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不同命：同樣的二惡烷，霸王與寶潔迥異的命運

作為全球最大的日用消費公司之一的寶潔，近日被爆旗下包括沙宣、海飛絲、潘婷、伊卡璐等六款洗髮水產品二惡烷含量超過歐盟消費者安全科學委員會（SCCS）建議的安全水平——10ppm（即每升/每千克產品中含有二惡烷10毫升）。隨後，寶潔公司作出回應聲明產品的安全性沒有任何問題，並且堅稱被檢產品中的二惡烷的濃度符合中國相關標準。寶潔的「二惡烷」事件令人容易聯想起霸王，遭遇同性質風波的霸王和寶潔，命運卻是截然相反。

同樣的二惡烷，不同的命運

寶潔的「二惡烷」事件無論是在輿論還是銷售上似乎都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近日有傳言大潤發等部分KA已經開始將寶潔等相關產品進行下架處理，但都被寶潔否認為只是謠言。山東和河北等地地寶潔代理商透露，目前各大KA系統並沒有下架寶潔等相關產品的動作。另外一位與寶潔合作超過十年的代理商表示，寶潔公司在9月8日給他們發了《寶潔公司洗護髮產品安全性聲明》，保證產品和包裝在預期使用條件下對消費者和環境安全。這封信在業界人士看來是一封「安撫信「，而它也確實起到了安撫的效果。

在這個談癌色變的時代，寶潔的負面消息並未造成太大的影響，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相比之下，霸王的命運顯得非常悲慘。

2010年7月14日香港《壹周刊》刊登稱霸王洗髮水含有二惡烷致癌。儘管隨後霸王澄清了產品符合標準，國家葯監局也為其背書，但是事件的爆發依舊給霸王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二惡烷」報道出來的當天，霸王國際股價大跌18%，市值增發24億元，整個2010年霸王營業額下降漲幅高達63.2%。作為曾經唯一能撼動寶潔地位的本土洗髮水品牌霸王，在經歷了「二惡烷」事件後就一蹶不振。自2010年到2015年連續虧損了六年，虧損金額高達近15億元。

直至2016年5月，香港高院裁定被告《壹周刊》敗訴，霸王才得以沉冤得雪。但是贏了官司的霸王，卻失去了市場。雖然霸王擺脫了「致癌洗髮水「的惡名，但是對於江郎才盡的霸王洗髮水來說，想要重新回到巔峰必將會面多重重困難。根據霸王集團發布的2017年中報顯示，霸王的營業額和凈利潤分別為10712.60萬元、113.1萬元，同比下降分別為20.88%、94.66%，這與「二惡烷」事件爆發前93081.00萬元（2010年中報）的營業額相差甚遠。

同樣的二惡烷，為何命途迥異?

霸王和寶潔同事不同命的結果實質上也反映了一個問題——「外國的月亮比較圓」。霸王在當時可以說是一個成功的民族品牌，作為細分布的行業標杆之一，霸王的關注度本身就非常高，事件又緣起於國內，因此事件擴散的速度很快。面對霸王的解釋，國人並不買賬，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出來集體抵制霸王。這是因為對於國人而言，即使民族品牌再成功，一旦被爆出負面新聞，那麼它的研發和生產絕對是有問題的。對待民族品牌，國人的傳統觀念是「無風不起浪」。

而寶潔的「二惡烷」事件爆出後，部分消費者在相關報道的評論處留言稱「寶潔作為知名的跨國企業，在研發水平和技術硬體上都具有先導優勢，所以相信寶潔的產品不存在安全問題。」同樣的二惡烷，消費者厚此薄彼的雙重標準也反映了他們畸形的消費心理。同一性質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外資和本土品牌的身上，多數人覺得外資的質量更有保障，本土品牌就是比較差勁。這種消費心理也是民族品牌難以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霸王事件實質上只是眾多民族品牌的一個縮影，國人極低的信任感是所有民族品牌都需要面對的一個問題。

但是，面對略顯委屈的「雙重標準」，霸王並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摞到消費者身上。霸王主打防脫髮洗髮水，廣告上一直宣稱天然中草藥成分，絕不添加任何化學成分。也正是霸王這個過度的宣稱，在二惡烷事件爆發之後，它對消費者的傷害比之前的強生二惡烷事件更加嚴重。而隨著二惡烷事件的持續發酵，霸王涉嫌虛假廣告的負面信息也接踵而至。同年的9月份，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公告顯示，霸王(廣州)有限公司生產的「霸王男士固發強根洗髮液」和「霸王男士固發去屑洗髮液」2款產品，被定性的違規行為是「虛假宣傳」。霸王接二連三的負面消息無疑加劇了消費者對其產品的質疑，這也是導致它一蹶不振的重要原因。

雖然面對「二惡烷」事件，寶潔的回應並不高明，但是它不虛假。在2010年霸王事件爆發之後，寶潔在採訪中也沒有否認自己的產品不含二惡烷，並且表示「微量的二惡烷廣泛存在於自然界很多介質，包括食物、飲用水和空氣。個人護理中所含的二惡烷殘留量甚至低於世界衛生組織（WTO）所規定的安全飲用水中允許的殘留量。」七年前的寶潔是這樣說的，七年後的寶潔回應依舊如此。或許我們可以稱寶潔為「誠實」，但是寶潔也不應把「標準不同」當成信譽的擋箭牌。一兩次是偶然，但如果寶潔依舊不思進取，最終它也會被消費者所拋棄。

在未來，無論是哪個領域都有可能出現第二個「霸王」。對於企業而言，只有不斷消費者對品牌的信任度，加強產品研發和生產的能力，依靠優質的產品打動人心，而不是過份宣傳，這或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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