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星星點點，謬誤浩如煙海，小心「思想黑洞」

最新 09-12

「創造與熱情」既是今年開智大會的主題，也是開智夥伴的真實寫照。大會結束後，參會的夥伴們紛紛寫下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得，熱情創造著自己的精神世界。俗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在正式欣賞嘉賓們精彩的演講之前，不妨先來品讀其他小夥伴們的思想和感受，借鑒思考吧！

2017 年 9 月 9 日，77 文創園。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裡，第一次是在去年 9 月 10 日。也是參加開智大會。當時廣場上並沒有今天這般熱鬧——來往的人穿梭在各個小攤位上，讀書、挑飾品、看繪畫。

每一年開智大會，都是一次內在動機者的聚會。異類遇見異類，你我並不孤單。

這次的主題是「創造與熱情」，選自人類六大美德和 24 種人格優勢。分別隸屬於智慧和勇氣這兩類優勢。缺失「創造」的人大多「從眾」，甚至「平庸」。缺失「熱情」的人多數克制，甚至死板。

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創造者，一些人在迷茫的時候，創造者早已前行，並用熱情去加速度。

zine 創始人、《深澤直人》中文翻譯者路意，哲學博士、工業與城市化研究者陳虎平、英國約克大學心理系博士、輔仁大學心理系副教授黃揚名，紅鶴集團創始人、認知代理李雪凇——他們每一位都是所在領域的創造者。路意之於產品和設計，陳虎平之於工業和城市化，黃揚名至於心理學科普和研究，李雪凇之於品牌和營銷。他們皆是如此。

正如演講者之一的陳虎平所言：

當我看到最後送來的分數，我覺得世界給了我一個承認，我忽然覺得自己成了一個掌握自己命運的人，能夠自己對自己負責的人。你需要一個儀式來表明自己成熟了；在我，GRE 是這個儀式最好的候選。

又如李雪凇：

一個人應該以「開悟」的時間點作為「新的人生階段」的開始，而不是時間。

1. 小心思想黑洞

真理星星點點，謬誤浩如煙海，小心「思想黑洞」。

這場大會，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個概念是路意老師的「思想黑洞」。

所謂思想黑洞，包括宗教、迷信、權威、從眾、不求甚解，以及自負。它會讓你停止探尋，或者阻礙你去吸收其他的「知識負墒」。因此，需要對許多知識、權威、社群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就是要在視界之外，確保自己的思想不會掉入其中而能再逃逸出來。

每次參加學習或者活動，許多人都會談到一個詞「認知升級」？有個疑問，什麼是認知升級？為什麼近年來「認知升級」這個辭彙越來越流行？現在人們所謂的「認知升級」是真的「認知升級」嗎？

如果你與某人聊天，有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那一定是你讀書太少。你不是需要認知升級，而是需要好好讀書。

如果你和人討論，對方 10 句話提到 5 個專業術語你不懂，那你要小心，你不是需要認知升級，而是需要了解這個領域的基礎概念、核心術語。

如果你聽某人學習言必稱「認知升級」，你要小心，他一定陷入了某種「思想黑洞」，被人洗腦迷信。

在浩瀚有如宇宙的思想星空中，真理只不過是其中的星星點點，而謬誤浩如煙海，這就是思想的黑洞。普通人的任何閃念，都有可能墜入思想的黑洞。而能夠在思想的無限世界中把握真理的人，則寥若晨星。——《思想的黑洞》

少年崇拜明星，成年崇拜知識。互聯網時代，各種社群、知識傳播平台層出不窮，知識網紅猶如歌星影星，偶像崇拜+知識崇拜，許多人很容易陷入他們製造的思想黑洞中不能自拔。以為他們傳播的就是真理，是個人成長的不二法門。

每個人都應該保有對這個世界的獨立思考，發出自己的聲音和觀點。感受、記錄、分享，創造並捍衛屬於自己的文化生活。

這是路意的理念，也是他的 Zine。

路意分享的是「擁抱非穩態，保持創造力」，用他在博客里的話說：

如果人生就是一條線，而生與死，就是線的兩端；如果人生是一個離題的而不是直線的過程；如果你一直在切換自己的軌道、不停歇的去挑戰或探索新鮮事物，那麼，時間就會找不見你，而你，就會保持在一個年輕的狀態。

2. 去具身體驗

你需要沉浸其中，下笨功夫，去具身體驗。

人就是不要挑挑揀揀找最優效率、最適合自己的方法。人就是要做很多笨的基礎工作，做很多傻事，做很多看起來好像是無用功的精神勞動。把冗餘準備足，才不會失於坏運氣，才不會分心於歧路。把冗餘做足，把基本功的笨功夫做足，不成器，天理難容。

這段話來自虎平老師的微博。每當要學習一個新東西，我們都會為什麼？虎平老師的回答是「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做就行了。」在開智晚宴，他說，自己學英語，就從單詞一個一個背起，當時所接觸的一切都是英文；自己研究中國工業和城市化，直接去各城市開發新區，去各種小作坊、小工廠、大集團，去親身體驗，去掌握第一手資料。

這次他分享的是《市井雄心：城市演化與人生設計》。

當代中國年輕人站在 1780 年代英國年輕人的歷史位置上，站在 1870 年代美東年輕人的歷史位置上，站在 1970/80 年代矽谷日本韓國年輕人的歷史位置上。

在開智大會上，他結合這幾年的實地觀察和自己的研究，從大勢談起，為我們展示了中國各城市群建設起點。

1978年珠三角城市群

1992年長三角城市群

2001年環渤海城市群

2009年場景中游城市群、成渝城市群

城市的興起是因為產業，而非地理、資源、權力驅動。現在大部分城市的發展路徑是老城區-第二產業區-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新區。他建議，年輕人要選新城，新區，到新興產業去。

關於房價，他給出了「27 歲房價指標」——哪個城市流入的 27 歲人口越多，它的房價中期漲幅就越大。應屆大城市畢業生選擇不如27歲的人的選擇重要。

演化是微小優勢的連續累積，人生是多層設計的系統工程。達爾文主義告訴我們，腦部智能是多層演化而來的，而產業的升級也是多層次演化的。

3. 保持距離 VS. 沉浸其中

上述兩個，保持距離和沉浸其中，兩者相矛盾嗎？

不矛盾。

真理寥若星辰，而謬誤浩如煙海。個人如浮游，在思想的海洋里游泳，大概率事件遇到的是謬誤。再加上，互聯網沖走「把關人」，將對知識的辨別權交給了大眾自己。造成的後果就是，許多人誤將傳言當真相，誤將信息當知識，誤將謬誤當真理。

由於注意力的稀缺，我們必須有所選擇：我們只記住並承認少數藝術作品，只閱讀少數已出版的圖書，只購買少數被發明出來的新電器。正是各種學界像過濾器一樣幫助我們在如洪水般的新信息中進行選擇，決定哪些模因值得我們去關注。

——《創造力》

這是《創造力》中對學界作用的描述。一個完整的創造力系統，包括符號規則的文化、給某個領域帶來創新的人，以及該領域中被認可、能證實創新的專家。學界由某領域的專家組成，他們的工作包括在領域內做出評判，決定哪些創新應該被納入領域的文化中。而現實生活中，民科太多。未經同行評審的新名詞、新術語、新理論層出不窮，大眾很容易被這些新概念吸引，而沉溺其中。

而「沉浸其中」是你已經找到正確的知識，適合自己的領域後，去全身心投入。人除了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機器人外，他還是具身的。也就是說，人認知的心智過程需要認知者與周遭環境實時、聯繫、密集的交互作用（甚至是彼此纏繞、嵌入、滲透的過程），具身性是「遭遇的連續譜」。認知總體上是「無意識」的，即認知過程是捲入、沉浸式的覺知、感受、體驗過程。

環境塑造人，也是這道理。思想黑洞的結果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