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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老兵回憶第一次與鬼子拼刺刀:驚心動魄 生死瞬間!

1937年「七·七」事變後,日本侵略者大肆發動侵華戰爭,妄圖使中國人民變成他們恣意奴役的工具。華北平原首先遭到侵略者的蹂躪,人民大眾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在抗日救國的大旗下,開赴華北平原,團結抗日民眾,與日本侵略軍進行殊死的搏鬥。

抗日戰爭給中華民族帶來了希望!

我參加八路軍後,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參加戰鬥,殺死日本鬼子,為老百姓報仇。

我渴望參加戰鬥,連隊幾次參戰,我都沒挨上邊。我是四連連部的通信員,不想當這個打仗時不在戰鬥班衝鋒的通信員。可是,我剛參軍不久,又怕說出來人家連兵也不要我當了,只好在連部默默地干著。

剛走進八路軍這所革命的大學校,我對部隊的一切都覺得新鮮、有趣。這使我的眼界漸漸開闊起來,心裡也越來越亮堂。然而一切彷彿又很陌生,常常使我不知所措,不得其解。

連長吳法武、指導員鄭三生在隊列前講話時,開口就是「同志們!」大家只要聽到「同志們」三個字,稍息的便立即立正,一個個挺胸而立,目視前方,隊列嚴整而威武。

我不知道「同志們」這三個字為何有這麼大的威力,不知道「同志們」是什麼意思。我越不懂,越注意連長說出「同志們」後的效果,每次都感到神奇。在我的心裡,「同志們」給蒙上了一層神密的色彩。

「同志們」三個字使我觀察了解了好長時間,還是不懂其意。我越是不解越是渴望真正弄懂這三個字的意義。一天傍晚,太陽剛剛埋入地平線,暮靄裹著薄霧籠罩了原野。我掃完了院子,挑滿水缸,和連部的文書向村頭走去。

文書在連隊算是知識分子了,大家都說他喝墨水多,肚子里學問大。其實他只上了幾年私塾罷了。我一直想請教請教文書,「同志們」是什麼意思,這時總算有了個好機會。

我們在村頭的古槐樹下站定。我一邊望著墨綠色的樹葉,一邊看著文書的臉,看到他很高興,就試探著問他:

「文書,我想問你個事。」

「什麼事?」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

「我不懂什麼叫『同志們』,你給我講個明白好嗎?」

文書想了想,搔著後腦勺,說道:「這裡面的道理我也說不大清。你看是不是這個意思,『同志們』就是志向相同的人們,也就是志同道合的意思。比如說,我們革命戰士吧,吃的是一個鍋里的飯,睡的是一個大鋪,想的是一個大問題:打鬼子,救中國,將來過上好日子。也就是說,大家的理想和追求是一致的,我們互相之間,就是同志關係,稱呼起來,就是同志們。」

這是我參軍後第一次聽到關於「同志們」最詳細的解釋了。文書的一席話為我打開了心裡的一扇窗戶,一下子,我就對「同志們」這個詞親近起來,因為我也是志同道合的革命隊伍中的一員啊!當連長、指導員再次在隊列前講到「同志們」三個字的時候,我也非常驕傲地雙腳併攏立正,彷彿體驗到了革命軍隊的民族重任、革命戰士的無比自豪,儼然一副老兵樣。

剛剛弄清一點「同志們」的涵義,我就和指導員鄭三生鬧了一次彆扭。那是1938年9月初,部隊從冀中大平原回師北嶽區,從徐水縣北邊越過平漢路,又走了5天,部隊進到完縣以西山區的一個村莊宿營了。那時,老鄉家點燈沒有煤油,就用食油代替。我們由於半個多月的行軍,很疲勞。到了宿營地,通信員還不能歇著,工作是最累的,既要給連長、指導員搭鋪,又要燒洗腳水,打掃院子。這一天晚上,燈沒有油了,我就到炊事班給燈添油。以前油是文書添的,我添油這還是第一次。當時,我不知道添多少,倒油時一不小心,油就溢出來了一點點,指導員見燈油溢出來了,很不高興,大聲地責問我:「你連燈油都不會添嗎?我們不是地主老財,能那麼浪費嗎?」

我委屈地說:「我添的不多。」

指導員以為我故意頂撞他,順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這下子,我可就不滿意了,當晚找到黨支部書記、一排副張獻忠(1938年時,連隊支部書記不一定是連長、指導員,有時也可能是排長、副排長任黨支部書記),我就說:「不是說革命軍隊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同志關係么?是同志關係,指導員怎麼能伸手打人呢?」

張副排長是福建的一名老紅軍,個頭矮小,身體長得很壯實,對人很熱情,工作很穩重,很受全連戰士的尊重。所以,大家心裡有事,都愛找他說一說。他聽了我的話,一開始還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也許他沒有想到,一個新戰士竟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看他那種既驚訝又興奮的表情,他還比較服氣我。他問我事情的前後經過,我就如實地講了。他聽後說:「你很有覺悟,向組織反映情況很好。那麼,你想怎麼處理這事呢?」

我說:「我不當通信員了!」我覺得當通信員很累不說,出力不討好,反而挨了打,受了窩囊氣,不如在班裡當戰鬥員好。於是,我要求下戰鬥班,不叫我下班我就回家。

張副排長沉思了一會兒,回答我:「這樣吧,我們研究一下,再告訴你。」

第二天,指導員就向我作了檢討。我看著指導員誠懇的態度,聽著他親切的話語,氣消了。還是革命軍隊好,做了錯事,不管是領導還是同志,一樣檢討,一樣承認錯誤賠不是。而地主老財要打要罵是家常便飯,不把我們窮人當人看,誰給你個好臉色了?

然後指導員又鄭重地告訴我,說是根據我的意見,讓我下班,就到八班當戰士。我聽到這個決定很高興,就背著背包,離開了連部。

張副排長後來經常和我談心,給我講了國家、民族、階級和共產主義事業等許多革命道理,教我如何做一個忠誠勇敢、大公無私的革命戰士,彼此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後來他在戰鬥中光榮犧牲了,我非常悲痛,一直都很懷念他。

1938年秋天,可以說是一個多事之秋。日寇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為解除後顧之憂,策應廣州、武漢的進攻作戰,抽調其一一O師團、二十六師團、一O九師團和獨立混成第二旅團、獨立混成第四旅團等部計5萬餘人,對晉察冀邊區採取分進合擊的戰術進行圍攻,企圖一舉摧毀我晉察冀抗日根據地。

晉察冀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聶榮臻,指揮軍區部隊及一二O師一部,在人民群眾的積極支援和兄弟部隊的密切配合下,阻擊、消耗、疲憊、遲滯日軍,堅決粉碎了日軍的圍攻。整個華北的北嶽區游擊戰爭烽煙四起,日寇堵不勝堵、防不勝防,付出了慘重代價。

9月下旬,日寇在遭我沉重打擊之後,又出動數千人對我部進行合圍。

我們的戰鬥口號是,「粉碎敵人圍攻,保衛邊區根據地。」

王快是一個小鎮,駐有敵人約兩個大隊(即兩個營)的兵力。為了打擊敵人的瘋狂氣焰,我們一團對其發起了進攻,決心殲滅該敵。

戰鬥在上午7點鐘打響,在我們四連的進攻方向上,遭到了日寇強有力的抵抗。進攻中,我們連一、二排長相繼犧牲。戰鬥持續到下午4點多鐘,我們連已傷亡20多人,戰鬥打得越來越激烈。

敵人的防禦陣地終於被我們突破了。我們班剩下的6個人,沿著王快鎮北面的丘陵地進攻殘存的仍在繼續頑抗的敵人。這時已是下午5點多鐘,太陽離地平線還有兩竹竿子高,無邊無際的丘陵群山閃著光澤,地里的玉米、高粱、芝麻在風中沙沙直響,零星的槍聲偶爾傳來,使我們的追擊籠罩著激烈而緊張的氣氛。

這是我第一次直接在戰鬥班參加戰鬥,心裡免不了有點緊張,但看到其他同志一個個沉著鎮靜、無所畏懼的樣子,我的勇氣就大了,什麼也不怕了!

當我們在向前搜索時,突然,「呼」的一聲,從芝麻地里跳出五、六個鬼子來,他們都端著刺刀,刺刀在夕陽的照射下,閃著一道道寒光。我們還沒有來得及瞄準射擊,敵人便「呀呀呀」地把刺刀刺到了我們面前,一場短兵相接的肉搏戰開始了。

日本鬼子都受過嚴格的訓練,拼刺刀很有章法。但是,我從他們的眼神看出,他們心裡很虛,兩眼流露出絕望的光來。面對敵人,我們6個人勇敢地衝上前去與敵人殊死搏鬥。由於連續作戰,我們的體力消耗大,相繼有3個同志倒下了,我們剩下的3個人仍然和鬼子拼殺在一起。這時,我的左食指被敵人的刺刀砍傷,鮮血直流,我忍著劇烈的疼痛,咬著牙,經幾個回合,終於在戰友的策應下把刺刀捅進了一個鬼子的胸膛。

當時我還未滿15周歲。

正當我們與鬼子血戰的關鍵時刻,我們排的其他同志趕到了。大家怒吼著衝殺過去,把剩下的幾個鬼子全部消滅了。王快鎮的敵人被我團殲滅了大部。鬼子對我邊區根據地的掃蕩被粉碎了,有力地鼓舞、堅定了軍民抗戰到底的信心。

流血、犧牲,也許就在一瞬間。而為誰流血、犧牲?這個問題後來想起來,覺得並不那麼簡單。我第一次和日本鬼子拼刺刀,第一次面對生與死的選擇,想得並不多。我要報仇,要殺死侵略者,保衛國家,保衛家鄉,這就是我最初對革命軍人職責的理解。

打完了這一仗,我的思想成熟了許多,戰爭的血與火鑄造著我的靈魂。

我的手指負傷後,因為沒有葯,傷口感染,胳膊腫得像碗口一般粗,非常疼痛。衛生員叫來擔架,要把我抬到老鄉家養傷,我不肯,非要跟著部隊走。第二天行軍時,我發著高燒,又跟不上隊伍,最後連里決定用擔架抬著我,整整抬了我11天,使我深深感受到了革命大家庭的溫暖, 同志與同志真是情同手足,親如兄弟啊!

1945年5月20日,在冀東蘆龍縣大橫張集庄與戰友在一起。時任冀東十六軍分區偵察參謀兼偵察連長(左一)

作者董占林:1938年3月參加八路軍,經歷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西藏平叛和1962年中印自衛反擊作戰,一生參加並指揮過上百次戰鬥。中將軍銜。1969年12月原陸軍第十 一軍重新組建,任首任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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