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欖讀詩 Sonnet 18
#笨笨的樹君為了兌現昨天的承諾，成功實現了一個月更新兩次的成就
附屠岸先生譯本：
能不能讓我把你比擬作夏日？
你可是更加溫和，更加可愛：
狂風會吹落五月的好花兒，
夏季的生命又未免結束得太快：
有時候蒼天的巨眼照得太灼熱，
他那金彩的臉色也會被遮暗；
每一樣美呀，總會離開美而凋落，
被時機或者自然的代謝所摧殘；
但是你永久的夏天決不會凋枯，
你永遠不會失去你美的儀態；
死神誇不著你在他影子里躑躅，
你將在不朽的詩中與時間同在；
只要人類在呼吸，眼睛看得見，
我這詩就活著，使你的生命綿延
說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中，有許多與我們想像的不同，其中有不小的一部分是為了勸說一位形貌昳麗的友人儘快結婚生子。他的理由如下：你是這樣的美麗，我的詩篇雖能永遠將它記錄傳達，但難免引起後人的質疑，唯有你自己的後代生得同你一樣美麗，才能夠證明你的美，並使之得到永恆。
這就叫我想起《世說新語·容止》有篇極寫嵇康之風姿，叫人心嚮往之，卻又殊難想像：
康身長六尺八寸，風姿特秀，見者嘆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或云：「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山公曰：「往叔夜之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
寫到其子時，方讓人有了些許實感：
有人語王戎曰:「嵇延祖卓卓如野鶴之在雞群。」
答曰:「君未見其父耳!」
這就使初三時的樹君對嵇康心心念念、寤寐思服，將《琴賦》《酒賦》《與山巨源絕交書》並《三國志》中對他的描寫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雖然讀不懂，卻仍然為之心醉。直到後來又陸續在書中邂逅了幾位男神級別的人物，比如《魔戒》中的人王阿拉貢，方才淡忘。
由是觀之，莎翁對自己「詩存則美存」的自信，絕非無稽。不過換句話說，詩文總能將人美化，而每個時代對於人容貌的審美總在變化，見到真人或者那人真正的子孫，恐怕不如讀詩文來得好。如見孔慶東先生如見孔夫子，那可有些讓人失望。
美麗的人和詩文，常常讓人欣喜。我更愛詩文；現實里紅顏易老，想像中至美永存。
TAG:橄欖樹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