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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停擺了,我也頹了

文/湯老濕

從機艙鑽出來的當下,我就想縮回去了。彷彿飛機是直接降落在西湖底,一出來就被成噸的湖水給淹了。9月的杭州,還是一個沒來得及拆除的違建桑拿房。

已經凌晨一點了,社會娜姐還來接我,看得出,人癱在駕駛座,有點頹了。「那個啥,我喝了點酒,剛好等你,就坐車裡醒一會兒。」我走之前,就是在娜姐家蹭住著。那會兒家裡有好多娜姐的小姐妹好閨蜜,每天都不重樣,我一回家,總以為敲錯門了。

雖然財務狀況混亂,那時娜姐人還是精氣神實足的,遠在泰國還有跨國產業,就是現在很火的節目《中餐廳》那個島上。杭州買的房子,雖偏遠,但每天都在蹭蹭地升值,都快升上天了,還有什麼可煩惱的呢?

「我一個好姐妹,死了,癌,你見過的。」我想起來了,我去大理之前,有個姑娘從江蘇過來,找娜姐玩,說過段時間還要去日本。人活潑可愛,愛聽我扯黃,從那厚厚的粉底根本看不出裡面癌細胞已經擴散了。早知道是這樣,怎麼我也得先把大理放一放,陪她去趟日本的。自己開心難,讓別人開心,我還是擅長的。

第二天娜姐就去參加葬禮了,我也去會了幾個老友。才知道阿哲和小婉在準備操辦婚禮的事兒,我坐在他們今年置辦的奧迪不知道Q幾后座,小婉要買婚禮喜糖,說網上說了,得雙數,但4又不吉利。阿哲說那就五顆,小婉說五顆又恐怕裝不下。那就到時再說。但今天是某寶搞活動,必須今天定下來。

我們是一大早去婦保醫院的路上,陪小婉做備孕前的檢查。前一晚我幾乎沒睡幾個小時,被喜糖這道數論難題給折垮了。在我心目中,阿哲和小婉不僅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搭的夫妻,伴侶。但是這包差點吵起來的喜糖,讓我簡直想跳下車了。

我逃去駱駝的豪宅,一個四十多平的lofter,租的。房間里有三大架子厚厚的文學小說,和一個嬌美的表妹。駱駝逃婚了好幾次,被家裡逼急了,這次為了斷後路,索性就找了表妹。用駱駝的話說,鎮上的人都認識,破釜沉舟,就逃不掉了。

說是表妹,這表親關係可比寶玉和黛玉遠多了,算不得亂倫。表妹溫柔嫻淑,身材是練過瑜伽的,就是對於生活過於精緻。據駱駝說有一次做飯,三道菜足足做了三個小時,差點餓暈。看著表妹在廚房做飯的身影,我就想起遠在大理的圓圓,一樣的年紀,一樣的美好。我就不明白了,那麼悠閑自在清風徐來的日子不過,為啥要千里迢迢回杭州,鑽進蒸籠,發光發熱,做個多餘的電燈泡呢?

差點忘了主題是回來送別的,要送別親愛的清醬童鞋,要回加拿大讀書了。19歲,多麼美好的年齡啊,要是世界突然年輕十歲就好了,或者突然快講到十年後。那時社會結構必然是翻天覆地的不同,很少的人還在工作,我也不那麼突兀和顯得多餘了。寫不靠譜的詩反而是正常的事情了。癌症這種隨機事件會被基因診斷提前消除,婚姻制度也和奴隸制一樣解體,沒人逼婚你反而感到空虛,糖果你愛吃幾顆吃幾顆,按需分配。

你想什麼呢?快幫我打包行李呀!由於清醬的行李過多,必須真空包裝,抽氣筒又壞了。我滿頭大汗衝進還有餘熱的夜色,超市一家家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時間一到,就關門。最後只剩一家最大的,最後五分鐘。我拉著每一個工作人員,問你有沒有打氣筒,不是,抽氣筒,抽被子用的。

那你去被子那看看吧。閉幕的音樂響起,我都快絕望了,快要問出「你有沒有freestyle」了,「你有沒有意義」了。我汗流浹背,眼淚婆娑。我都想好了,要真找不到,就畏罪潛逃了。最後抱著兩個抽氣筒出來,一個用來抽被子,一個抽自己。

大概是大理生活太舒服,一回到城市,悶熱,潮濕,壓抑,多餘,我跟那床要漂洋過海的被子一樣,被抽成真空了。送別清醬,我便逃回了老家。這總是最後的安慰,最後的庇護所。走過縣城的每一個彩票站,都沒找到父親,才確信,他真的已經走了,再也不委婉地催我考公務員了。

母親到車站接我,從車裡下來的瞬間,我突然就感到她老了,才兩個月的時間,衰老就在她身上濃墨重彩了。我私底下跟朋友們叫我媽都稱聖母,一是因為她的基督信仰確實非常虔誠,二是偏執地覺得聖母是不會老的,永遠像拉斐爾畫上的一樣,美麗,年輕。

至於自己,就像被卡在時空的波谷里,動彈不得。回大理吧,呆不了多久圓圓也要回家了。去南美,山高水長,說不定就要被歐尚帶溝里去。人們總說要追尋你的內心,follow your heart, 其實內心大部分時間都是模糊的,是一片雲山霧繞的波函數。既然日子停擺了,那就順勢頹一會兒,據說大喪片馬男波傑克又出新的了。

如果有一點金錢的小安慰,我也是接受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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