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戰」而「全勝」 ——讀《全勝：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之道》

「不戰」而「全勝」

——讀《全勝：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之道》

金 寧

（王建偉：《全勝：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之道》，北京：長江文藝出版社，2017年）

對於如何在戰爭中取勝這一問題，睿智的軍事學家們曾給出他們的答案。古希臘軍事學家修昔底德強調了非軍事因素的重要性，恩格斯提出技術的進步是制勝關鍵，義大利軍事學家杜黑指出新戰爭手段是制勝法寶，未來學家托夫勒則說掌握信息是制勝的核心所在。那麼真正的答案是什麼？孫子曰：「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這句兩千多年前的兵家名言啟示我們：「全勝」才是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之道。

《全勝——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之道》一書闡述了「全勝」思想在信息網路時代戰爭中的決定性意義。與以往戰爭相比，通過「伐謀」、「伐交」， 「全勝」思想追求低消耗、非暴力，意味著在戰爭目標和戰爭手段上的超越，最終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本書通過分析新戰爭、新技術與新格局，探討了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方略，是一部體現大戰略視角的宏篇大作。

本書展示了寬廣的戰略視野。從公元前214年的敘拉古城戰役到21世紀的伊拉克戰爭，從遙遠中東沙場上的「海神之矛」追捕行動到我國近鄰越南的胡志明小道，本書在寬廣的時空維度上對不同時期不同區域的戰爭進行了具體豐富的闡述。對於戰爭本身的形式，本書則分析了「微戰爭」、「互聯網+戰爭」、「三理融戰爭」、「金融戰」的重要表現與發展態勢。當前的戰爭已呈現出多空間、多領域、多維度的特點。在自然空間，戰爭的疆域先由陸地到海洋轉變，再由天空向太空轉變。同時，戰爭的技術空間也不再僅局限於陸海空與太空，而是向網電空間拓展，由此可以說，戰爭已進入了「互聯網+」戰爭和「智能化」時代。認知空間的戰爭包括政治顛覆、文化滲透、感知操控等手段，人類的認知領域由此成為了沒有硝煙的戰場。另外在社會空間中，金融博弈、外交運籌、話語爭奪等形式的鬥爭於無形之中導致了世界各國國際地位的深刻變化。今日的戰場已不再是烽火狼煙、沙土遍地，戰爭也許在電腦屏幕、街邊橫幅或報紙雜誌上就已經打響。

本書蘊含著深入的戰略分析。「全勝」為何是信息網路時代的制勝之道？本書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展示了一張縝密的戰略分析圖紙。回顧以往戰爭軌跡，「以戰制勝」成為了人們不言而喻的戰爭制勝手段，其中唯軍事主義和殺傷力崇拜一直是漫長戰爭軌跡中的兩條主線，軍事上的「絕對勝利」是人們心中衡量戰爭勝負的主要標準。使用具有強大作戰性能、巨大殺傷力與破壞力的武器裝備，在肉體上徹底消滅敵人、攻佔敵國領土、顛覆敵國政權或是掠奪敵國資源，都是戰爭勝利的重要標誌。然而，正如約米尼所說「暴力推進到其最高的極限，結果也就是絕對的失敗」，也正如古語所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以戰制勝」不是最高級的戰爭制勝方式，對其盲目的追求甚至會導致最終的失敗。與「以戰制勝」相比，「全勝」，包括實現「力勝」、「智勝」與「心勝」，才是在當今時代戰爭中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力勝」包括軍事力、威懾力與精神力，實力的強大始終是戰爭獲勝的關鍵所在。「智勝」，即以我國獨有的智慧戰勝敵人，包含了我國「和而不同」、「斗而不破」、「同舟共濟」的生存智慧。「心勝」包括獲得民心、認同與信任，正所謂「行王道者得天下」，以心制勝者為真勝者。「全勝」思想體現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戰略思想，具有深刻的戰略內涵與深遠的戰略意義。

本書體現了睿智的戰略前瞻。在回顧戰爭歷史與分析戰爭現狀的基礎上，本書進一步指明了我國目前面臨的複雜挑戰，探討了戰爭的發展趨向，為我國有效應對未來挑戰提出了富有前瞻性的提醒與建議。當前，大國綜合博弈發生重大變化，等同於集體自殺的武力大對決、軍力大比拼已成過去，而包含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社會等多重因素的綜合國力已成為大國比拼的標準。另外，全球治理體系已發生重大變化。國際社會已不再由個別國家「單治」，國際組織、區域組織與非政府組織已成為具備國際話語權與決定權的重要行為體，形成了「共治」局面。與此同時，國際戰略格局發生重大變化，大國關係進入了全方位角力階段，軍事技術與戰爭形態也發生了深刻變革，各國為爭奪戰略主動權競相展開軍事改革。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我國需要適應信息化戰爭的需求，以重塑軍事體系為主要目標，通過在軍事戰略、技術、作戰思想、作戰力量、組織體制與軍事管理等方面的創新，爭取早日實現武器裝備遠程的精確化、智能化、隱身化、無人化，尤其要在太空和網路攻防領域奪取軍事競爭制高點。面對紛繁複雜、風起雲湧的世界局勢，各國都相繼制定大戰略以適應不斷變化的國際環境，以實現本國國家利益。然而，無論是哪國的大戰略，只有與世界和平發展潮流相一致的大戰略才能夠從真正意義上維護本國利益，從而實現長期穩定的發展。美國在小布希時期追求「強勢反恐」，奧巴馬政府踐行「巧實力霸權「戰略，特朗普則遵循「重塑美國」大戰略，以上的美國國家安全戰略仍延續著20世紀的冷戰思維，始終沒有跳出「爭霸」的枷鎖，與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大勢背道而馳，也使其「霸主」地位在各個區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挑戰。在世界發展變革的大潮中，「力勝」、「智勝」與「心勝」可作為我國發展進步的大戰略，這是符合人類社會發展方向的大戰略，也是我國打贏信息化戰爭的制勝之道。

我國擁有幾千年的輝煌歷史，在滾滾歷史長河中，無數先人們用他們的智慧與汗水為我們留下了寶貴的文化財富與精神養料。面對當今波詭雲譎的時代，汲取前人智慧、參考前人經驗是我們應對當今挑戰的可選之路，本書正是印證這一點的範例。正如本書開篇所指，幾千年來人們遵循著「以戰制勝」的法則，如今戰爭的制勝方式又回歸到了「不戰制勝」的圓點。這也提醒我們，無論面對多麼複雜的局勢，保持冷靜與清晰的頭腦，以寬廣的視野與深入的分析去探尋、去摸索，答案也許就會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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