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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回娘家,不久我去接她卻只見到她骨灰盒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塗墨 | 禁止轉載

宮城的廝殺聲不到一夜就停止了。

南鄴蜷縮著身體坐在玉階下,聽見有人推門而入,箍著懷裡翡翠罐子的雙臂緊了緊。他不敢抬頭看向來人,只是悶聲道:「她不會希望看到這個結果的。」

「我也不希望。」

來人走近,盔甲哐啷哐啷地帶動著上面翻滾的血氣,卻不濃郁。南鄴心下嘆息,又道:「你挺瞧不起我的吧。」

坐上國君之位不到一年,國土被大片大片地分割,內亂不斷民心不穩,南鄴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的形象在外面是多麼的不堪,如今還有人肯為他守宮門而戰死,他覺得人生至此也是值了。

「她人呢?」來人問道。

南鄴搖頭。

「我去府里找她,她不在,問了家裡的下人說她被你宣進宮了。」來人聲音越逼越近,越沉越兇狠,隱有發怒的預兆,「她,在不在你這裡?」

南鄴悶著頭,一聲不吭。

衣襟驟然一緊,南鄴整個人被毫無預兆地提了起來,使得他不得不與面前的男人對視。

「我問你,她是不是不想見我?」

南鄴臉漲得通紅,抿緊了嘴唇就是不吭聲,眼眶卻莫名地泛紅,布滿血絲的眼中淚水滑落。

來人心中陡生不好的預感,大聲叱問:「她怎麼了?你把她怎麼了?」他早就注意到了南鄴的異樣,摔了他指著他懷中的翡翠罐子質問,「這是什麼?」

南鄴趴在地上將它整個攏在懷裡,終於崩潰大哭道:「這個就是她啊!她死了!朕的姐姐死了!」

1

先帝是死在炎烈公主大婚之日,死在他最疼愛的公主手裡。

本在穿著大紅嫁衣坐在花轎里的南宮卻是一身戎裝,在她的人生一大喜事中發動了宮變。

她屏退了所有人,將寵妃和她兒子的頭顱扔在先帝面前,看著瞬間老去很多的父親,抑制著言語間的哽咽,冷靜道:「太子不能廢,皇位只能是鄴兒的。」

先帝撐著頭不願看她,言語里儘是對她不孝的怨懟,「朕辛苦養你多年,不因你是女兒身而有偏見,你要習武我便請大將軍教你,你要軍權我二話不說給了你一半虎符。我以為你明理能辨是非,以你不屈男兒之才定能保我江山太平。沒想到,你到底是個庸人,拿朕給你的東西對付朕。南宮啊南宮,早知你是條毒蛇就該早點殺了你。」

南宮扯了扯嘴角,血色褪盡的臉上已濕了大片。

先帝又問:「是不是皇后慫恿你的?」

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即便犯了錯仍想為她找個借口開脫。

南宮搖頭,哽咽道:「是我自己的主意。」

先帝聞言沉默了,佝僂著背坐在他那張寬大的木椅里,看上去如此的乾瘦弱小像所有遲暮的老頭,很難讓人想起他年輕時的孔武有力,能夠陪著最愛的孩子玩舉高高。

香線燃燒過的地方忽地折斷,摔散在香盤裡一聲不響地迎接最後的到來。

南宮垂著頭站在他面前,難受地哭泣幾乎喘不上氣。聽見父親的長嘆,慌忙抹掉臉上的淚水,雙眼婆娑地看著他。

「你可知,南鄴不學無術,剛愎自用並不是一個做皇帝的料?」

南宮猶豫了下,仍老實答道:「知道。」

「你可知,南鄴目無主見,性格寡斷容易偏信讒言?」

南宮低下頭看自己腳尖,「知道。」

先帝怒其不爭,長嘆:「既然你知這些就該明白讓南鄴繼位是不明智的,可你為何還是幫他了?」

南宮的腦袋都快垂到胸口了,可還是堅持道:「皇位只能是鄴兒的,太子未廢繼位理所應當。」

「理所應當?朕的皇位想傳給誰就傳給誰!」先帝狠狠地拍了下扶手,扯著嗓子道,「來人!拿玉璽!朕要傳位給炎烈公主!」

「父親!萬萬不可!」南宮連忙跪下叫道,拒絕的聲音蓋過了先帝的嗓音。

那一聲她彷彿用盡了全力,回聲在空蕩蕩的大殿內久久不散。先帝愣住,乖順了十六年的女兒在這一個時辰之內忤逆他不下數次。心漸漸沉了下去,胸口起伏也不再那麼劇烈。再開口時,聲音里充滿掩飾不過的滄桑。

「我且問你,若南鄴不是你弟弟你還會這麼幫他嗎?」

南宮沉默,卻已給出了答案。

「我再問你,你非皇后親生非南鄴親姐,若一日他們對你心生猜疑你該如何自處?」

蝶翅般的濃密睫毛扇了扇,南宮抬頭,眼中有光,「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先帝見她如此篤定,冷笑道:「但願如此。」

他又問:「你們準備如何處置朕?」

「請父親移居偏殿,登太上皇之位。」南宮想了想又道,「不然父親與我同住公主府如何?女兒想要服侍父親。」

「胡鬧!公主府是你和駙馬的住地,我去了成何體統?」先帝見疼愛的女兒心中仍有自己,嚴厲的語氣不禁緩了幾分,道,「你跟駙馬的婚還結不結了?」

南宮知父親已原諒自己,忙歡喜道:「結!盧勝心心念念這一天能夠給天底下最英俊威武的父親敬茶吶。」

「就你嘴貧。」先帝眉宇舒展,再次嘆氣全無方才的沉重,「也罷,你們這代的事就讓你們自己解決吧,大不了我護著你。南宮,希望你日後不會因此而後悔。」

南宮定神看著父親老去的臉,理解著他每條皺紋里的辛酸無奈,而後鄭重地拜了三拜。

「行了。」先帝扶她站起,拍了拍她的手道,「去找駙馬吧。」

一場宮變起於炎烈公主,結束於先帝的仁慈。所有人巴不得這件事趕緊翻篇,剛剛還在惴惴不安揣測朝廷趨勢的眾人現在全部換上了笑顏,恭賀公主大婚。

南宮同盧勝行了夫妻禮,便輪到向先帝敬酒。南宮從皇后身邊的姑姑那裡接過酒杯,舉過頭頂,婉聲道:「敬請父親。」

先帝欣慰地喝下女兒的喜酒,看向盧勝,「駙馬……」

他猛地咳嗽起來,皇后連忙幫忙撫背,「這是嗆到了……」

皇后話音未落,先帝又是一陣猛咳,枯老的手死死扯著衣襟,看向南宮的眼睛裡血紅一片。

「父親……」南宮驚懼地望著他,剛一開口就被先帝咳出的血噴了一臉。

南宮跪步上前握住先帝的手,卻被掙扎開,先帝鼻血直流,指著她的手無力地垂落……

「父親!」南宮驚叫。

先帝死於炎烈公主大婚之日,死在他最愛的公主手裡。

一杯毒酒,父女就此永訣。

2

先帝死後南鄴順利地坐上皇位,南宮稱病一個月閉門不出,若不是嫦雲傳信給她,南宮覺得自己大概至死都不會踏入宮門了。

先帝英明一世,最後卻死在一個老奴才的恨意里。老奴才對自己借南宮之手毒害皇上的事供認不韙,可南宮知道,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她穿過梅林,花枝垂頭,本該停下來如以往那般一賞芳色,可是華服里的南宮不再是以前的南宮了。她抖落裙擺上的花瓣,正要敲門,聽見裡面傳來了兩人的嬉笑之聲。

是南鄴和一名女子的聲音,話語露骨大膽毫不避諱地穿透門扉展露在南宮面前。她神色尷尬,剛想說等會再來,就聽見那嬌滴滴的娘子道:

「陛下,你何時才能廢了那老女人?願兒都等了許久了。」

老女人?南宮聞言氣極反笑,推了門徑直走到二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床榻上糾纏的二人。

「我去御書房沒找到你,公公說你身體不適,如今看來你好得很。」

南鄴陡聞南宮聲音,倉皇地套上外衣道:「皇……皇姐,你怎麼來了……怎麼進門沒聲……」

南宮又道:「皇后跟我說你要廢后。有件事我希望你明白,嫦雲是你當初跪著求娶過來的,你當初是如何發誓的,你可還記得?」

南鄴臉色變了變,不滿道:「她跟你告狀了?」

「嫦雲與我同齡,長你兩歲,才華橫溢巾幗不讓鬚眉,本該找個疼她的丈夫攜手一生。本都定了人家了,你硬是橫插一手在我面前哭訴,我拗不過你替你求父親……如今你們才成婚一年你就想著廢后,你的誠意何在?」

南鄴哆嗦著嘴唇不敢駁辯。

旁邊的女子視線在兩人間逡巡,掩唇笑道:「都是自家姐弟,這麼懟著幹嗎呀?」

南宮看她,「你是何人?」

「回姐姐,妾身是新封的虞常在。」女子朝她見禮,低著頭露出好看的脖頸。

「姐姐也是你配叫的?」南宮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她跌坐在地。

「不許扶她!」南宮斥退南鄴,看著地上楚楚可憐的女眼眸里儘是厭惡,「給你一巴掌且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這後宮能叫我姐姐的人只有皇后!常在的身份連妾都算不上!別以為爬上龍床就能高人一等,我訓話時還沒有人敢插嘴!」

虞常在卻不畏她,遮著臉昂首瞧她,譏笑道:「好大的公主派頭,你當你還是先帝在時的長公主?陛下礙於你們情分尊重你,你卻不知好歹。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宮裡不是你想來就來的!」

「虞願閉嘴!」南鄴怒喝。

虞願那雙千嬌百媚的眼睛在南鄴身上一轉,嬌嗔道:「我哪裡說錯了?陛下是這天底下最崇高的人,那裡輪得到嫁出去的女兒來指手畫腳。」

「虞願別說了!」南鄴恨不得扇她一個耳光,可又不忍心頭肉受委屈,偷偷覷了南宮幾眼,手高高地揚起又放下。

「這也是陛下你的意思?」南宮看著南鄴。

南鄴趕忙搖頭澄清,「沒有沒有,在鄴兒的心裡皇姐永遠是自家人。」

「那好。」南宮一指虞願,「你把她交給我處置,廢后的事就當一場鬧劇過了。」

虞願聞言花容盡失,拽住南鄴的衣角哭得涕淚橫流,「不可啊,陛下。」

南宮在南鄴面前蹲下,見他眼中的猶豫,道:「你別忘了,你能登基,嫦雲家功不可沒。」

南鄴神色里的掙扎慢慢褪去,他看了眼身旁的美人閉上眼道:「但憑皇姐處置。」

南宮唇角露笑,一甩袖站了起來道:「來人!虞常在妖言惑王將她給我打入冷宮!」

3

看似南宮贏了一局,可她知道還是輸了。虞常在被診出懷有身孕,半日不到又被放了出來。

見她悶悶不樂,盧勝將她摟在懷裡安慰她,「好歹是件喜事。」

「那虞常在不可留,待她生子便除去她。」南宮憤懣道。

「依你說的去做便是,何必糾結這種小事?」盧勝嗅著嬌妻的鬢髮,道,「有梅香。」

南宮被他弄得頸窩裡痒痒的,推開他的腦袋,嗔道:「你沒正事做?」

「和你在一起就是正事。」

南宮雙頰緋紅,眼中波光流轉,微低了頭,「就你閑得慌。」

「尚公主的目的就是能不動手就有飯吃,做天下一大閑人是我從小的志向。」

南宮佯怒,伸手捶他。駙馬大掌一撈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裡,吻她紅唇。

這一時風輕雲淡,萬物寂無聲,唯恐驚擾璧人一對。

「不好了!公主!皇后斃了!」

入宮時已是傍晚,道兩旁的宮燈漸次亮起,南宮到皇后寢宮時裡面只有南鄴一人。他獃獃地坐在嫦雲身側,握住她的手。聽見動靜,他抬頭看她哽咽道:「皇姐……」

南鄴眼中的淚水安撫了南宮的暴怒,她問:「怎麼回事?」

「虞常在小產,朕不過說了皇后幾句,她就自殺了。」

「又是她!她流產與皇后有什麼關係?」南宮不用想也知道後宮妃嬪不入流的手段,那女人敢恃寵而驕不就因為面前的這個人嗎?

南宮憤怒地將他從嫦雲身邊扯開,指著嫦雲道:「你們毀的不是她的清白而是要害她啊!嫦雲性子高潔,怎會做出那種事?南鄴啊南鄴,你怎麼不動動你的腦子?」

南鄴跪在她面前哽咽,辯解道:「皇姐那是偏見!人心是會變的,她害死了朕的第一個孩子,說她還不能說嗎?」

「嫦雲是不會變的!」南宮叫道。

南鄴低頭,燭光爆開光線縮了一圈,南宮僵直身體,暗淡的眸子里說不出的失望,「你再說一遍。」

南鄴起身,逼至南宮面前,咬牙道:「父皇不也以為皇姐不會變?可結果呢?」

南宮雙目發直,半晌後眼睫一垂自嘲道:「變得真快。」

「父親問我日後可會後悔。」南宮轉身,「我現在就後悔了。」

南鄴一把拽住南宮,問道:「你後悔什麼?你後悔幫朕了嗎?你是不是還要來一次宮變?」

南鄴掰過她的肩膀逼她與自己對視,聲音顫抖,「人人都說朕能坐上皇位靠的是皇姐,可朕是太子啊,我當皇帝不是應該的嗎?他們……他們卻把所有的功勞歸你……他們說朕沒用,江山還是得靠皇姐,他們……瘋了嗎?江山是朕的!不靠朕靠誰?」

他鬆開南宮,踉蹌地走到床邊,怨道:「嫦雲的死也拜你所賜,如果……你沒有借嫦雲家的勢力助朕,朕怎麼忍心傷她?每次看見她朕都會想起外面是怎麼說朕的!只有虞願,她懂朕的好。」

「甘陷泥潭!」南宮罵道。

「是啊,這裡是泥潭那你又是什麼?」南鄴吼她,「你是不是覺得朕離開你就什麼都不行了?朕是皇帝!不是當初任你呼來喝去的小孩了!」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南宮失望至極反而平靜下來,「你想做什麼?」

「從今天開始你出入宮門必須得到朕的允許!」南鄴額角青筋猙出,顯得他的表情愈發兇狠,他指著南宮,「既然嫁出去了,你就不再是皇家人,朕的家務事輪不到你來管!」

南宮沉默一瞬,道:「好。」

「還有,把你的一半虎符交出來。」南鄴負手背過身去。

「我沒帶。」

「胡說!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會不隨身帶?」南鄴猛然抽出佩劍,直指南宮。

劍是寶劍,破空時南宮就感受到了它的凌厲,劍身嗡鳴,恰好就停在她的鼻尖前。

「別逼我殺你!南宮!」南鄴激動得連唾沫都飛濺出來了,明明是個軟弱無比的人卻在短短的一個月內被權勢改造得對自己的親人拔劍相向。

南宮忽然覺得沒意思,掏出袖子里的錦囊扔給他,轉身就走。

宮燈一盞盞地在她身後熄滅,南宮扶著木欄彎腰喘氣時,才發現一直忽視的事——這宮廷啊,像是這年久失修的木頭,慢慢地腐朽了。

4

同月,囯疆受擾,嫦雲年事已高的父親領命出戰,半月後傳來消息,大將軍戰死沙場。同時,虞常在的家族開始聲名顯赫。

「不就是去平亂,用得著這麼依依不捨的?」盧勝在公主府前摟住南宮,吻了吻她的臉頰,「我很快就回來了。」

南宮雙手虛扶盧勝胸口,眉頭緊蹙,「他們可都是刁民啊,借著天意的幌子擾亂人心,還說自己是義軍,你可千萬要當心。」

「嗯。」盧勝安撫地吻了吻她,道,「你也要當心。」

「他現在禁我的足,我還巴不得呢,省得一出門看到的都是姓虞的狗臉。」南宮說著做了個嘔吐狀。

盧勝笑著掐她的臉。

南宮又萎靡道:「這個年過得都不好,等你回來,我給你包餃子。」

「好。」

「來,把這個帶上。」南宮拿出個護胸鏡給他,「父親賞我的,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好。」

南宮戀戀不捨地抱住他,眷戀地在他胸口蹭了蹭,「等你回來我們就不分開了。」

盧勝下頜抵在南宮頭上,「不會分開的,哪怕我成了孤魂野鬼也會遊盪在你身邊。」

南宮用力捶他,「別胡說。」

哪知,盧勝的玩笑話就真的被諸神聽了過去。

南宮愣愣地看著手裡燒得炭黑的護胸鏡,遲鈍得像個老嫗,看什麼都不真實,聽不見摸不著,自己似乎被織進了繭里。

「公主!駙馬……他被燒死了!」

南宮無力地看著面前的人,記不起來是誰了。她慢吞吞地起身回房,在門扉合上的一瞬看著眼前熟悉的擺設,她才恍惚回了神。

他們說什麼來著,駙馬死了?盧勝死了?盧勝你個混蛋!

南宮順著門滑坐在地上,揉著衣襟,泣不成聲。

醒來時已是三天後,南宮側頭看見侍女一臉擔憂地站在床邊。

見她醒來,立刻露出笑容,「公主你終於醒了!」

南宮虛弱地朝她一笑,這時,聽見下人傳報,「陛下駕到!」

南鄴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看見南宮,並著幾步就在她床頭坐下,「朕聽說皇姐暈倒了,特地前來看看皇姐。」

「真巧,我剛醒。」

南鄴神色尷尬地撓了撓鼻尖,忽地在她面前跪下,「還請皇姐救我國於危難之中!」

「想我泱泱大國,我朝眾臣竟儘是無能鼠輩,貪生怕死。父皇在世時就常誇皇姐文武不輸男兒,如今我國腹背受敵還請皇姐放下先前的成見,助我一臂之力!」

南宮細細地打量著他,許久不見,南鄴稚嫩的臉龐逐顯成年男子的稜角,蓄了鬍子,舉手投足間也有些許帝王的威儀。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南宮問道,「等你自己真心的時候再來求我吧。」

南鄴被她的冷漠所刺,剛要拂袖而去可想到國家如今的模樣,咬牙朝她用力地磕了個響頭,哭道:「弟弟是真心的!弟弟只是怕皇姐嫌弟弟口舌笨拙不肯幫弟弟。」

南宮神色冰冷,「我何時不肯幫你了?」

南鄴一瞧不好,立馬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道:「是弟弟不爭氣,傷了姐姐的心。弟弟那日本不是有心氣姐姐的,只是實在心情不好,口不擇言。」

他上去抱住南宮的手臂,哽咽道:「我是姐姐看著長大的,我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弟弟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若姐姐不喜虞常在,我回去就把她打入冷宮。」

他抬起頭,露出濕漉漉的臉,看向她的神情迫切:「只要姐姐肯幫我,我以後什麼都聽姐姐的,姐姐說什麼我都不會反抗。我也知道我天生不是做皇帝的料,相較於兄弟姐妹我是資質最為貧乏的一個。可是,可是姐姐,我若被廢,我該怎麼活下去啊……姐姐也是深知這一點才幫我的不是嗎……」

是啊,深知他是廢柴卻總是忍不住出手相助,這樣一護就護成了習慣。

南宮握住南鄴的手,鄭重道:「只要是你的,我就不會讓別人搶走。」

5

哪裡都是戰場,不論宮裡宮外,國內國外。四個月前的國盛繁榮在瞬間倒塌,煙霧間都是虛景,風吹即散。

這場民間暴亂很快被鎮壓,忙碌間兩個月的光景轉瞬即逝,不覺中盧勝也走了兩個月。南宮閑暇的間隙回想起他臨走前的話,回顧四周卻是悵然若失。

一次戰役中,她被射中心口,箭矢絞著勁撞碎護胸鏡,她一個不慎從馬背上摔落,卻因此得到了個好消息:懷孕兩月有餘。

南宮驚喜地捂住肚子,展露笑顏。

剛回公主府還沒來得及清洗,就被內侍太監宣進了宮。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著急?」(原題:《南宮》作者:塗墨。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談客為讀點故事旗下媒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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