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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敦刻爾克》這裡只有平民英雄,沒有丘吉爾和希特勒……

雖然《敦刻爾克》被許多人戲稱為簡約版的敦刻爾克大撤退,但我卻從裡面的每一類人,看到了他們所代表的千千萬萬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戰爭片的另一種打開方式,確實令我有耳目一新之感。

極簡的旁白也說說明了一個道理:少,即是多!

有些人在歷史上只是一個數字

卻絲毫無損於英雄這個稱號

歷史上的敦刻爾克大撤退

近40萬英法聯軍被德軍

圍逼至敦刻爾克

從1940年5月26日至同年6月4日

歷時九天

實際上是5月26日、6月2日和3日共三個晚上

5月27日至6月1日共五個全天

總共有338226人撤回英國

其中英軍約21.5萬人

法軍約9萬人

比利時軍約3.3萬人。

在撤退中

英法聯軍有4萬餘人被俘

還有2.8萬餘人陣亡

英國共動員了

861艘各型船隻投入撤退

有226艘英國船

和17艘法國船被德軍擊沉

英國空軍總共出動

2739架次戰鬥機進行空中掩護

平均每天出動300架次

英軍損失飛機106架

英軍戰鬥機和地面高射炮火

擊落德機約140架

一艘名為「蘭開斯特里亞號」豪華郵輪

徵用後

被德軍炸沉

死亡至少3500名英軍士兵

影片里的每個人

都代表了和他們同樣的千千萬萬個人

這些人有些是成功的英雄

有些是失敗的英雄

但最後他們終於都成了

改變歷史的英雄

一提到二戰,就算已經不記得任何戰役,就算腦子裡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是二戰發生的年份,我們都一定會記得無限妖魔化的希特勒和神一般的存在丘吉爾。

在諾蘭導演的這個電影裡面,拜我的臉盲症所賜,我既不知道裡面的演員是新秀還是巨星,更慢慢的模糊了他們的面孔和姓名。但我依然覺得,這才是我想看的戰爭片,這也才是歷史的真相。

從古到今,東方西方,無數次戰爭,無數的犧牲,無數的平民英雄就像影片中的他們一樣,歷史根本不會記住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依然努力著,奮鬥著,也許並沒有太崇高的理想,也許根本不知道發動戰爭的人所謀的大局,所想造就的天下大勢,他們只是想要好好活著,想要自己的家人、朋友平平安安,為此他們上了前線,或者有人曾經想做英雄,曾經想要叱吒一方,然而到最後他們最想做的必然是——活著回家。

說來也奇怪,就連看余華的《活著》的時候,我看見也是回家。就算徐福貴在現代人眼中渣得沒邊了,他心裡最深的渴望還是回家。可惜,到最後他終於回不去了,最後陪在他身邊的只剩下一頭老牛。

幸好,不管是歷史上,還是在劇中的他們終於還是成功地回了家,雖然這一趟回家的旅程實在是驚險無比,又刺激到不行,並且因為影片中不斷地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各種掙扎,讓我們終於明白了「生還」兩個字的來之不易,雖然,當回到英國的士兵們面對來迎接他們回家的家人們的無比熱情時只能羞愧地說:我們只是活著回來而已……並沒有打勝仗。人們卻依然興高采烈地歡迎他們,歡迎這些為了戰爭奉獻自己的青春、熱血甚至生命的可愛的孩子們。

題外話說了那麼多,現在我們來說電影,在這個簡約版的敦刻爾克大撤退裡面,依然有許多許多的人和許多許多的故事,但我只記住了四類人,甚至不包括他們的面孔和名字。

放棄返航的空軍英雄——「我還有50加侖」

影片中代表空中支援的戰鬥機只有三架,第一架和敵人第一個照面就失去蹤影,生死未卜。第二架成功地擊落敵機之後,很快面臨燃油耗盡,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於是就決定不回去了,因為空中的他是陸地上面所有人的希望。他一個人,也許,能救一船人,也許還能救更多。所以,當他海上迫降成功卻被困飛機時,我們看見了另一種形式的求生,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用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絕境中。幸好,像他一樣捨身忘我救人的人有很多,比如駕著一艘觀光艇而來的老爺子。第三架飛機則更為悲壯,他也放棄了返航,悲劇在於因為燃油耗盡他甚至連海上迫降的機會也沒有了,這個號稱用兩隻眼睛演戲的人(湯姆·哈迪 Tom Hardy),到影片結束的時候,我們才發現,他也是真正的英雄,雖然我還是記不住他的名字,記不住他的臉。

手無寸鐵的救援英雄——「也許他還活著」

通常情況下,人們除了善良,更善於自保,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們最常說的話是:戰爭和我們老百姓有什麼關係,我們是非戰人員!已經死了,來不及了,救不了的!整部電影旁白雖然很少,但裡面的很多話都很經典:

「如果海軍需要我的船,他們也一定需要我這個船長!」於是他帶著兒子和另一個孩子奔赴前線。

「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發動了戰爭,為什麼這些年輕的孩子們就該去送死!」當營救起來的第一個人強烈要求回去的時候。

「也許他還活著!我們不能放棄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當兒子判定海上迫降的空軍已經死亡的時候。

「會」,當錯手殺死義務參與營救的十七歲少年的軍人問「那個孩子,他會好起來的吧」兒子上一刻還在為朋友的無辜死亡忿忿不平,下一刻卻平靜地說到。

當然如果只是民不畏死,老爺子不會那麼值得我們尊敬,我們真正佩服老爺子的時候:是他指揮兒子成功躲過德軍轟炸機的時候,在那一刻才發現,這才是真的英雄,而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義無反顧送死的都能叫英雄。

那群造就了這場「失敗中的勝利」的年輕英雄們——「我們只想活著」

在整部電影裡面,士兵們最想找的就是——安全地帶,然而不管是讓他們看到回家希望的海灘,還是軍方提供的返航艦,甚至是海邊被遺棄的破船,都不是安全地帶,在劇中雖然基本沒有德軍露面的機會,但每當轟炸機呼嘯而過的時候,我們就會在心裡捏一把汗,然後想,戰爭好像真的就是如此,沒有主角光環、也沒有無敵外掛技能,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刻。

我們一路看著他們奮力逃生,一路感概,上一秒的求生希望,下一面居然會變成死神的邀約,就在這個片子里,我終於體會到了一句話:參加戰爭,並不是為了當英雄,而是為了活下來!

稚氣未脫的士兵們也許那時候已經顧不上家國的意義,支撐他們不倒下的也許只有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回家的渴望,所以我突然就原諒了裡面的那些齷蹉,原諒了那些為求生所使的小計謀:脫下死人的衣服換身份的法國人,想要減重逼別人去死的年輕士兵,以及為了上船擔上傷員假裝醫護人員的他們。但如果他們不想辦法活下來,人類的歷史就有可能改寫。

設身處地,如果我們身處那時那地,也許也會像他們一樣上一刻毫不猶豫拉人上船,下一刻義正言辭地逼人跳海。又或者,當我們有機會身處其中,其表現會更加不堪。

堅守到最後一刻的軍官——「我還要留下來幫助法國人」

電影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很大英帝國主義的(且不論法國人在二戰裡面的不良表現——宣而不戰),但我們一開篇聽見:「只有英國人可以過來」的時候,心裡是不喜的,會冒一個念頭出來:不是英法聯軍嗎?

接著,到了碼頭,負責撤退的軍官說:對外當然說是命運共同體,但我們要做的是優先救回英國士兵。

不幸,隻身一人的法國小哥聽見了這些話,所以他一直閉口不語,一直躲在人群之外(那怕大家暢享美食的時候),甚至差點被當成德國間諜而被犧牲。

直到影片的最後,這位讓我一開始頗為不喜的軍官說:我要留下來幫助法國人。就在那一瞬間,我開始對他產生了另一種理解,是的,這才是歷史的真相,優先保障本國士兵獲救本來就是他的職責,我們能因此說什麼嗎?

並且,我一直不會忘記,當敵機呼嘯而過的時候,他依然筆直地站在臨時碼頭上,甚至沒有尋找遮掩物或蹲下,只是簡單地閉上眼睛平靜地等待死亡……因為空軍小哥捨生忘死的努力,他這次沒死,下一次,也許,就沒那麼好運了。

這部電影,到現在我只看了一次,但我非常肯定,這將是我會看很多次的電影之一。雖然,我沒有那麼喜歡《盜夢空間》,卻頗喜《星際穿越》、《記憶碎片》、《致命魔術》和《敦刻爾克》

碎碎念:不碼這篇文字,真對不起少年時期看的那些二戰書籍,歷史確實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但千千萬萬的勝利者對歷史來說也只是個數字。

儘管如此,就像影片中看到的一樣,平民英雄也許才是最值得敬佩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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