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因果報應的故事》之二四：乾綱不振

運勢 09-13

浙西風俗，善惡參差。城東有沈夫綱者，販魚為業，家道小康，年近知命，結髮之妻已逝，膝下只留一女名梨花——年方十三歲，面目清秀，聰明伶俐，故沈愛如掌珠。沈因每出外謀生，慮家事無人掌理，不得已憑媒說合，娶城西孀婦馬氏為後妻。

　　馬氏性不善，悍潑異常，且有前夫子六歲，隨嫁入沈門。沈原無他念，而馬氏卻有異心，待己兒如懷中寶，視沈女似眼中釘，日責沈女紡織，限斤打兩，稍減分毫，即鞭撻並至。沈女不堪受虐，暗告其父。怎奈沈畏馬氏如虎，明知親女遭受後妻酷待，而不敢與較，蓋恐家庭頻起風波，被親戚鄉鄰訕笑，遂置之不理不問。因是沈女依靠無人，進退維谷，怨嘆命不如人，遂萌短見，服毒自殺。

　　馬氏見之，喜懼交集，喜則已除眼中之釘，將來沈家財產盡歸己兒所有;懼則恐沈族公憤，發生意外。遂佯言於眾，謂：「沈女系染惡疾而死。」族中之人皆信以為真，無人追究，糊塗了事。馬氏頗喜得策，以謂神不知、鬼不覺也，於是欲草葬之。誰料蓋棺之時，沈女胸中尚溫，殯役不敢為之入殮，報於沈;沈為畏後妻，不敢作聲，反惡其女，並無喜女再生，厲聲喝曰：「我女已死，我目親見，與汝等何干?倘嫌殯貲過少，當即加付。」殯役聞言，哪敢逆命，即為入殮蓋棺。正欲扛出城外，忽聞棺內啼哭之聲，司葬者急停棺於途，奔回欲將此事告沈;將至沈宅，忽然晴空霹靂一聲，舉城震動。聞鄰右之人傳說女棺被雷震開，急欲入報於沈;誰知，來至沈家門前，見沈夫婦均被雷擊斃於檐下，四肢焦爛，胸裂心出，其心黑如墨，臭不可聞。謹留六歲之兒，則馬氏隨嫁之子也。眾隨殯役到途中視女之棺，見棺被雷劈開，沈女杳無形影。後查城西有一位林翁，前夜被盜搶劫;該賊亦被擊斃途中，與女棺相近，盜款如數尚存。人報於林翁，翁往視，果系自家之物，檢點取回;遇沈女於途啼哭不休，狀甚可憐。林翁詢其底蘊，乃將沈女導回己家，差人報知沈族。沈族長乃議再將馬氏六歲之子，託孤於林翁撫養;將沈女配與林翁之子為妻。後林家子孫蕃盛，或仕、或商，榮耀梓里。沈女為念沈門香煙已斷，雖屢次乞續螟蛉，非夭則亡，沈脈遂滅。

　　噫嘻!人謂馬氏心偏狠毒，虐待前女而愛己子，終至己子反受林翁撫養。而沈夫綱者，本從事殺業，名雖為綱而不舉，寵後妻而不能使其順從，忍棄親女。語云：「虎雖猛而猶愛子」，真虎之不如。以至上干天怒、被雷擊斃，身後無傳，有餘辜耳。世之有寵後妻而薄前期所生子女，讀此篇當有憬然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