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敲窗作品記憶片段895

最新 09-13

一

我／不帶任何行李／除了一本陪我放逐的日記

今天天晴／心情很好／我在文字里尋找最真的你

而我有幸遇見你——夜雨敲窗，一位靜靜讀書，行走在日常的典雅女子，不躁不驕，盡顯風華。

——豆豆

記憶片段

文夜雨敲窗主編豆豆

（一）歲月

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能得歲月恩寵，有一個美麗的約定說：「你不來，我不老！」，那是痴心人的夢。就在等待之間，在人、事的來去之間，容顏和心境都在一點點老去！英雄末路、美人遲暮，總感無奈和悲涼！

因緣際遇，曾經相熟的人離別多年，在某一天偶然遇見，第一反應是發自內心的驚詫：幾年而已，怎會老成這樣？日漸稀疏的頭髮、鬆弛的肌膚、發福的身體、眼角額頭漸多的紋路、不再挺拔的身姿……歲月，以它不容抗拒的霸氣侵擾著對方的容顏！用微笑掩飾內心的驚詫，彼此寒暄幾句，說說最近的天氣，聊聊無關痛癢的家常，然後互道再見，又各自奔前程。直到有一天，碰到一心直口快之人，見到我的第一眼便大叫：「你怎麼老的這麼快！」才恍然驚覺：歲月雕蝕萬物，何曾放過我！

（二）目光的溫度

注視的目光是有溫度的，你接收過嗎？充滿愛意時，它是正午的陽光，烤得熱戀中的男女臉頰緋紅；飽含欣慰與鼓勵時，它是溫暖的晨曦，照進你死灰般沉寂的心底，給你帶來萌發的希望；悲傷時，它變成雨滴，讓你的心也濕漉漉地布滿陰雲……

生於人世幾十年，接收過各種各樣的目光，在這些注視中成長，從不諳世事，直至修鍊到寵辱不驚，多少目光成了過眼煙雲，消散、忘卻，但總有一些記憶鐫刻在腦海，恍如昨天！十幾年前，任單位核算員，因結算需求，到另一單位找領導簽字，雖然一切均合乎規範，只差這麼一道程序，但心裡還是做好了不順暢的準備，沒料到對方溫和、謙遜，簽完字還真誠地向我道了一聲辛苦，我驚訝於一個中年人還能擁有那樣清澈、明亮的眼神，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那一刻，透過這個窗口便感知到了一個美好的心靈。後來有緣得以成為這位領導的屬下，通過更長久地接觸，應證了當初的判斷：這是一個善良、包容、充滿正能量的好人。多年來，很多人得到過他力所能及的幫助與關懷，他真誠的目光也溫暖了很多人的心！

我們常用「相由心生」來說明一個人的心境對外貌的影響。而「相」皆由視覺而定。曾參加過一位姑娘的婚禮，新娘長的很漂亮，可面對很多不相識的來賓，她幾乎沒有笑臉，迎視他人的目光總是充滿了防備、審視和冷漠，讓人如芒刺在背，特別不舒服。後來知道她來自於單親家庭，很早失去了母親，父親後來又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在不安定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有這樣的戒備心理實屬情有可原吧。還有一種更深的冷，也來自於眼神。某年夏季，去一同事家還書，事先通過電話，知道家中有人，敲門、靜等片刻，門緩緩打開，室內拉著窗帘，陰暗的背景下站著一位老太太，至今無法忘記她的眼睛：淺褐色的瞳仁，傳遞出兇狠、陰沉、冰冷的光，她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我，我的脊背一陣發涼，笑容凝結在臉上，連忙將書本遞上並解釋說：「阿姨，這是借您家孩子的書，您替她收著吧！」然後逃也似地離開她的家！我不知道她平日里的模樣，但那時節她是一位剛剛失去老伴兒的孀居老人！

如果某個時刻，你是憂傷的，不快樂的，就把心靈的窗戶打開吧，讓陽光照進來，那該多明亮！多溫暖！

（三）牽掛

女兒在距家一百多公里的外地上高中，學校一直以嚴苛的管理聞名於全國，每個月放假一天。拋卻路途的時間，在家中滿打滿算24小時，這難得的24小時，必定會讓我忙的不可開交、分身乏術：一個月在學校積攢下來的臟衣物要洗凈晾曬帶走；內衣、襪子要分別清洗消毒；要做女兒喜歡吃的飯菜安撫她鬧了一月饑荒的胃；要抽出時間陪女兒買足下一月的日用品；還要在忙碌中時時提醒她少玩會兒手機！

飯菜上桌，女兒美滋滋地一邊吃，一邊說：「媽媽，回學校我會想你的！」我白了姑娘一眼：「快回學校去吧！每次回來都快累死我了，還總惹我生氣！」女兒樂著沖我只做鬼臉！每次返校時，女兒總是一副戀戀不捨、眼淚汪汪的樣子，我則拿出一副鐵娘子的形象，裝作沒看見，或者拿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調侃一番。女兒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校園，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回到空落落的家，疲憊、失落、擔憂象潮水一般慢慢湧上心頭：女兒會不會因為要洗澡而顧不上打飯？會不會又胃疼？學習又會遇到怎樣的阻力？心情會不會鬱悶？……

這樣的思慮總得持續好幾天，直到接到孩子的電話，得知她一切都好，一顆懸著的心才平穩落下！過不了幾天，擔憂復又漫上心頭，日子就在這樣的匆忙中周而復始，悄然前行，女兒在一天天長大，父母的牽掛卻總不見少！天下父母心，都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