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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有嘻哈》之前,說唱界的那些詩人與惡人



目前嘻哈不僅使中國人著迷,全世界都為之傾倒。從它1973年在後工業化的南布朗克斯悄然興起開始,嘻哈文化和說唱音樂已經傳播到了世界各地,並且還在不斷擴大影響範圍。



「所有國家似乎都在發展本土的說唱文化。」

早在2002年《國家地理》雜誌就曾這樣寫過。1970年代的紐約,說唱代表的是邊緣團體,即這個城市的黑人和拉丁裔年輕人。事實是這樣的:有些人說起初嘻哈與眾不同的用語是作為抵制語言的種族等級制度而採取的舉動,因為當時白人英語被奉為高級語言。




剛剛結束的《中國有嘻哈》




但是少數群體和有訴求的年輕人散布在世界各地,更多的人從說唱中找到了發聲的途徑,以對抗種族主義或喊出自己的夢想。嘻哈音樂向來對來自異域的新鮮事物來者不拒,且能很快適應當地環境,這無疑是它成為全球大熱音樂形式的主要原因,同時衍生出了很多地區性亞種音樂。這也是說唱音樂能夠在網路和文件共享時代生存並不斷壯大的原因。






互聯網環境下的雲說唱



眾所周知,在新千年里音樂產業整體上受數位發行和串流服務影響損失慘重。實體音樂銷量持續下滑,演唱會門票的重要性一再抬升,蟄居的年輕說唱歌手們不再是通過唱片公司才能與大眾分享音樂,網路已然成為出名的絕佳平台。




博客圈也誕生了新的亞種音樂,例如雲說唱,Highsnobiety 將其定義為「依賴於迷幻的、前衛的神秘而穩定的節奏,加上清晰的歌詞以及快速饒舌風格」,其歷史可追溯至「粉碎」再混合技術,於年代誕生於休斯敦。




Yung Lean的視頻畫面




當時的 Yung Lean 年僅17歲,是來自瑞典的年輕雲說唱歌手。他2013年時在 YouTube 聲名大噪,並帶著 Sad Boys 團隊開始了歐洲和北美巡演。就像他們的團名一樣,在 Lean 的歌里悲傷是主旋律,這也是嘻哈文化另一個新的發展方向,悲傷說唱標籤在音樂庫和社交網路上應運而生。




Yung Lean 




「現在的時代對於男性表露悲傷有了更大的包容性。可能是互聯網時代的大環境所致,也可能是單純的發展結果。」《事實》雜誌這樣寫道,「在更加註重男子氣概的早期傳統嘻哈里,被聽到一絲顫音都會被看作是弱者的象徵。」





幾年前,早期的嘻哈團體 Odd Future 的隊長是少年 Tyler The Creator,他過去常常在Tumblr上免費發布他的混音帶。很快他的粉絲數激增,Odd Future 便創立了自己的 Odd Future 唱片公司,與Sony 的 Red Distribution 展開合作。





 Tyler The Creator




如果撇去早期那些招搖的暴力場景和侮辱性言論(早年為他招惹不少是非,後來日趨成熟),Tyler自己的歌詞通常描述郊區破碎家庭的青少年悲傷的故事,充滿憤怒、孤獨和疲倦。

「我創造了O.F.,因為我覺得比起那些嘴裡唱著Gucci,孩子幾年都不見的歲說唱大叔,我們比他們更有天賦,」這是他的《Bastard》中一句著名的歌詞。




 Tyler The Creator




Odd Future前成員 Frank 年時在Tumblr 發表公開信表明了自己的性取向,這是嘻哈團體為數不多的禁區之一。Frank事件預示著新時代的來臨,但離全盤接受還有一定距離。



說唱一直被認為是音樂體裁里最排斥LGBT的,主流歌手的歌詞中經常有恐同色彩的用語大行其道,如Eminem。當代著名的R&B歌手 Frank Ocean 上月在紐約巴拿馬音樂節登台演出時穿了一件T恤,上面是大寫的「當你可以保持沉默的時候,為什麼要當種族主義者、 性別歧視者、 恐同主義者或者跨性別恐懼者?」





Frank Ocean 




18歲的非裔拉美人、雙性戀者 Kayla Robinson 設計的這款T恤想喊話所有憎恨言論。現在,說唱歌手頻繁推翻自己過去的言論,他的出櫃更是鼓勵了其他人,Tyler 很可能就在其中。他在7月發布了新歌《我沒空!》,歌詞唱道:「下一句會讓他們喊『哇!』/ 我從2004年就開始親吻白人男孩了」。



儘管如此,並不是只有音樂本身正在發生變化。以前男性化主導的表演形式在現代的嘻哈中被賦予了更多的可能,它正在向著新的、未知的性別表演方向,逐步忽視表演者的性取向。穿著連衣裙的歌手,管他是 Young Thug 還是 Jaden Smith,類似的新聞不再足以佔據頭條。





Jaden Smith 代言 Louis Vuitton 女裝




經歷了重重阻隔,模糊性別界限的風格在這個仍然由男性主導的行業里變得可以接受了。不管是出於自身偏好還是為了嘩眾取寵,新時代的說唱歌手可以自由決定自己的裝扮。但是出了說唱圈,這其實並不算是突破性進展。相反,它已然被列入陳舊題材,甚至被視為復古潮流:1993年,Kurt Cobain 便穿著一件印花連衣裙出現在《Face》雜誌的封面上。現在的說唱歌手在當時大多數都尚未出生,但是即便親身經歷,那件事可能對這些說唱歌手也沒有什麼影響。







另一個 Cobain 的經典扮相,即塑料橢圓太陽鏡,最近冠上clout goggles 的名號高調回歸,這個名字是由 Denzel Curry 在youtube 的一個小視頻里首創的。「都市詞典」現將其釋義為「含糊說唱歌手戴的白色太陽鏡」,而「含糊說唱」便成了一個描述特定的一組當代說唱歌手難以辨別的歌詞,像 Denzel Curry 或 Playboi Carti。說一個明擺著的事實,Kurt Cobain 是白人。







容許穿女性衣服,演唱內省性的歌或表達一定程度的弱勢依然被視為說唱藝術的幾大收穫,並充分地顯示了近年來嘻哈文化的進展。不久前,推特吐槽出現以前人們發泄的方式還是實實在在的肢體衝突。




1991年,在 Nirvana 錄《Nevermind》的時候,紐約兇殺案數量達到史上之最。1992年,為了抗議警察暴力執法以及憲法對少數民族的歧視,美國西海岸爆發六天的暴亂,被稱為「洛杉磯暴動」。當時是可卡因在美國濫用的高峰,同時也為幫派說唱走向世界創造了契機。






另一條致富途徑



就像Mark Greif 在其文章《學著說唱》中寫的,隨著這種音樂形式在商業上取得的巨大成功,對這個國家的無業非裔年輕人來說,除了販毒之外有了另一條致富途徑。他們的歌詞同時表達了日常生活中的危險以及對於財富的渴望。嘻哈不再像在1970年代時僅僅著眼於團體和爭取權利。




幫派說唱是商業性質的音樂,為了銷往世界各地,它也需要迎合白人聽眾的喜好。「這種嘻哈似乎在直白的表達對資本主義的渴望,帶著美國黑人音樂從未有過的一種極端性,」Greif 這樣寫道,「對非粉絲來說,最明顯的歌詞中白人所屬奢侈品名稱的羅列。」渾身各種名牌混搭,這在當時就是一個說唱歌手成名的標誌。







儘管Greif 承認Kanye West「屬於後可卡因時代」,但他挑出《Crack Music》這首歌作為這一過渡期的代表性歌曲,即從毒品過渡到說唱。其實這首歌發佈於2005年。似乎儘管當時的危機得到控制,但是其間傳遞的唯物主義思想卻一直靠嘻哈流傳了下來。






West 當然符合Tyler 那首歌詞中的描述,即在40歲時談論Gucci 的說唱歌手。在2011年的《Niggas in Paris》這首歌中,他借用了Jay-Z 的一句詞:「兄弟,Gucci 是什麼?小子,Louis Vuitton又是什麼?我的毒販子們,粉又是什麼?(Jay-Z販毒起家)那是什麼夾克?Margiela ?」但平心而論,他們兩位都是稱職的父親。







據傳說,在1990年代早期的紐約,Tommy Hilfiger在肯尼迪機場的行李認領處碰見了Grand Puba和Brand Nubian。直到那時,嘻哈文化還未大規模涉足時裝領域,原因當然不是缺乏嘗試。除了Adidas 做出大動作,在Run-D.M.C.1986年的單曲《My Adidas》大獲成功之後便與其簽署了百萬美元的代言協議,但是彼時的運動服飾和高端時裝品牌還是相對獨立的。



布魯克林幫派Lo-Lifes是1980年代後期興起的,其名字以Polo Ralph Lauren命名,以向其致敬。但這一點卻從來沒有為人所注意,儘管這一關聯的確催生了多起入店行竊。





Lo-Lifes Crew




到了1990年代,幫派說唱成為主流,說唱歌手們日漸富有,Puba和他的團員足以買得起加大碼的Tommy Hilfiger 將自己全副武裝,這正是Tommy Hilfiger在肯尼迪機場見到他們時的場景。







可以肯定的是,這次會面對Hilfiger來說是個意外之喜。很快,他開始將衣服贊助給說唱歌手,並在他們專輯的封面照片上展示,而歌手們自然也會在歌詞中對此舉表示鳴謝。1994年3月19日,當時被稱為「Snoop Doggy Dogg」的Snoop Dogg穿著一件大碼Hilfiger 橄欖球服出演「周六夜現場」,那件T恤據說第二天就售罄了,這件事吸引更多的時裝品牌紛紛效仿。





90年代的Snoop Doggy Dogg




至此,說唱歌手已經脫離了暴發戶的窘境,一躍成為了時尚達人。這一發展在那個年代造就了許多經典時尚,第一個歷史性的事件發生在1996年。即將在幾個月後被殺害的嘻哈界神話Tupac Shakur 穿著拷花絲絨套裝為Gianni Versace走秀。









嘻哈藝術家都有時裝品牌傍身



在之後的年裡,嘻哈與時尚相輔相成,勢不可當。多棲發展是說唱歌手的慣常,這和設計師的發展渠道不謀而合。每位如今站穩腳跟的嘻哈藝術家名下都有服裝品牌傍身,Tyler The Creator,甚至Yung Lean也都有。




事實上,說唱歌手早期的時裝系列,如1990年代Wu-Tang Clan的Wu Wear,Jay-Z 的Rocawear甚至可以說平庸至極。這些藝術家似乎就想讓大家明白,他們根本不關心這個方面,事業重心也根本不在於此。





Tyler The Creator, ScHoolboy Q, A$AP Rocky




說唱與時尚的鴻溝終在2004年由Pharrell Williams填平,他當時與 A Bathing Ape 的創始人Nigo一起設計Louis Vuitton的一個太陽鏡系列。那個系列名為「百萬富翁」。第二年,Williams 和Nigo創立Billionaire Boys Club,到了2008年,他回到Louis Vuitton,這次是設計珠寶。




至此,競爭的帷幕正式拉開。一直以來熱衷競爭的說唱歌手開始更加重視時尚。現在,嘻哈藝術家是經典品牌拂去自身陳腐氣息,融入年輕人群的救命稻草。相關的一個例子:今年1月份一個成立於1983年的美國服裝品牌Nautica任命來自亞特蘭大的歲說唱歌手Lil Yatchy 為2017年的創意設計師。





Lil Yatchy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似乎只有海軍風主題,但Lil Yatchy自己甚至都不航海,只是給自己的樂隊起名為Sailing Team。事實是,這個看起來不可能的合作關係將很有可能取得成功,即使Yatchy不是男裝設計的天才,他Instagram上萬的粉絲數量就足夠了。




除了穿梭於一個時裝系列和另一個系列之間,說唱歌手還可以將音樂作為載體炫耀他們的時尚文化。在嘻哈歌曲中提到品牌已經不足為奇,例如《Niggas in Paris》或者《Fashion Killa》,A$AP Rocky列出了個之多。通過點名Margiela 和Ann Demeulemeester,West 和Rocky比以前吸睛審美的嘻哈文化喜歡的風格要更加成熟,即把自己定位成時尚品味超高的圈內人。





他們的影響力不僅波及他們的粉絲,而且也會波及其他的說唱歌手。歌詞網站Genius.com發現,這兩位歌手2010年以後提到的品牌在嘻哈歌曲中整體出現的概率增多:他們稱之為「Kanye 影響」或「Rocky 影響」。







從那之後,風格鮮明的說唱歌手成為了時裝秀上的常客,或者成為了時尚業最受歡迎的模特。像Shakur之前的Desiigner,儘管名聲很大但並沒有自己的服裝線,他在Philipp Plein秋季秀走上了T台。這場秀由Nas 的「If I Ruled the World」開場,Fat Joe 坐在秀場前排。同時成為了G-Star Raw共有人以及首席創意官的Pharrell在品牌秋季宣傳片中出鏡,成為了今年早期在Chanel手袋宣傳片中出現的第一個男人。




讓我們來仔細考慮一下最後一個頭銜。該新聞發布後,《女裝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質疑Karl Lagerfeld 的這一做法,特別提到了Pharrell一直有佩戴仿Chanel 項鏈的習慣。「你可以稱它們為仿品,只是,」Lagerfeld說,「它們是用真的寶石仿製的」,接著他說感到「很自豪」。







因為一些原因,這一點著實有趣,在Chanel的創意總監眼中,如果一件品牌仿品夠貴的話,那麼佩戴者的這一行為便可認為是對品牌的奉承。或許更令人好奇的是,Pharrell Williams 居然選擇佩戴仿製品而不是真品,但同時也不忘顯示他絕對買得起真品。為了理解他的動機,我們可能需要涉及一位嘻哈時尚界的傳奇角色,他的傳奇歷史發生在Hilfiger 和Puba意外會面之前,也是在嘻哈與時尚結盟壯大之前。







從1982年到1992年,Daniel Day(Dapper Dan)在紐約大街經營一家神奇的商店,該店一天24小時營業,售賣花哨的定製服飾,上面布滿歐洲奢侈品牌的標識:Louis Vuitton、Gucci,當然,也有Chanel。商品的價格不便宜,在人氣最旺時,據說他一天可以掙幾千美元,就靠裝扮越來越有錢的老客戶,有運動員、毒販或者說唱歌手。







儘管這些人的消費力潛力巨大,大牌時尚品牌並不會極力討好他們。所以新富的嘻哈藝術家有時仍然會選擇去Dan這家店,也不願意去市區高端旗艦店備受冷落。這本身就是一種蔑視的行為,即忽視白人所有的奢侈品,而選擇開在黑人貧民區里的贗品店。很顯然,說唱歌手多年間穿戴那些服飾更加自在,我個人認為Pharrell選擇之所以仿品也是出於同樣的心理,可能也有情懷的因素。在他取得的成功所有領域,包括生意和廣告,他已經忘記了嘻哈曾經代表的東西,以及它的出處。







最終,逼著Dapper Dan關掉店鋪的官司就是來自這些奢侈品牌,雙方的矛盾在Mike Tyson穿著所有人都沒見過的Fendi 夾克的照片出現在記者會之後一觸即發。順便說一下,Karl Lagerfeld當時已經是Fendi的創意總監,可能他不知道那件夾克值多少錢。




世界真是日新月異。現在時尚界非但不起訴了,反而開始鼓勵這種做法,時尚產業對嘻哈文化的尊敬達到了一種近乎諂媚的程度。是否要將這種事定性為文化挪用,真的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Marc Jacobs 2017秋冬系列




Marc Jacobs就遭受了類似指控,即提前書寫了一封告白信給嘻哈音樂,因為這是他秋季系列的靈感。「這次新系列是關於如何將運動風格的服裝穿出盛裝感的探索。」他在Instagram上發布的聲明中這樣寫道,「它代表我的認可和態度,表達我的致敬,以及對青年文化街頭風永遠的基礎時尚的打磨和思考。」





Astrid Andersen 2017秋冬系列




縱觀男裝系列歷史,回歸嘻哈風格在這一季從Astrid Andersen到Landlord都有顯示,後者直接將嘻哈專輯封面印在帽衫和襯衫前胸。有趣的是,Dapper Dan被視為Louis Vuitton 秋季男裝秀的參照之一。Louis Vuitton本季也與Supreme展開廣泛合作,儘管在年因其在滑板上誤用其交織字母已經宣告了合作終止。







真正吸人眼球的是,Gucci完整複製了Dan的一件盜版Louis Vuitton夾克。在Gucci度假系列中,產品一經面世,這個泡泡袖的爆品便在社交媒體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網上的熱議直到Gucci最近確認它就是一種「致敬」才漸漸平息。從積極面來看,這件事使這位傑出裁縫的天賦在推遲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個世紀後終於得到了認可。







現在,Dapper Dan正在培訓未來的時尚之星。事實上,他已經受聘在即將到來的Viles春季秀擔任指導。





撰文—Silvia Bombardin


翻譯

—Cindy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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