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久彌新的老和尚

本文作者：生如夏花

攝　　影： t 小牛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得無法用時間來丈量。

在白雲霧靄間有一座古樸莊嚴的寺院，有一群小和尚跟著老和尚在那裡修行。

晨鐘暮鼓，朝露霞光，日復一日。

綠了芭蕉，黃了海棠，年復一年。

做完功課的小和尚們總愛纏著老和尙講故事，老和尚慈目淺笑，酒窩一漾，眼睛亮晶晶的，總是看得小和尚們直發獃。

老和尚的故事那叫一個多呀！講也講不完，越古逢今，隨意拈來皆是妙語慧珠，俯首採擷皆是真心實意，把小和尚們聽得一個個瞠目結舌，直到月上中空才都戀戀不捨地退去。

老和尚總是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小和尚問：師父，我應該如何做才是精進呀！

老和尚答：隨順

小和尚想這個簡單，師父讓怎麼做就怎麼做，可萬一師父什麼都沒說呢？小和尚百思不得其解，慢慢地就把這事兒淡忘了。

但老和尚可是對小和尚們心心念念，了如指掌，常言：不是徒弟找師父，而是師父找徒弟，具德而圓滿的上師對弟子們的一切都是明朗而隨行的，哪怕不露聲色。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只記得：

階上苔痕幾番綠，葉下蟬鳴二三聲！

穿花蝶舞落芳飛，寒池清泉似鏡明！

月滿也缺，缺了圓。漲了的潮水，退了的白沙。

小和尚們有些厭倦了這樣日子，心蠢蠢欲動地想去瞧瞧外面的世界，想著反正有老和尚呢！

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於是三三兩兩地偷著下了山，那晚的月皎潔得如老和尚的眼，清清的山風伴著似有似無的梵音，老和尚禪房的燈亮了一宿，至到天邊微亮。

唉！

小和尚們遊走八方，卻找不到他們想像的家鄉！

少了年少輕狂，多了些許彷徨。

小和尚們疲憊異常，卻尋不到往昔的安祥！

為何尋尋覓覓，卻若浮萍遊盪。

又一個月光如水的秋夜，三三兩兩的小和尚們望著天空，眼裡晶瑩透亮！清清的風和著如訴如泣的悔傷，那灑了一地的月光像是老和尚慈悲的目光，看護著這一路的跌跌撞撞，老和尚不語，只有小和尚的淚自述衷腸。

回首處，密林已是晨光微露，小和尚們披星帶月地踏上了歸途。

只恐再也看不到老和尚的身影，小和尚們再也不敢遲疑，歸心似箭。

啊！終於回來了，師父！師父！驚起枝上的雀兒帶落片片幽香。

山門依舊斑駁，石階依舊清濕，

禪房的燈依舊閃爍著暖暖的光，

似乎是夢一場，只是太過清晰。

小和尚們倒身便拜，深深一叩，老和尚，未曾出口已是淚流千行，唏噓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小和尚不見了悲傷，感到無比的清亮。

禪房裡傳來老和尚的聲音：娃兒，夜已深，添件衣裳。

那日的晨鐘暮鼓依舊在這凡塵中迴響……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位老和尚：

他或是一位樸實而睿智的禪師，棒喝著你的虛榮與浮華；

他或是一位功夫了得的密宗行者，震懾著你不安的當下；

他或是一位虔誠而泰然的凈土宗師，默誦著你生命的原動力。

用這一份永恆的愛——佛法！——讓你認清這世間的無常，引導你走出輪迴過患的傷。

無論你是否識得，那歷久彌新的老和尚，還都是那個拈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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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生如夏花

攝影：t小牛 | tanxiaoni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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