,水泊溫柔,林安嶼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陌生男子的話一遍又一遍縈繞在她耳邊。
他說:「你不知道吧?每天和你耳鬢廝磨的男人根本不叫陸城光!」
「他叫顧盛!是那個沒人要的孤兒!那個地痞流氓!」
「你不知道他那張溫柔的模樣背後是張多麼醜惡的嘴臉!」
「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不,他從一開始就帶著目的接近你,他對你好不過是想要利用你得到陸平川的財產而已!」
「你是不是以為當年他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好笑!你以為那些綁架你的是什麼人?!全是他那些不三不四的兄弟!」
「他找你,對你好,全都是因為他要利用你讓陸平川身敗名裂!」
「五年前,他把我關在外面,自己則代替我在陸家生活。然後就一直在策劃毀掉陸氏集團,你以為陸氏集團怎麼會無端破產?全是他從中作梗,陸氏集團的錢全部在他那裡!」
他說了好多話,每一句話都在挑戰她僅存的理智。
最後他說:「絕望這個東西,一視同仁,它會光顧每一個人。顧盛也該嘗嘗我這幾年受的煎熬。」
烈日當空,似乎要將人烤熟,林安嶼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她從未想過猶如天神一樣的陸城光,哦不對,是顧盛,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窮鄉僻壤。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以為的驚喜卻是別人精心策劃的陰謀。可憐的是你白日做夢天真過頭,竟把荒誕信以為真,當做緣分,叫做命運。
林安嶼頂著烈日努力回想很久之前的事情。比如那日他忽然出現替她別上一朵花;比如那日被風吹起的白色衣角;比如那日他騙自己說外婆逝世;比如那日他滿身傷痕地破門而入;比如那日他輕而易舉地就找到她然後告訴她,他找到了她的父親。
其實事情追究到底,不是他做得有多天衣無縫,而是她太沉迷那難得的幸福。
就像她從不去想為何他們初次見面他就溫柔地替她別上一束花,明明她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甚至都算不上漂亮。她雙手由於經常握鋤頭老繭縱橫,只剩下媽媽遺傳的五官端正。
她也不去深究那日他為何會出現在屋後,明明他帶著外婆去了鎮上。
甚至他告訴自己外婆去世,她也只是去精神病院隨便問了一句就信以為真。明明她和外婆生活了那麼久,明明她知道外婆沒有精神疾病,更不會將她賣給別人。可她偏偏傻不拉嘰地相信了。
再比如,明明她被看守得非常嚴,每天都有十個人輪著換班看著她,他又怎麼可能憑一己之力就將她救出?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就找到她,不管她在路上,還是在偏僻的店裡。很顯然,他找人監視著她,可她偏偏不去理會這些事情。
夕陽西下,林安嶼在院子里等了一整天,顧盛都沒回來。
8.事已至此,我們就不要再追究
「顧盛在哪?」
夜幕降臨,城市霓虹閃爍,一家酒吧前,女子一腳將面前的男子踹開,視線掃過燈紅酒綠的酒吧,然後徑直朝角落那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人走去。
『啪』的一聲,顧盛臉上赫然出現了紅通通的五個指印。
她下手真重,毫不留情。
他抬頭看著林安嶼,眼裡蒙上了一層霧,委屈至極地說:「媽媽,我不鬧了,你能不能別不要我和弟弟……」
顧盛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一瞬間,她就醉倒在他寶石一樣閃爍的眼裡。
陸城光告訴她,每年的這個時候顧盛都會去趟郊外然後到這家的酒吧來喝得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酒醒才回家。
這家酒吧就是陸城光嘴裡說的地痞流氓開的。
林安嶼和顧盛一夜未眠,當晨曦透過玻璃照在她臉上,將她臉上的冷化開了些許,她才看著窗外洋洋洒洒的灰塵問道:「你有沒有一瞬間,覺得對不起我?」
顧盛坐在地上,酒早就醒了。
他說:「無時無刻。」
「那你為什麼還要那樣殘忍的對我?」
「我要陸平川死,而你是唯一能讓他動容的人了。」
「你和陸平川有什麼深仇大恨?」
「當年他賣假藥給我媽,讓她一睡不醒,讓我和顧城光變成孤兒。」
顧盛說得那樣雲淡風輕,可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失了聲。她想了很久很久安慰他的話,出口卻變成了:「那你怎麼還將他送去了養老院?」
「因為我怕你將來後悔,責怪自己。」
日光溫柔,她將所有的情意化成擁抱傳給他。
早在顧盛五歲,顧城光五歲,林安嶼還只是顆受精卵那年。陸平川來到到C市,初來乍到的他被人忽悠著賣起了假藥,顧盛的媽媽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因為沒錢去醫院就去到了陸平川跟人合開的小藥店抓了一副葯。
小顧盛就那樣親眼看著媽媽抓了葯回去吃了之後便上吐下瀉直至死亡。
他和弟弟被送去了孤兒院,母親火化。
後來,富婆和陸平川來到他們所在的孤兒院,領養了他弟弟顧城光,改姓陸。
顧盛和顧城光是雙胞胎,兩人外貌一般無二,長大後也是如此。顧城光不知道媽媽的死因,只以為是媽媽病入膏肓無葯可醫。
可顧盛知道,所以他在外面和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陸平川和富婆的那檔子事並不難查,他很快就查到了林安嶼。
他第一次見到林安嶼並不是她十七歲那年,早在她十歲時,他就見過她。那時她還在讀書,放學後一個人昂首挺胸傲氣得像只公雞,用拳頭把那些說她是野孩子的人打得齜牙咧嘴。
那之後,他就隔三差五地長途跋涉去看她,只是她從來都不知道而已。
他出現在她面前,是他無意間得知陸平川在找林安嶼的下落後。他帶著目的接近她,設計了一場俗套無比的英雄救美讓她對他產生信任,然後又將她外婆送到盤山路山頂的別墅里。
讓她孤苦無依,對陸平川的怨恨更深,然後再出現利用她將陸平川一舉擊潰。
可他終究還是放過了陸平川,他不知何時已經將這個倔強的姑娘放在了心上。他不想將來有一天,真相浮出水面時,他無法面對她。
9.芳草碧連天
第二年春天,林安嶼和顧盛去了民政局登記結婚。
顧盛帶著她去了一個地方,那裡野花一片,芳草碧連天,立著青青的石碑。
鮮紅的本子放在石碑前。
林安嶼躺在他的懷裡問他:「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不清楚了,也許是那年我看到那個昂首挺胸自傲得像個公雞一樣的你,那個笑起來滿眼星光的你的時候。」
她閉上眼睛不說話。
她想,原來我孑然一身在孤獨里又唱又跳,是為了等你。
她輕輕開口說:「臨近青春消散,我終於可以做一次善良又溫婉的女子了,你得保護我,別讓我再抬著頭走路了,那樣一點兒也不舒服。」
「好。」
「真好,我以後終於不用再抬著頭走路了,不用裝作強大到百毒不侵,也不用一個人再細細品嘗孤獨。謝謝你,顧盛。」
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原題:《謝謝你,顧盛》,作者:九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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