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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故事 到杉樹灣去

倪月友,酉陽人,酉陽作協會員

到杉樹灣去

倪月友

收到葉子微信時,我有點醉了。要不要去看她,我很猶豫。葉子說,她感冒了,在村衛生站輸了兩天液。我問她在哪裡。她說輸完液才回家,還沒吃晚飯。葉子早就不是我女人了。聽到她的境況,我依然有些心疼。

夜黑黢黢的。從酒桌上一下來,朋友們各自分開了,沒有人管我醉還是不醉,能不能回家。哎,算狗卵朋友,一幫爛人,沒事就喊一起喝酒,撒酒瘋了,為句話也要打得頭破血流。你妹妹太乖了,可她誰都愛,像只騷母狗,誰都掐不住。想起他們的嘴臉我就來氣,我妹妹被這幫爛狗日的害慘了。他們和她耍朋友,和她上床,還到處炫耀,卻容不得她會愛上別人。

哥,來看看我嘛!葉子說。我說,夜深了。真的不來,你們這些男人啊!葉子說。我仰頭看了看天,天空堆著黑雲,縫隙里幾顆星星若隱若現。

葉子漂亮。我們間有過一段秘密的美好回憶。和她相交時,她還是姑娘,剛高中畢業,和我妹妹一樣,渾身都是香甜。葉子和我妹妹是寨子上唯一上過高中的姑娘。去她家說親的人也很多,最終都沒落實。要麼葉子看不上人家,嫌人家長得不好看;要麼人家嫌她家窮,缺乏教養,野道。

只顧噗噗踏踏走路,不知到了哪裡。夜風很硬,冷冰冰的,我的酒開始醒了。爹坐在火鋪上罵我妹妹,妖精,臉都讓她丟盡了,老子想把她腳桿打斷。他聲音低沉危險,像一頭即將怒的猛獸。爹又要出門了。娘說,你還是少往人家劉寡婦家跑。爹說,混賬。狠狠地摔上門出去了。

那年我下村推銷保險,看見葉子穿著碎花襯衫在井邊洗衣服,胸前一對鴿子撲騰,像要飛出來了。我向她借瓢舀水喝,無話找話地逗她,逗得她咯咯笑,她潔白整齊的牙齒很有深意,令我浮想聯翩。即使我已有了老婆和孩子,還是忍不住非分之想。

我沿著寨子里的小路一家一家推銷保險,也許是農村經濟不寬裕,也許是淳樸的農民怕我騙他們,很少有人購買保險。我敲開最後一家房門,看見葉子站在門口,於是我決定不走了。

葉子雖然漂亮,可是葉子家太窮了,只有三間房,葉子娘也早死了。葉子的歇房在東邊,西邊是她爹和她弟的歇房。晚飯後,我和他們坐在火鋪上擺龍門陣。葉子爹笑眯眯地聽我們說話,裹的三根草煙都抽完了。擺了些什麼,我記不清了,反正是喋喋不休,嗓子都要冒煙了,乾巴巴的痛。夜深了,葉子在廚房給我鋪了鋪。葉子爹說條件太差了,將就一晚。我連忙說,已經太麻煩了,莫客氣。

山村的夜格外靜,只聽得見牲口又粗又長的呼吸和反芻的聲音。我怎麼也睡不著,睜著眼睛反覆想著葉子的樣子,撲騰的鴿子,健康的皮膚和勻稱的身材,渾身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讓人無法安分。

我仔細傾聽東房和西房的聲音。很快我聽到了西房裡的鼾聲和夢魘。東房裡卻太安靜了,沒有任何動靜,連呼吸都是抑制的。我輕輕起床,怕弄出聲響,沒穿鞋子。我一點一點推開東房門,貓身鑽了進去。我仆倒在葉子床上時,我聽到了她努力隱忍的笑聲。

妹妹跟著縣城小夥子出去那天,娘喊她莫出去逛。妹妹說,莫管我,哪怕討米都是我自己的事。娘都要氣昏了,她說,悖時女要往火坑裡跳啊。

十多年沒和葉子聯繫了,我還是會經常想起她。葉子越來越大了,都快嫁不出去了。扳不過命運的葉子嫁到了鄰寨劉家,劉家也窮,算是門當戶對。葉子生了兩個孩子後,丈夫外出打工去了。一出門就是兩年沒有回來。和他一起打工的回來說,劉家那小子在外面喜歡逛雞圈,沒得錢往家裡寄。

王村長有事沒事喜歡往葉子家去。葉子對王村長夠意思,只要他去,就給他煮臘肉。王村長那麼老,葉子何必對王村長夠意思,可能是希望王村長罩著她。王村長也很關心葉子,一來二去,關心得很到位,把關心的工作做到了床上。王村長樂意,葉子也樂意。於是,有人說葉子不要臉,也有人說王村長不要臉,各有各的說法。王村長有本事,幫了葉子,也沒給葉子找麻煩。兩件事讓別人覺得葉子劃得著,沒白對王村長夠意思:葉子家和張家爭邊界,王村長硬是讓葉子家爭贏了;另外,王村長老婆沒去找過葉子的麻煩。

誰也沒想到,葉子丈夫窮是窮,倒很有脾氣。打工回來沒幾天就和葉子離了婚,還爭到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是葉子要和丈夫離婚,還是丈夫要和葉子離婚,沒人說得清楚。管他呢,結果都一樣。離婚後,葉子回後家住了段時間。

說是回後家住也不準確,葉子只在後家住了一天一夜。就像當年一樣,我總是找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往縣城跑,和葉子相約在縣城的酒店開房,度過我們一個又一個美妙的夜晚。除了怡豪和時代兩個酒店,縣城所有酒店我們都去開過房。那時葉子真是迷人,讓人陶醉,隔老遠就能聞見她身上的香味。只要想起葉子就會有抑制不住的衝動,只要聞到葉子的香味就會全身沸騰。我說,葉子,我愛你!她說,哥,什麼都莫說,有這份情誼就夠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我背上有老婆孩子的思想包袱,要我安然地享受我們之間的愛情。的確是這樣,她從沒要求過我離婚,更沒要求過我娶她。我感覺這段時間,葉子是我的女人。

因為妹妹的事,家裡一天天變得混亂了。爹罵娘沒管好女兒,娘不停地抹眼淚,把眼睛都抹腫了。我妻子說她受不了們家了,要搬出去住。我把我妹妹找來罵她,莫鬧了,還要不要臉了,要爹娘替你死嗎?我妹妹臉都氣紅了說,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我曉得有些人不安逸我,可是又怎麼樣呢?

葉子總是跟著感覺走,只要人家喜歡她,她就喜歡人家,感覺對了就和人家上床。我不高興,問她怎麼能這樣。葉子說,她害怕一個人,她喜歡被人羨慕,被人嫉妒,只要人家說她漂亮,她就呼吸困難,渾身發抖。她還說她喜歡那種感覺。

回後家住的葉子只在後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進縣城去住了。那晚上有沒有人陪她,我沒聽說,只曉得她在縣城住了一晚就出外打工去了。一年後,葉子回來了,在杉樹灣結了婚。雖避開了鄰寨的劉家,卻也相隔不過五六里路。她現在的丈夫無論是外表還是家庭條件都比原來丈夫強多了。葉子是不是還和王村長上床,沒有人提起過。她和王村長之間的事儼然成了往事。

杉樹灣是個好地方,新建的移民新村,和鎮上一樣熱鬧。葉子在杉樹灣結婚後,又生下了一個孩子,於是丈夫又把她留在了家裡帶孩子,自己則外出打工去了。關於葉子的流言蜚語又多了起來,說她和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有染,甚至和副鄉長都有一腿。這些流言蜚語一開始還傳得沸沸揚揚,傳著傳著就熄滅了,成了沒吸引力的舊聞,後來,甚至都沒有人能想起來了。

終於看到了燈光,還看到了集鎮入口的店招。從農家樂到集鎮要拐過一個大彎,至少有一公里路,我已至少走了十分鐘,累得滿身都是汗。那夜月光好亮,我妹妹從院子里的香樟樹下鑽出來。我曉得她又和追她的哪個小夥子鬼混了。我在階沿上攔住了她,我說,人家都把我們祖墳都罵翻轉了呢。妹妹大睜著眼站在我面前,眼白閃著幽幽的光。她說,愛罵就罵噻,你對付人家沒本事,對付我有本事了?說完轉身走了。

那天在集鎮上看到葉子時,我的心又動了。她那麼迷人,比以前更加有風韻了,寬大的裙子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該挺該翹的地方恰到好處地挺翹起來,該收該束的地方自然地收束。我看得眼直,想和她開個玩笑,又覺得不雅,只訕訕地笑著。

她對我笑了,眼裡隱藏著幽怨。她說,哥哥。我說,葉子,好久不見哦。我們站在街邊說了幾句話。我覺得這樣太顯眼,便邀她到場鎮邊僻靜的小餐館坐下來,點了兩份包面,一罐啤酒和一罐加多寶。我說,葉子,還好嗎?葉子嫣然一笑,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我被她問住了,感覺自己的問題的確莫名其妙,竟木木地回答不上來。我笑了笑說,沒出門嗎?她說,出什麼門,一年四季像豬一樣被關在家裡照顧孩子,是不是我們女人就該這樣苦?包面、啤酒和飲料都上來了,我替她打開飲料罐,說,吃吧。正吃著,玻璃窗外路過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葉子敲了敲碗沿,看著我壞笑。我說,怎麼了?她說,看你那副德性,怎麼還沒有改改?我笑著使勁喝了一口啤酒說,怎麼可以改,改了還會和你一起坐在這裡扯閑談嗎?她在桌下伸腳蹬了我一下,笑著說,龜兒壞人。我嘻嘻地笑著,趁勢伸過腿去和她的腿攪在一起。

我彷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我老婆回家時間少,整天忙工作,我們把孩子託付給了我爹娘。我經常找借口說要去縣城開會,搭了車就往縣城跑。在車上我就給葉子發簡訊去哪家酒店,我們在酒店瘋玩累了就出來宵夜。午夜的縣城是醒著的,到處燈紅酒綠,鶯歌燕舞。美食街小店裡有著成雙成對宵夜的家鴛鴦和野鴛鴦,也有幾對鴛鴦湊在一起的。我和葉子要了幾樣可心的夜宵,一邊吃一邊打情罵俏。她說她不圖我什麼,就是喜歡我,還喜歡這種自由自在,人家羨慕她,妒忌她的感覺。

我攪住她的腿輕輕用力。她說,壞人,斷了斷了。我鬆了腿說,裝,裝!她說,要死嗎,裝你腦殼,電話是好多?我給她說了我的手機號碼,又掃描了她的微信。吃了午飯,我們又說了一會話才走出那家小餐館。葉子說天黑了要回去。我說去我屋裡坐坐,就我一人。葉子踢了我一腳說,你二姨,爬嘛。我說,不去?她說回去了。我們便分了手。

那天插黑時,我和呈見、野海在酸大嫂的店子里喝酒,扯飛卵談。喝著喝著,我看見葉子坐在一輛摩托車后座上,駕車的男人健壯,開得飛快。葉子伏在男人背上,雙手環著男人腰。風把葉子的寬裙吹飛了起來,她像一隻巨大的蝴蝶,棲息在男人背上。我心裡一陣難過,想給呈見和野海說,看,那是葉子,我曾經的女人。突然,我覺得說這些很無聊,便忍住了沒說。我端起酒杯說,來,喝,喝。他們兩個也端起酒杯說,喝,喝!我使勁喝了一大口,擠了擠眼睛,把不安的情緒掩飾了過去。

很多天了,我等著葉子給我打電話或者發微信,始終沒有。我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老婆兩年前調進縣城上班了。女兒也上了大學,我知道她在戀愛,可她不告訴我。我給她說,大學不要戀愛,工作了再說。女兒說,知道了,知道了。我明白她在糊弄我,嫌我話多,只是不好拂我面子。我女兒長得和我妹妹一樣漂亮,看到她我就會想起我妹妹。我擔憂女兒,怕她年輕少不更事,被男孩子欺騙。實在無聊了,我拿出手機打給葉子,葉子沒接。我又給葉子發微信,也沒回。不知是怎麼回事。

酒完全醒了,我緊緊攥著手機往家走。我害怕回家,家裡太冷清了,我受不了那份孤獨。手機里傳來了微信提示音。是葉子。葉子說,哥,酒溫好了,夜好黑,我怕!我說你家在杉樹灣哪裡?葉子說,平地壩老虎家。葉子讓我心疼了,畢竟她曾經是我的女人。我決定去杉樹灣看望葉子,杉樹灣的平地壩老虎家我知道,我去他家推銷過保險。

我得說說,只有杉樹灣我才去,要是別的什麼地方,我可不願去。我很多年都不願下村推銷保險了。公司問我原因,我沒有說實話,只說反正不下村,照樣能完成每年的業務。老實說,我不願下村推銷保險也是因為我妹妹。我妹妹太漂亮了。我敢打賭,每個見過她的男人都會情不自禁愛上她。可人家都說她是騷母狗,說她耍的男朋友太多了。她沒能上完中學,不是她成績差,也不是我爹娘窮送不起她,而是她在學校肆無忌憚地耍男朋友,影響了校風。她多次被宿舍管理員查到沒在學校寢室睡覺,有人舉報她和男孩子去外面開房了,氣得學校管安全的校長都快暈死了。不過,這都不算啥。直接導致她被勸其退學是這樣一件事。有天早自習,大雪覆蓋了學校操場,班主任想看看班上哪些同學最勤奮,便提前去了教室。結果撞見我妹妹和一個男生正在教室親嘴做那事。班主任是上了年紀的男老師,離婚兩年了還是單身,我妹妹快活的叫聲激怒了他。班主任向學校打了報告,要求學校給我妹妹勸其退學的處分,還說如果不把我妹妹勸其退學,他就不當這個班的班主任了。

我妹妹退學了,整天在集鎮上晃來晃去,晃得滿街少幺毛心裡火燒火燎的。現在想來,這不怪我妹妹。要怪就怪她太漂亮了。方圓幾十里,一生幾十年,我就沒見過比她漂亮的。哪怕人家都說她是騷母狗,來找她談戀愛的小夥子還是很多。她的青春就是在不斷換男朋友中過來的。我爹娘覺得她這樣沒有節制地換男朋友真是丟死人了,不止一次把她關在家裡,苦口婆心教育她。可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來找她的小夥子還是很多,她還是不斷換男朋友。我娘實在受不了人家的嘲諷和唾罵,動手打了她,有兩次都把她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我妹妹哪裡能改得過來呢?她那麼漂亮。有些事情不是她決定得了的。除了杉樹灣,附近其他寨子都有她的男朋友。不光山寨的小夥子和她談戀愛,連縣城的小夥子都和她談戀愛。她究竟談過多少男朋友,具體數字我不清楚,估計不會少於兩百。所有和她談過戀愛的小夥子都說跟她上過床,她也從不否認。

你說我這樣一個當哥的,還有什麼臉面下村去推銷保險?城裡人多,認識我的人少。所以我寧願去城裡推銷保險,不願下村去,免得被人戳脊梁骨。謝天謝地,我妹妹憑著她的漂亮總算找到了好人家,嫁到了縣城裡,家境殷實,男人也顧家。話說回來,我除了面子上過不去外,從來沒擔心過她嫁不出去。她那麼漂亮,怎麼可能嫁不出去,怎麼可能找不到好丈夫?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怕下村去。村裡人落後保守,把貞操看得比什麼都重,我怕人家指著我後背說,看,誰誰誰,他有個騷母狗妹妹呢。真是感謝杉樹灣,給我留了最後一點面子。

葉子又在微信里催我,哥,到哪裡了?你不來,我腦殼又疼了。我回復她說,別急,快了。我趕忙回屋洗了澡,刷了牙。開了轎車就往杉樹灣跑。去杉樹灣的路面很好,是新鋪的瀝青路,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寨子上。

我把車停在村公共服務中心大樓下,沿著寨子中的水泥路往平地壩去了。移民新村街道乾淨,房屋整齊,太陽能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夜很安靜,聲音很少,新村彷彿入睡了。

我老遠就看見了老虎家窗子上米黃的燈光。窗玻璃上的光亮時明時暗,可能葉子在看電視。離葉子越近,我的心就跳得越緊。我彷彿又聞到了葉子身上散發出的誘人香甜。我全身沸騰,情不自已。

我走上階梯,進了院子,聽見了電視連續劇里的對話聲。我站在窗下往裡看,窗帘遮得嚴實,什麼也看不見。我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聲張,也不打電話,心想給葉子一個驚喜。我輕輕敲了敲門,門一下開了。門裡站著一個壯實男人,那男人我認得,正是葉子現在的丈夫,老虎的兒子。

我感覺不對,輕聲說,哦,對不起,找錯門了。壯實男人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他說,不,你沒找錯門。我說,真的找錯了。我正要轉身離開,壯實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臂。好有力的大手,抓得我動都動不得。我被拖進了屋裡。屋裡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牆上的電視正在播放一部諜戰連續劇。

壯實男人居高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露出鄙夷的神色。我說,哎,兄弟,怎麼不講理,我只不過是找錯門了,又不是強盜。突然,我的臉上挨了一巴掌。他說,混蛋,化成灰我都認識你。我犟嘴說,什麼意思,你這是犯法喲,知道嗎?他暴跳如雷,臉都氣綠了,大吼一聲說,犯卵的個法。也不知道是什麼敲擊了我的腦袋,我疼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被緊緊地反綁在了一張木椅子上。屋子裡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牆上電視里的諜戰連續劇播完了一節,正在打廣告,接著會播下一節。我說,兄弟,你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他又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慢條斯理從褲兜里掏出一部手機,打開微信聊天記錄。他說,這裡,你看看,還有什麼說的。我瞟了眼,是剛才我和葉子的微信聊天。我嘆了口氣說,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他露出嘲諷的笑容說,不懂?再看看這個。他又翻出了通話記錄,說,看看,你打了幾個電話。我看到了未接電話欄里有我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我知道裝糊塗下去沒有用,他早就認識我,就像我也認識他一樣。我說,葉子呢,我要見葉子。他氣得渾身發抖,把手機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罵,爛人,活得不耐煩了?他邊罵邊從地板上撿起一塊光滑的石頭,氣勢洶洶地向我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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