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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半月游只需500軟妹幣?

玩吉他的都想過要街頭賣唱,要窮游,但是也都幾乎停留在想。趁年輕有大把時間,我們仨規划了一次沒有計劃的窮游,美名曰「小七分少年的音樂流浪」。

18號,三個人在杭州的烏托邦青年公寓集合。

每個人出資500,規劃已久的窮游在幹掉兩桶海鮮速食麵之後開始:杭州——上海——連雲港——日照——青島——威海——大連,美滋滋。

幻想中的青旅是打成一片的熱鬧,而事實上是略微冷漠的,每個人低頭做著自己的事。

睡在下鋪的哥哥也是愛音樂的,說是從青海來杭州看演唱會,從他口中蹦出的朋克、野孩子……可以感受到品味不隨便。聊了小一晚,從哪來,到哪去。他在睡前給我們放了超級市場的歌。

在杭州我們沒有找到門路,三天就花了一半的錢。白衣、黑衣盯的很緊,音箱還沒開就被逼著收攤。杭州,我們不停地在走。

偏僻的天橋下有賣唱之地,我們賺到了第一筆:4元。在被第一桶金感動的背後,是喪:為什麼多數人瞥都不瞥我們一眼就走了?

也有美好的事,坐在西湖邊,踩著湖的邊緣彈琴唱歌,風從湖面吹來,山頭的燈連成線,原來不奔波的西湖是如此動人。

杭州之後繼續向北前進?

經費在燃燒。

「那我們南下吧?」

...............

倉橋古道黃酒黃

小城北橋陣雨涼

第二站紹興柯橋區。

從來不知道白粥是那麼美味,三個人幹掉了一鍋,並且之後連吃了好幾次。阿姨外出,把有吃有喝的家供給我們歇息。

為了讓行人能駐足,了解我們,我們向小超市老闆要了一個紙箱,拆開寫上:

三個溫州少年,用音樂丈量腳下的土地

您的圍觀支持與鼓勵,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同樣的,也有無數城管盯著我們。被城管趕過之後,無奈在昏暗的小巷道上唱給行道樹聽,一輛輛私家車碾過我們的牌子。

值得欣慰的,我們在這結交了一位有著三國人物名字的小哥。他給我們買水,給予我們最大的支持。他來自四川,年齡其實比我們小,來這邊找工作,被拒後準備過幾天回老家讀書。從很多層面上,我們生活的比他要輕鬆的多,這讓這份支持更加珍貴。

繼續走吧,小馬街人多。柯橋不像杭州那麼嚴,城管來晚了20分鐘,所以我們賺到了晚飯:第一次覺得正新雞排原來這麼好吃。

隔天在銀泰廣場,城管還是來了。在我們收攤準備換地時,一位小姐姐看到我們在直播,便和我們聊了起來,她是一名網路直播。唱了幾首歌給她聽,城管看我們還沒有走,準備繼續趕的時候,我去交涉說明原因,他猶豫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是我遇到最帥的城管。

我們收攤後在附近遊走,小姐姐聯繫上我們,問我們在哪,她給我們買了檸檬茶。她問我們會不會小幸運,我便對著和弦譜,粗製濫造了伴奏。歌怎麼樣不重要,遇見你才是我們的小幸運。

也是在這裡,我們找到了賺錢的新方法,但我們從賣唱變成了「乞討」:在公交站找年青,「你好,能不能聽我們唱首歌?」……

夜站空城十點半

綠皮火車夢西藏

等公交和走夜路的時候,最能感受到流浪。這街道車水馬龍,可城還是那麼空。不知道明天該去哪裡,明天能吃幾頓……有關錢的問題全都是沒有答案的。比如乘綠皮前往寧波,不是奔著體驗而坐,只是因為便宜;比如之後坐船去舟山,也只是因為便宜。

可能是餘姚比較偏,不錯的雙人標間卻很廉價,能住上一個好地方,已是夠滿足的事了。

有一個有趣的事情,在我們給一位小姐姐唱完歌,在加我微信時,來了一個乞丐,端著碗,顛顛碗里的硬幣,像我們與小姐姐要錢。小姐姐也給了他一些零錢,我們對他說:我們和你一樣。

我們好像本質相同,與他唯一的區別是我們靠藝賺錢,沒有聽過歌就給的錢我們不收,這也算是我們最後的底線。

後來得知小姐姐在遇到我們之前,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她說我們很真誠,聽到音樂心情也舒暢很多。也許音樂與真誠的魅力就在這,在你難挨的時候能給予治癒。

在餘姚萬達,第一天被拒,第二天坐在大理石上自娛自樂起來。有一群喜歡滑板的女孩子們,非常樂意的聽我們唱了幾首歌。他們很多年齡都比我們小,卻給予了我們他們可能為數不多的零花錢。

兩天後前往市區。徒步走了天一廣場、老外灘、酒吧一條街,無果。回來時遇到在橋頭賣唱賺錢救人的,彈琵琶糊口的,用殘疾求生的……熙熙攘攘,卻無人停留。我給了琵琶者些錢,他就像是樂清通往南大街的橋上的阿炳,賣藝而不乞討。立誓:如有遇到賣藝者,必助。

當城市沒有小攤小販,沿街乞討,的確是文明很多,不過有個疑惑:那些的確無力謀生的可憐人們應該如何生存呢?

橋中帆,薄雲稠星郭海山

舟山是計劃的終點,舟山的生活也是最豐富的,這得感謝在海濱公園賣唱的第一晚就遇到了的蓓蓓姐。

夜晚的海濱公園很舒服,橋上帆船模樣的裝飾,下有供行人歇腳的位子,來來往往,小年輕甚多。

兩個小時後,還是沒有收入。「在場的朋友有什麼想聽的可以點歌哦。」我們似乎抓不到他們的耳朵,駐足的人並不是想像中的一圈繞一圈。

「我能唱首《父親》送給我爸爸嗎?」

蓓蓓姐唱完,和我們聊了起來,才知道我們是窮游的,「我還以為你們在自己玩呢!」——活該掙不到錢!後來有了蓓蓓姐的吆喝和主持,才有觀眾聚集在了一起、陸續捐款支持。原來,吆喝也是門藝術。

「你們晚飯還沒吃啊?這兒結束我帶你們去吃大排檔吧!」

這是我們窮游以來吃的最豐盛的一頓。在大排檔我們了解到了一種賣唱形式——大吃大喝的一桌是需要一些助興的,抓住需求的賣唱者會來找機會,好的時候一天能有幾千。我們認識了一個大伯,軍隊文藝兵出身,因年老吹不動薩克斯了而拉起了二胡,來這邊賣唱。他看我們也是玩音樂的,便免費為我們助興了幾首。

除了像老伯這樣有技術底蘊的,也有抱著電吉他拖著音箱濫竽充數的賣唱者。我們也遇到了。一對夫妻,或彈著單音,或只掃著Am、Em,不顧節奏不顧旋律可以把一首歌唱下來,還能收穫很多歡笑,和錢。難道聲音大就叫音樂嗎?這可能得經過數年臉皮的打磨。

這裡面的灰暗,我們也遇到了。 丈夫遇到我們時,我們正拿著吉他自娛自樂,他便出手制止,讓我們去其他地方,說這樣影響他的生意,我們自然不允,第二晚又來挑撥,以至於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第二天下午,蓓蓓姐帶我們去了她的教育機構,參與了當晚的小孩子才藝彙報表演。我們唱了開場和結尾,蓓蓓姐在散場時介紹了我們,現場的家長們給予了我們至今最大的一筆支持:550元整,也正是這一筆,讓我們有了錢回家,夠吃夠喝。

情人節在不愉快的地方開始計時。凌晨兩點,檢查無礙,我們拖著疲憊吃了排擋,聊起了家族、家鄉。吃飽喝足在肯德基打了兩個小時的雙扣之後,眯著睜不開的眼回到了賓館。

在哪都一樣,情人節少不了賣花和孔明燈的。這麼奇妙的節日也少不了給情侶唱情歌、給單身狗唱分手快樂的我們。賣唱完,收到了好多玫瑰,放了兩個孔明燈,去吃了那頓因禍得到的免費一餐,喝了不少酒,還是老伯給我們助興。酒挺奇妙,有些感受到了大人拼酒的那點快樂。

凌晨去了郭沫若題字的海山公園數星星,星星很多,只怕是迷迷糊糊中的重影。借玩滑板,我摔了第一跤,無畏沖了第一次下坡(回頭問起下坡該怎麼減速時,「沒有辦法」讓我後怕),便買了我的第一個滑板。

第四天晚去了南沙沙灘,選晚上是因為沒錢——晚上不用門票,我還是第一次踩在這麼細膩的沙灘上,海浪緩緩通過你的腳,浸沒腳踝,一種溫柔。我真是妄做海邊人(我家附近的是泥質灘)。

有一個高台,不知何用,我們便架起了裝備,在台上來了一出。這已經是不能只用快樂來描述的事情了。

回到定海,我們按照計劃準備睡大街,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恰恰好去蒼南漁寮。蓓蓓姐說可以睡她家客廳,我們拒絕了,蓓蓓姐幫助了我們太多,如果一味的幫助,那就要失去窮游的意義了。送了蓓蓓姐回家之後,我們有的去睡24小時營業的肯德基,有的去酒店走廊上蹭一晚(這個人睡得太開心聯繫不上,第二天誤以為失蹤)。

中午醒來,去蓓蓓姐家拿裝備,做了告別。如果沒有蓓蓓姐,我們甚至不知道怎麼在舟山存活。

風疊浪,漁寮舊船日初升

來漁寮,是因為可愛的迷牆小部隊來這旅遊。和迷牆一起總是開心的,一言不合就開車,熱熱鬧鬧的。

如果不是高中接觸了吉他,熱愛上了音樂,也沒有今天這一次窮遊了,想想這是樂隊和迷牆的影響。

我還是第一次下海,頂著浪玩。曾有想過如果我像派一樣被放在了海上我會怎麼樣,近距離接觸海浪之後,我知道我只有死亡。自然的力量足以毀滅一切。說遠了,我只是離海岸不足30m的地方玩水而已。

熬過這一晚,就是滿15天旅行完成。我們在迷牆食宿的農家樂的客廳里,把椅子拼在一起,湊了一晚上,約好4.30的鬧鐘看日出。

一對情侶在我們眼前秀恩愛:你站在沙灘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船上看你。

GIF/2K

貴人有緣不再逢

路上晴雨多聽聞

回家。這十五天經歷了很多第一次,好的壞的,黑的白的,算是一次踏過社會了。雖然活的很多樣,但是身心疲憊。有叔叔阿姨在樂清接站,晚上有吃有喝......但最想的,是有12小時的睡眠。

這篇遊記我卡頓了很久,尤其是舟山部分,我不知道該從哪著手寫,該怎麼寫,蓓蓓姐幫助我們的太多太多也沒有辦法一一說清,乾脆帶過著寫吧,還有其他無數幫助過我們的朋友,真心謝謝。中國十七億人,好人居多。

有些事,你一輩子都不會經歷,那麼關注生非存時,我們厚著臉皮幫你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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