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两千年封建统治提供理论支撑的西汉大儒董仲舒身葬何处？

（一） 董子祠的前世今生

董子祠是董仲舒的墓地，其实里面只有衣冠冢。现在为兰州军区的一处干休所。相当于是军事管制区，故我们未能进入里面一观，只能从远处观望，实在是有些遗憾。董子祠门前为下马陵路，下马陵又称蛤蟆陵，这是与关中方言有关。下马陵的来历据说是人们尊重董仲舒这位大儒，每逢经过，莫不下马跪拜。但我在考察之前查找资料过程中发现董仲舒墓所在地存在争议，不止这一处。有一种说法是董仲舒葬于兴平。北宋《太平寰宇记》卷二十七：“董仲舒墓，在（兴平）县东北二十里。”

首先查了《陕西省西安市地名志》[1]：“董仲舒墓，位于和平门内，顺城南路东段。董仲舒为我国西汉哲学家，今文经学大师。广川（今河北冀县东北）人，曾任五经博士等职。原葬于胭脂坡下，明正德年间于今址建祠，原名董子祠，俗称下马陵。墓前立有‘汉董仲舒先生之墓’碑。下马陵之名，据《长安志》等记载，来源有二，其一说汉武帝及其信徒过此墓皆下马；另一说，群众因陵间多虾蟆称虾蟆陵，后雅化为下马陵。”

而《西安市碑林区地名录》[2]记载与此大同小异：“董仲舒墓在西安和平门内顺城路以北，下马陵即是。据《董仲舒传》载：董仲舒是我国西汉时期的著名学者，广川人。年轻时研读《春秋》，放下帷帐，专心讲诵，三年不窥园景。汉景帝时任五经博士，武帝时献贤良等三策，甚得器重。他为人正直廉洁，不满当时权相专横，被丞相公孙弘排挤出朝廷。后任江都王刘非的相国。不久被废为中大夫，因为谈论灾异有损王国统治，下狱被囚。没过多久，又被释放。以后，他又担任胶西王刘瑞的相国，因刘瑞依仗权势，横行不法，借病辞官居家，不久迁居茂陵，讲学著书，死后葬于胭脂坡下。隋唐建筑长安城后，董仲舒的墓由原址迁到了今日的下马陵。董仲舒仕途坎坷不平，但在封建社会却是很有名望的人。仕子晚辈，经过他的坟墓时，都下马步行，以表示对他的尊敬，因而董仲舒墓又称下马陵。明正德年间（1506年），陕西巡抚王珝建筑了陵园，称为‘董子祠’。到清康熙六年（1667年），咸宁县知县黄家鼎，重建祠堂三间，上书‘下马陵’三字，门额砖刻‘董子祠’三字。”

《辞海》[3]的董仲舒墓包含在下马陵词条下：“下马陵，故地名。在今西安市和平门附近。本西汉董仲舒墓，一说汉武帝游宜春苑，曾在此下马；一说董的信徒过此皆下马，因以为名。俗称下马陵。见李肇《唐国史补》”

《辞源》[4]的董仲舒墓在蝦蟆陵词条下：“蝦蟆陵，地名。在长安城东南，与曲江近，相传为董仲舒墓，门人过此皆下马，故称下马陵，后人音误为蝦蟆陵。见唐李肇国補下。一说汉武帝幸芙蓉园，至此下马，遂误为蝦蟆陵。唐时为妓女聚处。唐白居易长庆集十二琵琶引：‘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此时似乎董仲舒墓所在地已经水落石出，即董仲舒原来葬于胭脂坡，后迁至董子祠（今下马陵）。但是董仲舒葬于兴平一说又是怎么回事呢？查《汉书·董仲舒传》[5]：“仲舒为人廉直······及去位归居，终不问家产业，以修学著书为事。仲舒在家，朝廷如有大议，使使者及廷尉张汤就其家而问之，其对皆有明法······年老，以寿终于家。家徙茂陵，子及孙皆以学至大官。”可能有人就以这段史料说董仲舒是葬于茂陵附近的。茂陵，是西汉武帝刘彻的陵墓。位于西安市西北四十公里的兴平市城东北南位镇茂陵村。但这似乎有些问题，《汉书·董仲舒传》只是说“以寿终于家”，并没有说葬于那里，另外“家徙茂陵”也没有具体时间。另外支持这一说的还有两条史料，一是北宋《太平寰宇记》卷二十七：“董仲舒墓，在（兴平）县东北二十里。”还有就是据《兴平县乡土志卷五·陵墓》载：“胶西王相董仲舒墓，在兴平县东北二十里。”仔细对比发现，这应该是出自同一条史料。这就是董仲舒墓在兴平市的证据。

综上所述，董仲舒墓共有三个地点，原葬地胭脂坡。隋唐时期由胭脂坡迁于现在的下马陵。还有兴平市的东北二十里，现代地图显示，现在茂陵附近有董村，策村等。不知道董村里面住的是不是董仲舒的后人，策村的命名是否与董仲舒的天人三策有关？这些疑惑或许只有经过实地考察才能得到答案。

[1] 《陕西省西安市地名志》 西安市地名委员会，西安市民政局编（1986年版）第313页

[2] 《西安市碑林区地名录》 西安市碑林区人民政府地名办公室编（1982年版）第229—230页

[3] 《辞海》（上），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第398页

[4] 《辞源》（合订本），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第1508页

[5] 《汉书·董仲舒传》班固撰，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5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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