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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皇帝宋徽宗:卿本佳人,奈何做帝王?

由著名詞人林夕填詞,天后王菲演唱的《開到荼蘼》,是一首傷感的情歌,少男少女們都很喜歡。歌中有一句「心花怒放,卻開到荼蘼」,頗有些宿命的意味。據說林夕寫這首歌送給王菲,是為了開導她坦然面對自己失敗的婚姻,同時也告訴我們一個殘酷的事實,花開荼靡時,必將是滿地凋零,所有的紅顏都將美人遲暮,所有驚心動魄的愛情都將變成味同嚼蠟的生活。

這首歌詞源自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園》詩:「一叢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夭棘出莓牆。」《紅樓夢》中也有這樣的情節,女孩麝月抽到了一枝花簽。花簽的名字是「荼蘼」—韶華勝極,背面寫著,「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以花喻人,暗示麝月的命運,花已凋謝,一切將歸於塵土。

用「開到荼蘼花事了」來比喻北宋王朝的命運,在美麗中包含著殘酷。北宋,一個強大的王朝,它創造了燦爛奪目的文化藝術;它坐擁中原廣袤的大地和江南富庶的原野,比同期的西夏、遼國和金國有更加發達的制度文明;她擁有眾多的人口、先進的武器和數量龐大的軍隊;擁有其他三國望塵莫及的綜合實力。但是,就這樣一個強大的王朝,卻頻頻遭受外族入侵,屢屢賠款以金錢換和平,最終灰飛煙滅於金人的鐵蹄之下。

事實上,強者擁有的是通行證,弱者只能擁有墓志銘,對一個國家來說,金錢和妥協永遠換不來和平。強盛的北宋王朝,猶如海灘邊美輪美奐的沙雕,在還處於半部落社會的金國如潮水般的衝擊下,一夕之間便轟然倒塌,是暴風雨來得太猛烈,是海岸鬆軟的沙子基礎不牢固,還是設計師的設計缺陷,歷史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沉重的謎題。

正如「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一樣,一個覆滅的王朝背後,總有幾個混蛋的國君。作為一代亡國之君,宋徽宗趙佶是個倒霉蛋,我們不能說宋徽宗是弄死北宋的罪魁禍首,但我們可以說,是宋徽宗親自搬倒了支撐北宋的最後一根柱子,他在執政期間的種種荒唐和不堪,使他成為亡國之君的典型代表。

卿本佳人,奈何做帝王

宋徽宗趙佶是宋朝的第八位皇帝。他在位二十六年,除了登上帝位第一年表現正常像個有道明君之外,其餘二十五年間都是個荒淫無恥的混蛋。人生就是一列有來無回中途永不停靠的火車,誰也無法買到回程票,如果你不小心上錯了車次,那迎接你的將是撲面而來的悲劇,趙佶就是上錯車的乘客。他本不該做皇帝,他應該是中國文化史上燭照千秋的藝術大師,「徽宗皇帝天縱將聖,藝極於神」,他是中國文化史上的全才。他的詞極負盛名,亡國後寫的《燕山亭》曾被王國維拿來和詞人皇帝李煜作對比,稱為「血書」;他創造的瘦挺爽利、側鋒如蘭竹的「瘦金體」獨樹一幟;他「妙體眾形,兼備六法」的工筆花鳥畫聞名天下。歷史湮沒了宋朝,但沒有湮沒他的藝術才華,趙佶的作品現在可是價值連城的藝術珍品。但可悲的是,他是個胡作非為的亡國之君。

總之,這是一段混沌錯位的人生,他是一個精神錯亂的皇帝,就像香噴噴的天津大麻花,整個全擰。所以元代的脫脫在《宋史》中評價,宋徽宗「諸事皆能,唯獨不能為君」。甚至有人說「宋不立徽宗,金雖強,何釁以伐宋哉」,把宋徽宗看成是北宋亡國的第一責任人。

趙佶雖為神宗之子,卻非嫡出,本無希望做皇帝。宋神宗死後,宋哲宗繼位。但宋哲宗趙煦八歲開始幹了15年皇帝,死的時候只有23歲,連個兒子都沒留下。哲宗去世當天,向太后垂簾聽政。按照禮法,應該立哲宗同母弟簡王趙似,或者年長的申王趙佖為帝,怎麼也輪不到趙佶。機會屬於有準備的人,趙佶平時表現得溫良恭儉讓,品位高雅,精於繪畫書法填詞作賦,再加上每天給向太后早請示晚彙報,給向太后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同時,宋神宗留下的幾個孩子也是個個不成器,這就讓趙佶有了「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的機會,向太后力主立趙佶為君,但宰相章惇極力反對,說「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直接攻擊趙佶的人品輕佻浪蕩,關鍵時刻,知樞密院曾布首先附和太后之議,尚書左丞蔡卞、中書門下侍郎許將也相繼表示贊同。章惇勢單力薄,不再爭辯。趙佶就這樣被向太后、曾布、蔡卞等人推上了皇帝寶座。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但興趣也可能讓人誤入歧途。一身文藝浪漫氣質的趙佶,對治理國家經世致用的知識不感興趣,反而將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到了發展文化事業上,促進了北宋文化藝術的大發展大繁榮。這是他對歷史的貢獻,同時也是遭後人詬病的主要原因。

趙佶在執政期間,成立了翰林書畫院,將畫家的地位提到在中國歷史上最高的位置。他還慧眼識英才,精心培養了宮廷首席畫師張擇端,支持他完成了千古名畫《清明上河圖》。貪玩的趙佶還是個鐵杆的「足球迷」,據說也有一身的好球技。在他的帶領下,成立了宮廷男子驢球隊和女子馬球隊。他大力發展、推廣蹴鞠運動,也就是現在的足球運動,培養出高俅等一批球技精湛但心眼很壞的球星。「我本是卧龍崗上散淡的人」,趙佶本應該是一個天才的藝術家,一個風流多情的男子,本可以在宋朝的安樂窩裡做一個吟風弄月的詩人,做一個馳騁街頭腳法精湛的足球健將,但是一切如夢如幻如泡影。

在國家如「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危機時刻,趙佶沉溺於文藝的世界悠遊享樂,沒有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之間的關係。當時主要矛盾是宋朝與虎狼環伺的金、遼、西夏之間的民族矛盾,或者說是和平與戰爭之間的矛盾,而不是人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與文化產業、文化事業發展的矛盾。然而趙佶本末倒置,不去擴充軍備強大國防,反而集中精力大辦書法和繪畫事業。在強敵面前,一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軟弱,在金人兵臨城下時,缺乏一個男人的擔當,匆忙間傳位於兒子趙桓。但一切努力都無濟於事,北宋王朝毀於一旦,宋徽宗趙佶和兒子宋欽宗趙桓被金人俘虜,和大批宮女、臣子一起被擄往荒寒大漠,遙望故園,但受盡屈辱,至死未歸。

趙佶本是在安樂窩溫柔鄉中長大的公子哥,從未嘗過苦痛磨難的滋味,筆下的詞自然呈現出雍容華貴的氣象。「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從金碧輝煌的京城到荒無人煙的北國大漠,從一國天子到籠中囚徒,人生的反差何其大也,亡國之後,趙佶的《眼兒媚》,一改往日神色,飽含了滄桑血淚。

玉京曾憶昔繁華,萬里帝王家。瓊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蕭索,春夢繞胡沙。家山何處,忍聽羌笛,吹徹梅花。

趙佶懷念那「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的汴京,這個當時世界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一夜之間淪落於金兵的鐵蹄下,曾經的萬里山河,曾經的瓊林玉殿,曾經「朝喧弦管,暮列笙琶」,早已「是非成敗轉頭空」,而今是「朝來寒雨晚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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