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中被愛的味道

「把你的味道做成香水，多少錢我都買。」

——馮唐《萬物生長》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就會賦予他變特別的權利。他在你面前就不再普通，他的一切從此就與眾不同。

包括氣息，氣味。

1. 校服的味道

初中的時候，我的好朋友告訴我，她喜歡同桌身上的氣味。每次一坐到他身旁，就會有陣陣清香飄過來，很淡很柔，應該是某個牌子的洗衣粉的香味。

就是這種洗衣粉的清香吸引了她，讓她開始關注起這個男生的一切。

十年後，這對同桌真的結婚了，我一直想把她的故事寫在洗衣粉的軟廣里，原來人生中的每一件事都會發生連鎖反應，用對洗衣粉也很重要。

2. 火鍋味兒

電影《朱諾》里，有個女孩是朱諾的情敵，她diss對方的時候，提到那個女孩身上總有一股湯味兒，讓人反感。

這讓我想起小學班裡有個男生，他家裡是開飯館的，是一家簡陋的銅鍋火鍋店。他總是擠在店裡做作業，遇到不會的，就會跑一條街過來問我，所以我經常在他身上聞到火鍋味兒。

因為那個男孩很可愛，所以我不自覺地也會愛上那種火鍋的氣味。

後來長大了去吃某火鍋，服務員會提醒我繫上圍裙，怕衣服沾上濃濃的火鍋味兒。但我對這個完全不在意，因為曾經最喜歡這種火鍋味兒，會讓我想起那個總問我數學題的大眼睛小男孩。

3. 香水味

朋友推薦過我一款男士香水，海洋氣息的，價格划算，味道好聞。後來我一直在用。有一次我下班坐順風車，一上車我就塞上了耳機，不一會兒等紅綠燈的時候，司機師傅突然問了一句，「您噴的是冷水吧。」

「嗯。。這都能聞出來。」

「嗯，我前女友最愛這款香水。雖然是男士香水，但她就喜歡這個味道。」

「哇哦，看來您還是很懷念過去啊。」

「哈哈，沒有沒有，都過去了。那個什麼，給您免單吧，也是緣分。」

最後我當然拒絕了司機免單的好意，後來一路我們也再沒說話。我想，過去的那段感情，也許他會花很長時間遺忘吧。因為後來在人群中，我無數次聞到過這款香水的氣味，換作是他，會不自覺地頻頻回頭吧。

4. 味道的怪癖

住過平房的都知道，如果夏天雨水多了，不朝陽光的房子，會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潮味。氣味就像泛黃的書發散的味道。

小學時我們班有個女孩，她特別不喜歡家裡的這種潮濕氣息，可每次我們一起去她家寫作業，我都會深呼吸很多遍，就因為特別喜歡聞那種混著泥土香的返潮氣息。

那女孩知道了以後，說我太奇怪了。另外一個同學趕緊幫我解圍，她說她特別愛聞汽油味兒，很小的時候，還追著汽車聞汽油味兒。

看來對味道的奇怪偏好上，真是千差萬別啊！

5. 家人的味道

朋友經常出差，她的孩子還很小。在家的時候，都是她哄女兒睡覺的。她不在家的時候，小女兒想她時，就會爬上她的床，躺在她的枕頭上，抱著她的睡衣，說那上面有媽媽的味道。

《追憶似水年華》里有一句，

「當歲月流逝，所有的東西都消失殆盡的時，唯有空中飄蕩的氣味還戀戀不散，讓往事歷歷在目。」

氣味和歌聲一樣有承載記憶的功能，那麼多相似的氣息，卻因為一個不普通的人而變的特別，變得可識別。

小學的時候，還記得有一年音像店裡經常播放著辛曉琪的《味道》，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

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

小時候不懂這些，感覺是不是歌詞里的愛人不愛洗澡，不愛洗手啊，長大後才知道說的是想念。

「我走到人類的盡頭

也有人類的氣味－－ 我還愛著。

在人類盡頭的懸崖上那第一句話是：

一切都源於愛情。」

——海子

來源：大忘路

原標題：「記憶中被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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