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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扶風70後鄉村教師紮根永壽山區從教20載 稱這裡是第二故鄉

婁敬山下是故鄉,這兒已成為我的第二個故鄉。

常常從山腳下店頭小鎮仰望這一座算不上高大沒有多大名氣的山,二十多年了。不管是莽山蒼翠,還是林寒山瘦,胸壑間每天都被它填的滿滿的。

在渭河水邊長大的我,這麼多年的生活歷程竟然不是和水相依,而是和水性相反的山相偎,山有它的雄壯、厚重、蒼勁。你守望它久了,身上也會不覺有了一些山的秉性、情味。

澄空明遠,我總是喜歡凝望它那優雅寧靜的橫卧的雍容;夜靜星稀,我總是喜歡眺望山畔冀東水泥廠那一片燈火的閃閃爍爍;即就是隆冬夜晚,山風虎一般的呼嘯,拍打的窗戶嗶嗶作響,蜷縮在被窩裡也想著風是從那山脊翻過來的。

但真正到山上,二十多年來沒幾回。以前總想背上行李,備足水食,拄一根木棍,去山裡做一次旅行,去尋勝景探幽谷,想了好多年,終歸沒有成行。而這一次的偶然,也算做了一次進山探幽。

車輛穿梭在婁敬山中(咸陽市永壽縣)

五月十二日下午,我平日稱呼「老大哥」的鐘碰到了我,問還有沒有任務,我說正好閑的心慌,那咱到外面轉一轉。哎,在圍牆中中,一周足不出戶,每天相同的規律時間,又干著相同的工作,人都變得傻呆了起來,眼看就到周末,已到十二成了,就自己給自個兒尋一個放風的時間。那就得做一件事情,最後尋思,去山上采洋槐花。

「人間四月芳菲盡」,我生活的店頭鎮是槐林之鄉,可到了初夏,已是槐花落盡柳陰薄,周圍洋槐花早已開敗。唯有這山上還是洋槐花開的盛期,目的地是車可以通到山頂的土門口。

我倆快要出發時,又拉入我平日稱呼大哥的王。三個人一輛車,從鎮上出來向西沒幾分鐘就到了扶風縣境內的閆馬村。

氣溫三十多度,車內還沒有涼下來,有點悶熱,滑下車窗玻璃,可以盡情的呼吸到麥田的味道。麥田、村莊、果園、綠樹,村落,以及開闊的視線,心情頓時舒暢了起來。

順著通往冀東水泥廠寬闊的柏油路,幾分鐘就到水泥廠的廠區,平日在鎮上只能遠遠的看見建在山腳的一大片廠區,林立著圓柱狀設備,很有氣勢。現在到了跟前,許許多多的水泥罐車停在廠門口等待,廠區北面儲料區外面排成長龍的卸料車隊。一派很匆忙的景象。

婁敬山中的植被

沿著從山頂往廠區輸料帶旁邊的三十多坡度的石子路,車加大馬力往上爬,迎面有從山上往下的運料車,颳起一路粉塵,急忙閉上車窗,便如在沙塵暴中穿行,一路碰上了兩波。被大型運輸車碾砸的坑坑窪窪的路面,坐在車中感覺到顛簸。

鍾大哥便聊起來,在這個投資十多個億的大型水泥廠周邊的果園、農田,按離廠區的遠近,都有不同的農田污染賠償。我想,還不如劃定有一定的範圍,租用農田栽植高大綠化林帶,可以減少粉塵污染。哎,還是擁有田地的人牛,眼前既得利益看得重,寧可要一畝果園地六千元的賠償,也不願為自己兒孫做長遠的謀算。

鍾大哥是本地人,以前從這條路上走過,車順著沿山勢開的路向上爬,一路是滿眼的鬱鬱蔥蔥,隆坡上,溝壑里都是以前山川綠化時栽植的松樹木,柏樹,現已成林。就是幽深的溝底野生的樹木也是密密麻麻,野生的槐樹最為常見,人不能去的旮旯里,就會長上槐樹。只是夾路兩邊的山石裸露著青白或血紅色,也能看的見石頭上覆蓋的很厚的土層。整座山的陽面,目之所及,一派蔥蘢。很有遺憾的是沿山腰有幾處大型的石料廠,裸露著山石的青白色肌膚,在這凝重美中留下疤痕。

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車沿盤山路盤過三道彎就到了山腰一帶。這兒離山頂看起來近,如果步行,沒有一個小時是不能到山頂的。沿著山腰一條東西走向的土路,向西可以通到東觀山建造的很有氣勢的廟宇。

這條平直土路兩邊滿是開滿了洋槐花的槐樹,養蜂人的蜂箱沿路擺了兩長溜,蜜蜂嗡嗡嚶嚶,怕被蜜蜂蟄到,急忙閉嚴車窗,很是小心的從中間穿過。

婁敬山中的風景

終於到了目的地——土門口。

土門口這一地名就是當地的土著聽到的也很少。它位於離東觀山廟宇群一百多米的東側。也不知為何叫土門口,在我看來,從這兒是進入山裡地勢最低的一個很窄的豁口,僅約三米多寬,而從這個豁口向東、向西兩邊山勢陡然增高,落差不下三、五十餘米,從兩邊山上茂盛的洋槐林可知千百年來,北來的季風挾裹的細沙塵從這個小口向南沖馳時,大多都會聚落在這兒,所以土層最厚,故而叫此地「土門口」,不過這只是我個人從地理角度的思考罷了。

土門口所在的這一段山樑,在扶風縣境內叫喬山,是六盤山山系千山余脈,全長十三點七千米。往東延伸三、四千米到永壽縣境內的店頭鎮西坡村就到了盡頭。

而今這段山脈也叫「野河山」,已被開發為A級森林公園,一座山千年矗立,名字的演變,歷來與它的歷史命運相伴。被稱為野河山,是因為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人民公社建制時期,喬山南麓這一塊地域,有個三千人的野河山人民公社,在全民植樹造林運動中創造了奇蹟,據統計這一塊共有十八萬畝槐樹林,也就成為了森林,是那些具有槐樹一樣品性的人造就了這滿山的綠。槐樹不嬌氣,耐得住寂寞,嚴寒,凄風苦雨,種子隨遇而安,在最為貧瘠的土壤中延續生命。我看到這滿山的綠,要為這凝聚著勞動人血汗,泛濫著無數勞動人情感的山致敬。正是人創在了歷史,歷史以山名來銘記。

也許你要說,那歷史太微薄、淺短,哪座山都會有說不盡的歷史,一座山的神光異彩要應驗古人的「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才稱的上名山。

作者種文化在婁敬山採風返途留影

那就看一首古詩「何事崇岡斷復連,峰巒嵐氣逼長天。危嶺高下如聯袂,運岫參差效比肩。遙指層巒朝斗宿,仙著飛閣繞雲煙,蠶叢邇日無人到,惟有仙人任往還。」《清河州訓導劉涇詩》寫的就是喬山。

這座山,厚眠著西漢建信候婁敬,故而在永壽段,把山名改為婁敬山,今人在離婁敬廟不遠的山上修了一座「望京亭」,來紀念為漢代奠定三百年基業,後來落難隱居長眠於此山的歷史名人,如今那一爿散落蒿草間,斑駁殘存的歷朝歷代的碑石,就是一個個例證。

這座山與千古四大美人之一的楊玉環也有歷史糾纏,這個地方曾是楊貴妃的出生地之說,使後世歷史學家文人墨客剪不斷,理不清,苦惱了千年,不過,這山上確有唐玄宗書寫的楊珣道碑,可謂是除過武則天的無字碑之外最大的一座道碑,楊珣做過唐代的宰相,是楊玉環的叔父,在山上有一道傳說中的貴妃梁,下也恰巧有一個楊家村。要我說這兒是這位超級美人的出生地並非空穴來風。

沿著這座山的廟宇那多的是,祥雲寺,婁敬廟,中觀山,西觀山東觀山,龍泉寺,四郎廟,要說這所有的廟宇中香火最勝的要數供奉三霄的三個廟宇,傳說西岐姜子牙差點被三霄姊妹打敗捉住,還是姜子牙求了師父元始天尊才降伏此三姐妹,至今在山上有姜子牙封神台。來山上的信男善女為求平安,都祭拜這三尊神,芸芸眾生,梵音瀰瀰,千百年來一直在這座山演繹。人們把求平安,求福,求子,這種熱愛生活的情感、願望都寄託到這座山上。

站在土門口,向南遠眺,真有一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物小「之感,遠處的鎮子,村落,田地,好像都聚落在一個牛槽形的盆地里,雖然這初夏的太陽明明朗朗,老感覺這清朗澄明中嵐氣浮迷,遠遠的可看見西南方的法門寺舍利塔。目之所及天地混為一色,眼前的地貌有兩山夾一川之說,兩山,南邊的秦嶺山,腳下的喬山,中間的渭河,可惜今天看不到秦嶺山。

種文華與妻子 (種文華與妻子畢業與咸陽市彬縣師範學院 夫妻無怨無悔追尋教育夢)

在土門口進山處,有一齊胸高鐵柵欄門,東邊建有兩間白瓷磚飾表的林區管理站,以前來時沒看到人,柵欄門上鐵將軍把關。今天看到養蜂人的蜂箱擺滿了兩邊的空地,本來想把車子停在外邊,從不高的鐵門翻過去,向裡面走一走,摘一手提袋洋槐花就返回的。可是鐵門竟然開著。

鍾大哥說那咱們把車往裡開,老王大哥聽來過這裡的人說,這條路繞過整個林區可以通往西邊另一個林區的出口。我也是贊同的。

所說的「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們三人既不是智者,也不是仁者,只不過是閒遊野客罷了。不過三人都有愛遊玩的愛好,雖然去不了武夷山、黃山、華山、也沒去過壺口瀑布,游過灕江。但真正的周圍近處不知名的地方還是去的不少。憨厚、微胖、說話總是很風趣的鐘大哥每去一處都會和我分享見聞,老王大哥有一服滄桑低沉的嗓子,一臉的生活磨礪的沉穩,曾還帶我去過周公廟。做個能放適自我的草人,何嘗沒有自己的快樂呢?

土門口林區深處沒去過,三個人都說今天還有一點運氣,情緒可老好了。車順著林區沿山根兩米多寬的土路進去,走了沒多久,便遇見一輛小麵包車出來,兩米窄的路,要讓對方過去,著實困難,我下車觀察情況,看對方是一位女司機,車門有甘肅隴南字樣,女司機開得可順溜,沒費多大事,女司機說能過去的時候,一腳油門已經走了。我們對這滿山的無數的槐樹驚嘆時,看到有路邊斜倒下來的槐樹開的洋槐花,便停車摘起來。

整個林區,滿眼的槐樹,密密實實的。數不清,看不透,小碗口粗的槐樹好幾丈高,沒有雜樹,也沒有新發的柔枝嫩條,是這樣的齊整。槐樹的下面也不見叢生的灌木,像鋪了一層毛茸茸的綠地毯一樣的叫不上名兒的綠草。高頂上洋槐花雪白的一片,雲霞蒸蔚,使人感覺到這是在綠濤之上,白雲之下,人裹在其中。清爽陰涼的空氣中彌散著洋槐花的幽香,未進山之前還感到炎熱,這時肌膚感覺涼颼颼的。林靜山鳥響,這時躲藏密樹間的鳥雀,脆亮的鳴叫聲,在林間回蕩。偶爾有野雞被驚嚇急促的拍翅高飛。

驅車又向前駛了一段路,路兩邊是半人高的雜草,所以鍾大哥車開的盡量小心,綠草上行車很滑,我們的擔心是滑到路邊卡住。在這山林里,是沒有辦法的。過了一處廢棄的林區生活區房子,看到一台手扶拖拉機銹跡斑斑,太陽能電板設備已破舊不堪。就一路沿陰坡向西走一段路,再拐向北,拐點一定是個山頭,沿這樣曲尺形的路線一點點前行,我打開手機測量了一下海拔1053米,比鎮上的760.3米高出245米,這還不是喬山的最高處,喬山的瓦罐嶺海拔1580米。

又過了一段路,看到廢棄的一座大瓦房,瓦房前邊有一場院,長有高大的構樹,再過一段路,還有廢棄的兩眼窯洞。我看到路邊有面牌子,這片林區2865畝。在這茫茫林海中,一輛車,三個人,空蕩蕩的,三個人半開玩笑的擔憂起來,來一隻猛獸,吃掉三個人也沒人知道。不過一路見到的只是野雞最多,也聽別人說這山裡有草鹿,野山羊,野豬,可是我們一個也沒看到。

車向前駛著,這時滿路綠草,淹沒了前面路上還可以看得見的車轍,而且有了困難,向前走不了二十米,會有倒下的槐樹枝,就得下車清理。更為讓人心疼的是去年蒿草的枯莖在車兩旁刮滑的吱吱響。還有兩次有吹倒的樹橫在路上,只好拿出來時帶的斧頭砍掉樹頭,兩個人只好做托塔李天王,舉起樹身讓車從下面穿過去。鍾大哥說他好像是在水上開船,剛來時,在這無人的山林里還會大喊,「喔——,喔——,喔——」,「有人嗎,有人嗎」,盡情的釋放自己,那個勁頭早已消失。

接下來的是困頓,半天了看里程錶才走了7千米。這兒的確好久沒有人來過,到底是向前走還是返回,只好去山頭的高處,看手機的信號稍微好點,向一位以前在這裡打過獵的山裡熟打電話詢問,離西邊林區出口還有多遠,打聽到還有三、四千米。站在山頭上可以看見對面麟游縣地界的山樑,也許漆水河就離這兒不遠了。

我們就徒步沿路向高處,一會兒路上的草少了,又可以看見明顯的車轍。於是又上車向前開,走了沒有五十米,到了一個山坳出,有一片樹擋住了,下去一看,這次可真正遇到了大麻煩,兩棵粗壯的柳樹。三個人大呼,這下可麻煩了,可能是下大雨時山坡上的水泄了下來,這塊凹地窪水,柳樹最愛存活在有水的地方。樹根處土壤鬆軟,被大風刮的趴到這兒,在這山裡很少看到雜樹,最多是路邊間或有杏樹,都結滿了青杏。

這時林子里光線已經暗了下來。七點鐘了,怎麼辦?就這些樹頭。用斧子砍,沒有半個小時,是清理不掉的。商量了一下,砍樹,往前走,離出口不遠了。

斧子砍樹的聲音在山林間「哐——,哐——」響著,好不容易才砍掉一個小碗口粗的樹榦,還得砍掉五六個,這還不算比較細些的。歇氣的空,又擔心了起來,不知道前邊路上還有沒有這樣的情況,在這兒不能前行,還好是山坳,車子還可以掉頭,如果去前邊,再遇到這種情形,天黑了,就是砍樹,也看不見。

擔憂,也可能去前邊會碰到,商量了一下,最好沿原路返回。

如果不是天快黑了,三個執著的人,是不會被這橫在路上的樹擋住的。這時候,路上青草少的地方野雞可多了,車輪子都快要碾著它了,才很遲鈍的竄到一邊的草里去,沒有了靈敏的一受驚嚇就飛的很高的逃命樣。王大哥說,野雞的眼睛一到天黑時,就看不見了。如果光線再暗一點,我估摸,只要你能看見野雞,光用手逮,也能逮住幾隻。我突然想到,寫東北草甸子的一篇文章,「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里」。

本可收穫幾隻野味的,林區中山鳥都靜了下來,只有車子發動機不大的聲音,在這沉寂中能聽得見,哎,趕路最關鍵了,還想收穫野味,顧不上了。

等到回到鎮上,街燈,店鋪的櫥窗里的燈光,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晚上,亦醒亦夢,這十八萬畝槐樹林,這槐樹的精魄,就是喬山的靈魂。我也幻化成了一棵槐樹,魂魄游遍整個山林。

醒也罷,夢也罷,一個背包,一根拄杖,從土門口去那山林里…… (作者:種文華2017年5月17日於婁敬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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